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死……”呵气如兰，嘴角含笑，这样话似乎如同在说今日的天气很好一样轻松自在。
错愕的望向那笑的纯真的女孩，她何时也如此心狠手辣了。随即展颜一笑，不愧是母皇的女儿，她们都遗传了她的冷酷，无论是表面温文尔雅的自己还是总日笑容满面的百里凤岚，骨子里都刻画着恶毒因子的。
发丝缭乱的王紫菱看向那笑的淡然的女孩，“太女殿下……”他不相信宅心仁厚的太女殿下会真的如此绝。
不去理会王紫菱，看向台上的女子：“母皇，你觉得呢？”
“这……”百里睿为难了，她并不想她们姐妹两自相残杀。
嬉笑着，神情却无比严肃道：“母皇，根据凤鸣法律，谋害一国太女的不都要处以极刑吗？看在我与凤锦姐妹一场的份上，就让她与我同甘共苦喝下‘断肠’吧。那样我就不去追究王贵君的教女无方之罪。”根据凤鸣国的法律，子女若是没有成年，犯罪后父母都要受到牵连。
忧伤的眼眸半睁着，摆了摆手，疲惫的扭开头，她百里睿对的起国家，却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皇上……皇上……臣君愿意代凤锦一死。”知道不再有转折的余地，王紫菱只求一命换一命，救下自己唯一的孩子。
听见男子那嘶哑的呐喊声，百里睿紧握着拳头，克制着想要开口阻止的念头。
见高台上的人没有想要阻止的念头，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和自己的孩子一般大小的孩子身上。双脚跪倒在地，脸被泪水打湿了：“太女殿下，求你了，看在凤锦与你同为皇上孩子的份上，你就绕过她这么一次吧。我求求你了！”王紫菱拉住女孩的衣摆，神情凄凉。
藏在衣袖中的小手冒出密密的汗液来，心里高唱着神曲忐忑。
“王贵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殿下……我求求你了……放过凤锦吧，我求求你了。”以往那尊贵的如同花中之王的王紫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白皙的额头重重的磕在暗色的大理石上，艳丽的鲜血缓缓而下，灼伤了在场人的眼。
百里睿握紧拳头，任指甲扣进肉里，与那人一起痛着。即使不爱王紫菱可十三年的夫妻让她视他为家人，他痛她理应陪着痛才是。
“父君，父君，你别求她了，孩儿愿意一死。”百里凤锦拉住王紫菱的身子，哀切道。两父女紧紧抱作一团，哭成了泪人。
“母皇，儿臣愿意一死，只是求你不要难为父君。”百里凤锦擦干眼泪看着台上一直无动于衷的女子，心下黯然，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是一心为百里凤岚着想。
点了点头，心累到不能言语。
“不……皇上……太女殿下……锦儿还小，下毒只是她鬼迷心窍，她不懂事，你们就饶过她吧。”王紫菱后悔了，她不该将女儿投毒的事说出来，即使瞒不住皇上的暗卫，可是瞒过一日总是好的呀。
百里凤岚别开头，不去看那满目凄然的男子。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女儿先下毒害她，现在又怎么能怪她以牙还牙呢。
女子和女孩都没开口，一直缄默着，似乎在等待着那两父女的最后告别。
拉开殿门，一缕刺眼的阳光被引进灰暗的屋子里，暖暖的光洒落在那道小小的身子上，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深呼吸着，让那悲伤的一幕从脑海中挥去。
她那样做只是为报一毒之仇而已，不是心狠手辣，不是泯灭良知。
就算现在接受不了，总会心安理得的。
跨出房门，殿内只剩下抱头痛哭的王紫菱与百里凤锦和想要阻止却又不能的满是矛盾的百里睿。
见到那一抹无暇的身影时，心中的阴霾消散了。
扬起明媚的笑容，朝那道背影喊道：“倾城……”她有些难过，看到那样类似于生离死别的场面很不忍，可是，如果不是百里凤锦对她下毒，她又怎会如此。
飘渺的视线落在女孩的笑容上，微微皱眉，她似乎并不开心，却又为何要笑的如此灿烂呢？其实，有时候，笑容比哭泣更让人难过。
有些心疼的笑着：“殿下。”
“你可研制有‘断肠’？”负手而立，遥望着那远处的一道道宫墙叹息。
“有。”如实的点点头。
“那给我吧。”
从药箱中拿出自己无聊时研制出得‘断肠’递给笑的惆怅的女孩。
接过那晶莹剔透的瓷瓶，把玩着：“下次换个颜色的瓶子装吧。”既然是毒药，又怎么配得上那样干净的颜色。
即使不明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转过身，朝殿内走去。
倏然转身淡笑着看向那如天外来客的司寇倾城：“倾城，你是医者吗？”
“是。”他从小立志，会做个云游世界的医者。
笑了笑，眼里的惆怅少了些许：“那无论遇到什么人你都会救治吗？不管他是江洋大盗还是贪官污吏还是普通百信你都会出手医治吗？”
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无论他们有着如何的身份，医者治人是不分贫贱的。
眼里划过一丝光亮，随即淹没在黑成的眸光里，继续前行。果然是仙人呢，如果换做是她，只怕给钱就行的，管你是坏还是好。
低头浅笑，圣洁的笑容被披散的长发掩埋了。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将剧毒之物给了她，是被那灿烂的毫无心机的一笑所迷惑还是什么？
紧握住手里的瓷瓶，心怦怦直跳，她真的要如此吗？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深呼吸，步入殿内，径直朝那对哭成一团的父女两走去。
扬起报复般的笑容：“百里凤锦，时间到了。”将那一瓶毒药在她面前摇晃着。
百里凤锦抬头不甘的看着台上那一直无动于衷的中年女子，心灰意冷的接过瓷瓶，拧开塞子，仰头饮下剧毒，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滑落。
“不……！”王紫菱悲鸣着昏倒在地，亲眼见着自己的女儿饮毒，那样的打击他接受不了。
百里睿看着女孩饮下毒药，第一时间飞奔高台，抱起地上的女孩：“锦儿，锦儿。”
源源不断的鲜红的血液像似不要钱般流落下来，打湿了女孩的衣襟。
“母皇，来世我不要做你的孩子了……”百里凤锦捂着血，偏头不再看那才悔悟过来的女子。
“锦儿……锦儿……是母皇偏心，你别睡好不好。只要你不睡，母皇会对你和岚儿一样好的，再也不忽视你了。”百里睿再次掉下眼泪，没想到短短的一个月里，她就要经历再一次的失去女儿的疼痛。
“母皇，难道你想反悔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理你不清楚吗？”百里凤岚抄着手，像是看戏般看着眼前的一切。
抬头望向岚儿的神情，百里睿有着淡淡的迷茫。
“母皇，有你这样话锦儿已经知足了，你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母亲。”百里凤锦想要笑，可胸口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却阻止了她嘴角的动作。
擦掉女孩淌出的鲜血，百里睿抱着她久久不语，内心挣扎着。
满意的看着百里凤锦疼痛的模样心里闪过几分激动。百里凤锦，这些你欠我的，总是要还的，她不是圣人，自然要做到眦睚必报。那些疼痛，你只有亲身体会了，才知道这个毒是轻易下的吗？你在给我下毒的时候，可有半分犹豫？可有想过我是你的姐姐？可有后悔过？
百里睿佝偻着身躯，紧紧抱着百里凤锦。
而女孩痛苦的模样却有增无减，像是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的内脏，犹如剥肤之痛。
眼里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兴奋之光，脸上是明媚的笑容，只是手心，密密的冷汗不断的向外冒着。看来，她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不够冷硬。
厌烦的推开殿门，这些感天动地不适合她这个下毒人来看，还是远离的好。
最后做做好人吧，给她们母女两腾出独处的空间。
自嘲的笑着，脚下的步伐不停的翻滚着，见到那如白莲般的人，眼眶有些湿润的扑进那人的怀抱里，呼吸着让她心安的草药香。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司寇倾城惊讶之余又满月复疑问，她这是怎么了？
手臂僵硬的圈住女孩瘦弱的身躯，默默的任她抱着，不去在意宫人们异样的目光。
久久的，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不舍的退开那让人心安的怀抱，抬头仰视着那人：“司寇倾城，还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吗？无论那人是做什么的，是好是坏，你作为医者都会出手医治吗？”
对上女孩认真的眼神，司寇倾城再次点头。
侧身与那人擦肩而过，缓缓道：“那你进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只是，他发现白色的锦衣前有一片湿润，女孩离开的步伐有些凌乱，露在外面的手指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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