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换了衣裳,洗漱收拾妥当,敛了心思,这才准备动身。
按理说,偷一样东西便算达成了约定,只是楚扬昨夜的做法,显然是不打算遵守这个约定了,虽不知为了什么,但君心难测,历朝历代,哪个国君不是心思缜密,难以揣摩?
桌子上有如花送来的点心,拈起一块儿,只咬了一口,就有些心酸。
这点心还是当初碧云阁里云姑惯做的口味,如花是越做越像了,想起当初在碧云阁的日子,忽然有些怀念,那时自己只是一个贼,而云洛也只是一个头牌儿,若没有后面这许多事情,那该有多好!
慕容烟吞下手里的点心,桌上小香炉不知何时染了檀香,清清淡淡的,平日里颇能静心,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竟让人更加心烦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好像已经适应了,但似乎,又一直没有适应过来。
慕容烟叹口气,觉得心里有些堵,想起最初买下碧云阁时那个老者的话:京里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不要把这里想的太简单。
京都有如何?誰不是被那高高在上手握大权的人玩弄于鼓掌?
自己只是想得太简单了,一厢情愿的信了楚扬,认为只要离了京城,哪天再去遵守诺言,偷了一件东西,便再无瓜葛,一拍两散。
若是诺言,这次的玉坠只怕依然算是遵守了。
慕容烟苦笑,桌上冉冉腾起的香烟散开,竟似乎勾勒出一个人的脸庞来。
伸手触及,却瞬间飘散,再找不到曾经存在的痕迹。
若是自己没有到这里来,那云洛会是怎样的结果?慕容烟想,跟着张钰生,一起送命么?难道自己的到来,就是让这一切延后,而自己难得把握住的幸福就像是这香烟一样,虚无的,一挥即散,再找不到踪影么?
为何要如此?怎能甘心?
慕容烟握紧了拳头。
楚扬,我的命,你无权替我安排。
云洛,桃花盛开时,你还要娶我…
“小姐,东西收好了,马车停在后门,随时可以走了。”如花推门进来,一眼瞅见慕容烟伏在桌子上,眼睛大而无神,盯着桌上的香炉似乎在发呆。
“小姐,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么没有精神?”如花皱着眉,探手模上慕容烟的额头,立时叫了起来,“你在发烧!”
“没事了,”慕容烟甩开如花的手,面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昨天玩的有些晚,稍稍有点受寒,没事的。”
“那也不行!”如花急道,“烫成这样!还能去哪里!”说着拽着慕容烟绕过屏风,硬是按到床上,道,“我去找大夫,你好好躺着,不许乱跑!”
慕容烟没反应过来,头有些疼,懵懵的,忽的听到走至门边的如花小声道:“我得把云公子叫回来!小姐病成这样,怎么能不在身边!”
云洛…
慕容烟的眸子瞬间放大,撑着坐了起来,云洛伤成那样,怎么能不在身边?
桌子上是如花打好的包裹,那丫头去找大夫,显然随手把打好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慕容烟拎起了包裹,想了想,又去柜子里拿了些银两,便走了出去。
后门外,蹲着一个车夫,方才进去的小丫头说进门找小姐出来,让他稍等等,没成想过了一会儿又跑出来,说是小姐病了,今天哪也去不了,正打算歇一会儿再走,便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拎着包裹快步走了出来。
“去京里,现在就走。”慕容烟看一眼车夫,径自拉开车门上了车,道,“麻烦了。”
“姑娘…”车夫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慕容烟截断。
“双倍,现在就走!”
“哦哦,”车夫不再多说,这年头,去趟京里三天时间,银子可不少,况且只是时间长,一路上也很安全,这绝对是个美差!车夫当即不再多说,上了车,“驾”了一声,喊得嘹亮。
车有些颠簸,这时代的交通工具远不如现代的舒适,这是必然的事情,慕容烟也无暇多顾,头有些疼,身子也有点冷,出来的急,厚衣裳并没多穿,加上本来有些发烧,又着急,便觉得更冷了,不仅瑟缩了子,锁在车厢一角,抱住了身子。
“姑娘这么急着去京里是做什么?”长路漫漫,车夫也觉得无聊,刚走了几步,就开口问道。
“找人,”慕容烟闭着眼睛,清咳了两声。
“这季节京里比这边更冷呢!”车夫听到了咳嗽,想了想,“姑娘身子好像不怎么爽利,不着急的话就拖两天再走,等身子养好了,再去不是更好么!”
慕容烟心里一暖,知道这车夫心地好,若是自己不去这京里,这路费他也便赚不到了,若是其他车夫,自然不会管你死活,有钱赚就是好的!
“谢谢了,不过我有急事。”慕容烟脸色苍白,双颊缺乏上异样的红色,“还请您快一点,我急着进京。”
“哎,”车夫叹口气,又是“驾”了一声,道,“走长路,太快了可不行,马受不了,人也受不了,”顿了顿道,“到京里,咱们百姓的车,至少也得将近四天时候,姑娘你就是急也急不来。”
四天?慕容烟皱眉暗道,四天时间,若是耽搁在路上,那云洛会不会…
话说着,又想起那晚听到的闷哼,虽是压抑着的痛呼,但显然受伤不轻。
那个男人便是最初伤过自己的人,他下手的轻重,慕容烟记忆犹新。
“我们先去买点干粮,看姑娘的样子也是没出过远门,竟然就带了些细软,这样的话,路上可是会挨饿的。”车夫“吁”了一声,马车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慕容烟掀开窗帘看了下,外面正是一间店铺。
慕容烟叹口气,这才想起如花只是收拾了细软,只怕准备的干粮还在厨房没有包起来,自己便拿了东西跑出来了。
太心急不是好事情,慕容烟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下心经。
京都不是别的地方,这次再回去,必定要更加小心了,还是应该谨慎些好。
又等了一会儿,就见车门被拉开,车夫抱着一床被子送了上来,道:“车上冷,姑娘身子不好,就先睡一觉,时候也过得快些。”说着,又将干粮之类送了上来,还有几个水袋。
“谢谢大哥,”慕容烟笑道,唤了声大哥,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道,“这是这些东西的钱。顺便再去趟药铺吧,烦劳您帮我再抓几副药。”
“行!”车夫接过银票,看都没看便塞到怀里,慕容烟失笑,这人也是个爽快的人。
抓了几副伤寒的药,慕容烟又要了写药丸,必经路上煎药总是有些困难的,掌柜的见了慕容烟的脸色,连连劝说要多休息,切忌劳累,慕容烟也一笑置之。
再开始行路,已经耽搁了半个时辰,慕容烟钻到被子里,立刻比方才暖和多了。
车门掩上,加上车帘的格挡,车里也不算是太冷,慕容烟只觉得头越来越晕了,慢慢便睡了过去。
再醒的时候,身下的颠簸告诉她,车仍在行路,掀开车帘看看,外面已经暗了下来。
车夫听到声音,开口道:“姑娘,你醒啦!”
“恩,”慕容烟应道,一开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嘶哑,难听的很。
车夫顿了顿,车子也慢了些:“姑娘,我看你的病又严重了,要不还是回去吧,什么事情都没有身子重要啊。”
“不了,”慕容烟裹紧了被子,“我们这是到哪了?我睡了多久?”
“五个时辰了,”车夫叹道,“姑娘夫家在京里?”
“恩,”慕容烟应道,忽的有些想笑,自己好像还没有夫家吧。
“隔得这么远,姑娘的夫家一定是京里的贵人。”车夫爽朗地笑笑,又“驾”了一声。
贵人?或许吧。慕容烟笑笑,再次躺了下来,盖好了被子。
如花推开门的时候,屋里安安静静。
“大夫,快进来,今天早上小姐额头烫的厉害,精神也不大好,感觉昨夜可能是受了凉,您来给看看。”如花引着一个老大夫进来,嘴里不停道。
“姑娘先去把帷帐拉好,”老大夫模着胡须,严守本分,站在屏风外,不再挪动步子。
如花这才想起,小姐睡在床上,这般请人进去,未嫁的姑娘总是最怕人看的。
便应了一声,绕过了屏风,一看之下,立刻叫了起来:“小姐怎么没了!”
大夫一怔,眼见着如花又跑了出来,向外面跑去,嚷道:“香香,小东!你们谁见到小姐了?”
“荒唐,”老大夫模模胡须,皱起了眉头,暗道今日这病怕是看不了了。
待送走了大夫,如花气得跺脚,桌上的行李早就没了,小姐肯定是已经走了。
去楼里找云公子,说是一夜都没回来,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点不安。
“算了,”如花撇撇嘴,“小姐从来都不安分,有云公子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想了想,这才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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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本本出了问题,章节都是熬夜补的,
要是和最初写的有出入,希望大家告诉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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