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恒这一路都紧紧看着独孤冥,对于独孤冥他还是不放心,毕竟他被囚禁五年都是老门主一手造成,那时候阮浓年纪尚小,还不了解独孤冥的为人。想到这里,东恒心里更是忐忑万分。心里懊恼当时怎么就一时犯傻,让门主带他出来了呢?
独孤冥用余光扫了一眼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东恒,嗤笑一声。他们几人打的如意算盘他岂会不知。只是现在他没那个心思跟他们计较罢了,想到日后要跟他们两年的相处,多多少少有些头疼。
到了客栈,西易前去订房,阮浓掀起车帘道:“看这家客栈生意好好哦,不知道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住!”
东恒在心里甩了个白眼,但语气还是万分恭敬:“门主,你放心,若是房间不够,我们可以直接赶路!”
想找机会跟独孤冥一间房?做梦去吧!
“这样不好吧,万一遇到劫匪……”阮浓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但语气却掩饰不住兴奋。
“门主你放心好了,有我在,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南怀素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
阮浓气哼哼的缩回马车。南怀素模了模脑袋,有些莫名的看向北辰风:“北堂主,我说错什么了?”
北辰风非常理解的拍拍南怀素的肩膀:“南堂主,别在意,门主向来喜欢刺激,而你刚刚又磨灭了她寻求刺激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高兴,不过你也别太在意,平常心,平常心!”
西易回来了,兴高采烈道:“真巧,刚好有七间房,不多不少!”
阮浓在马车里听的真真切切,懊恼的拿头撞马车,空虚道长一把拦住:“小门主这是为何?”
“我头疼!”
“头疼也不能撞啊,贫道帮你看看!”
阮浓停住动作,突然恢复正常的语调:“不用,多谢!”
一下马车,阮浓便蹭到独孤冥身边,笑眯眯道:“独独你想吃什么,我吩咐掌柜的给你做!”
独孤冥斜了阮浓一眼,看她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字,我很有钱。
“谢了!”
阮浓扑了一鼻子灰,但是那份热情还没有完全熄灭,鞍前马后的跟着,看的东恒一阵心慌。生怕独孤冥受不了回头给门主一下子,那他们飘渺宫就完了。
其实独孤冥真的想回头给她一下子。脚步一顿,跟在背后的人脑袋不偏不倚撞在他背上,连带胸口的伤一并疼着。
阮浓仰着头,看着独孤冥慢悠悠转身,人长的好看,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摆着一张臭脸也是很养眼的。
只见独孤冥将手掌摊开伸到阮浓面前:“有银子么?”
“有的,独独你要多少!”这算是独孤冥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阮浓难免有些激动。
“有多少算多少!”
“哦!这些全给你!”阮浓一路搜刮,连带前天在地上捡的金子一并送到他手里,然后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独孤冥望着掌心一堆黄橙橙的玩意,豁然收紧,再张开,那些金子立即化为粉末,独孤冥矮子,握上阮浓的一只手,将掌心的金粉缓缓倒进她手心,然后凑到她面前,语气略带怜悯道:“别再跟着我了,要不然,你就跟这些银子的下场一样了!”
金粉在午后的日光中熠熠发光,独孤冥只觉得眼睛有些痛,微微侧过头躲避强光。在洞中的时间久了,他还不他适应光亮。
阮浓紧了紧手里的粉末,有些吃惊的问道:“你要把我放在手掌心捏碎?”
“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丢下阮浓,掉头便上了楼。
东恒在背后看到这一切,本该高兴,最起码独孤冥从没对门主有过非分之想,但,看见阮浓的背影——从小到大,他从未认真打量过她的背影,小小的,瘦瘦的,越看越发的孤单。
其实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认认真真了解过阮浓。
在他心里,他扮演的就只是师傅、管家、小厮这些无关紧要的角色。
门主的心事,他从未过问,她不说话的时候很梦幻,一开口就全是梦话,这些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她从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开心的时候,她什么都喜欢,也好像什么都不喜欢。她就是这样一个让人猜不透,看不清,想不明一个人。
所以至始至终,他都不相信阮浓是真的不懂事,或许有什么苦衷,或许她不喜欢从小肩负着飘渺宫的重担,所以自暴自弃,这些他都想过,惟独想不通的是,此次下山,一向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门主,为何对独孤冥死缠烂打。难道真像她所说的,对独孤冥一见钟情,要以身相许?
北辰风拴好马过来,也发现了阮浓的不对劲,东恒努努嘴,北辰风聪明绝顶,当然晓得阮浓碰了钉子,上前劝说道:“门主,你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该招惹魔教的冥尊啊!”
他的意思是,独孤冥身份是魔教冥尊,属于黑道,而他们是白道的领袖。
阮浓紧了紧手心的金粉,低头幽幽开口:“可我已经招惹了怎么办?”
“这个……”北辰风看了看楼上,确定独孤冥短时间不会下来,黯然道:“那我们还是收拾收拾赶紧跑路吧!”
从独孤冥出洞开始,他就已经盘算怎么才能阻止这位瘟神回飘渺宫,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甩掉他。
此计一出,大家面面相觑。
“好计策!”西易拍手。
“走!”东恒一声令下,大家立即整装启程。
空虚道长刚坐下没多久,就被东恒连哄带拉的弄回马车,阮浓刚想反抗,却被西易隔空点住了穴道。
一路的策马狂奔,西易特意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客栈,扬起一抹欣慰的笑。
空虚道长再怎么迟钝,也隐隐看出了他们的意思。虽然被关了五年,但那脾气还是没有变,阮门主纵使再武功盖世,也难保独孤冥不会突然翻脸。再者,独孤冥已经吃过一次亏,想必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飞扬跋扈了。
想到这,空虚道长叹口气:“阮门主,魔教与武林白道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还是不要强求了!”
阮浓被点住穴道,硬邦邦的躺在马车里,心里愤愤不平,奈何嘴巴不能说话,只好拿一双大眼瞪着空虚道长。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阮浓只觉得浑身一震,脸便紧紧贴在了马车顶棚上。空虚道长一甩拂尘将阮浓卷到自己身边。
外面骚乱一片,只模模糊糊听见北辰风的尖叫:“拦住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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