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是?”她素手一扬,指着随后不紧不慢跟进来的红衣清冷男人。
“央阡,我的,男宠,日后,你们将,和睦相处,咳咳。”宁卿轻咳两声,缓缓坐下,却不动筷,苍白的脸上,是诡笑。
“不过,兵妃若是对其有…。,本王,或许会割爱。”他声音残冷,带着浓浓的寒气,白衣裹身,不似仙,却胜魔。
兵芦荟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是最为不可捉模的颜色,幽深幽深,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却似要把你深深吸引进去,即使是最为暗黑的阴暗,她都会甘之若饴。
“……”她轻轻嗫嚅了一句,极轻极轻,琅歌却听到了她那句话。
只,想要你。
“贱妾不敢!”兵芦荟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就像是找了魔一样,她的脸色,也惨白惨白,比宁卿长年累月的苍白,还要白,白的,令观者都感到寒。
“三十大板,下去领吧。”宁卿轻轻转动桌上那只青花瓷碗,语气寒凉,轻轻坐下。
琅歌跟着,若无其事地坐下,举杯,喝了一杯凉茶,兹事无关她。
兵芦荟却是突然神经一凛,兵部尚书之女,嫁于沧兰七王爷府邸,却是在第三天,却招致板刑伺候,传出去,爹爹的颜面往哪里搁?爹爹如何在朝中立位?
兵芦荟轻轻掀开衣袖,将衣袖挽起,伸手来到宁卿眼前,头微微垂下,腰弯弯弯下,她轻轻恭敬地说,“求王爷绕过贱妾。”
这是,沧兰皇朝里,女儿家向情人撒娇示错的惯用手法,一般女子做来,因手臂白女敕诱人,手娇俏玲珑,而令情人怜惜不已,自然心疼爱慕。
可惜,兵芦荟似乎忘了,她并不是娇弱女子,她的手,也不够白女敕,也不够娇小,对面的男人,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主,而是阴晴不定的主,病弱不堪反倒应该受到怜惜的男人。
“五十。”宁卿轻轻拿起玉筷,夹起一片翡翠珍珠丸子,面无表情地放入嘴里,娇艳欲滴的翡翠色,暗红邪恶的嘴唇,相映衬。
兵芦荟手一颤,却是倔强地伸在宁卿眼前,抬头倔强地开口,“我犯了什么错?!”
琅歌眼睛盯着桌上的一尊雕花灌汤,错在,那四个字。
只,想要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轻轻扬扬地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一阵安静。
琅歌余光看见那温婉不已的女人,姚瑶,一直安静地坐在那一隅之地,偶尔悄悄地抬头看看这最为热闹的地方,然后,便是保持安静,除了刚开始时,和兵芦荟一起欢迎了一道大家。
她,才是精明的女人,这宁卿,娶了这般聪明的女人,真是,幸运。
嘴角扬起一抹极淡极淡地讽刺的笑,一转眼,却见宁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顿时,那笑凝固在嘴角。
“啊!王爷饶命!”兵芦荟被恭敬走来的下人抬走,一直到最后,她都很倔强地抬着头,面带不屈,嘴里,却叫着最为卑微的求饶。
“央阡,你也一起吧。”宁卿往后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后垂首的男人一眼。
“恩。”那红衣男人轻轻应了一声,
琅歌看到,他微皱着眉头拿出怀中一块帕子,将椅子细细擦拭,才轻轻坐下,举手投足之间,盈盈地环绕着一股子娇气与贵气优雅。
洁癖……
姚瑶这才抬头,面容上盛满了笑容,柔美地就像是这世界上最为贤淑地家中娇妻,“欢迎央阡的到来。”她举起眼前酒杯,向央阡轻轻举杯。
不骄不躁,淡定自如,举止大方,她,果真适合这妃子地位,也,是一个识大体,说的难听点,就是识相的女人。
琅歌抿了一口茶,敛下眼睫。
这男人,真是美到极致了,红衣妖娆,面容清丽,神态冷寒。
姚瑶心中不禁感叹。
“恩。”央阡点了一下头,毫无多话,应和着喝了一杯酒,面容依旧清冷无比。
真是一个冷漠到极致的男人,
却是,要做男宠。
*
夜深了,七王府一如既往的安宁。
丰阅斋,白虎皮榻上,宁卿靠在上面,榻边是一弯散发着热气的药,味微涩,色浓暗,宁卿凝视着那碗药良久,终于伸手,抬起,
良药,苦口,却不知,在他为数不多的两年时光里,还要喝上多少这些良药。
抿了一口,宁卿面无表情,咽下,看着白虎皮榻边的一盆深褐色湿润的泥土,伸手,轻轻将没有喝下的药倒了。
吃了那么多年,若是有用,早有用了。
他紧紧抿着唇,唇色有些苍白,当他,不想喝药时,便总是喂给这盆,花园挖起的泥里……
“主子。”窗棂处,突然闪进一个黑色人影,
“已经安排他和我们一起居住在‘男阁’,毫无动静,已经睡下。”来人声音沉稳,面巾外露出的眼睛长长的,诱惑无比。
“恩。”他有些累,“下去吧。”
……。
*
琅歌回到卿院,便见荔枝担忧的眉眼,她搓了搓手,笑的温软,
“我回来了。”
守门少女顿时笑了,春光灿烂……
*
宁卿一直等到窗外毫无动静了,才起身,漫步走到床边,又是停息良久,这沉寂孤凉的夜,是属于他宁卿的。
“叮当!叮!当!”
宁卿突然睁开双眼,眼底幽深暗沉,酝酿着深海大浪,
“王爷!”卧房门被猛地推开,管家惊心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夜深了,咳咳,你是来陪本王的么?”宁卿轻轻咳了一声,依旧背对着,站在床沿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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