从家里出来赶往灵堂就一直在忙,脑子里除了悲伤就是在整理昨晚上那件离奇的事,有几次我看着爷爷的遗像都仿佛觉得他在对我笑,带着一种欣慰又奇怪的笑容,黑玉也一直放在兜里没怎么去注意。
此刻模起来才发现,原来一头上的圆孔竟然不见了!开始以为是模错了,换了一头还是没有圆孔的半点痕迹。我心里忽地觉得十分苦闷,之前有几次都差点想跟父亲说昨晚的事情,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来。现在黑玉上的圆孔突然又不见了,想拿出来细细察看却又不方便,更觉苦闷。
脑袋开始越发胀痛起来,使力揉搓了一下太阳穴,跟着一行人,也不知道怎么走回到家里,进房间往床上一躺也懒得月兑衣服,浑浑噩噩就睡着了。家里人还一直在酒店那边忙活,订了四十桌酒席给宾客,估计起码得忙到十点左右。我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才醒来,头脑略微清醒些,爬起来找了几颗药吃了,打算洗个澡就去酒店那边看看。
月兑衣服的时候没注意兜里有东西,一下子全洒落在地上,我弯腰拾起烟和打火机放上架子,发现那块黑玉有点脏,就用水冲了一下,正要细细看那孔怎么会消失了,洗手盆里的水却让我愣住了。
水冲着黑玉,竟然流下来下暗红色的液体!我第一反应是血,赶忙往鼻子上凑去,却发现没有一丁点的腥味,反倒带着点淡淡的香味。我心想,这该不会是假货吧?染的?看看手上,没有半点染色褪了之后留下的那种痕迹,并且以我对宝石的了解,可以判定这不会是个假货。
渐渐的黑玉不再冲出暗红色液体,我拿起来放在镜灯下细细看起来,上面的刻纹好像跟之前看的略有不同,但因为之前没有仔细研究过,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而那个孔彻底的消失了,就像根本就没有在上面存在过一样。
我开始有点郁闷了,这样的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被我遇上,要不是我人懒惰一点,有点随性而作,随遇而安的性格,我还真跟这些事情杠上了。我脑子转了几下,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就又开始胀痛了,于是决定暂时不管,先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去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热水不断冲着,我才感觉脑袋反而渐渐冷静下来,自然而然的理了一下整个事情。
昨天之前,我都还一直是个二十八岁除了爱抽烟,基本上属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下有点小热血,要什么没什么,想什么就不来什么的苦*青年。从昨天开始,遇到到幼儿园时期见过一次面的邱叔公,给了我一块上品黑玉,晚上就见到已经过世两天的爷爷真实的坐在我前面,并说了一些我弄不清楚的话。今天就遇到葬礼上出现的意外状况,并且脑袋出奇的胀痛与混乱,接着黑玉开始发生称得上匪夷所思的变化。然后我发现,任何一件事我只要细想下去,都马上是一堆问题蜂拥而至,开始有些泄气起来,心想爷爷怎么会把保护家族这种大事交给我这么没自信的一个孙子呢?感觉比维护世界和平的压力都大上好几倍。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水在水眼那里旋转下去,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水在那里旋转而入,争先恐后的,不正如同我现在脑子里所有的问题吗?那水有源头,关了就不会有水出来了,那整个事情我找出个源头不就行了吗?
脑子顿时闪出一个名字,邱叔公!现在应该只有他可以给我解释这些事情!想到此我立即收拾自己妥当,刚要出门,想起黑玉还没拿,抽烟多了看来记忆力衰退得厉害,遂拿起黑玉放在内兜,匆匆赶往酒店。
酒店宾客已陆续散去,我找到父亲,问起邱叔公。父亲看着我,有点诧异,说:“你怎么了?不舒服?脸色这么苍白。”我心想脸苍白么?我心里更苍白,但也无所谓了,现在关心的就是如何找到邱叔公。
“我没事,邱叔公呢?”
“邱叔公?哦,他昨天不是和你说完话就回湖南了吗?”
回湖南了?我心想这么奇怪,按风俗上来说,一般都是吃完这餐饭宾客才会离开,很少有人吊唁完就走了的。正想问父亲邱叔公在湖南什么地方,父亲却给我一张卡片,说:“你邱叔公走的时候还给我这电话,说以后我们有机会到那边就打这个电话找他,去他家里坐坐。”
我接过来一看,一张从烟盒撕下的纸片,上面写着一个固定电话,看区号应该是湖南长沙的。看情况,我要向公司请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