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午四点钟,林惜都要开车去幼儿园里接孩子,今天也不例外。
肖剑男和林佳的苟且之事如同一根尖利的鱼刺梗在喉咙里,令她痛彻心肺。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她已经没有心了。假如她还有心,为什么没有痛死?或者说,她的心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背叛中趋于麻木。
所以,这次的事情纵然闹得再大,只要天还没有塌下来,她依然要去接孩子。
车子行驶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无骨雨刷不紧不慢地来回刮蹭着,挡风玻璃上阻碍视线的雨滴瞬间被抹擦干净,然后再淋湿,重复着模糊变清晰,清晰再模糊的过程。
正在专注开车的林惜脸色十分平静,就连眼眶里都干干的,没有任何泪痕。早在很多年以前,她就已经忘记流泪的感觉。
也许,她的眼泪在肖剑男的第一次背叛她的时候就已经流尽了!
她刚刚生下念念的时候,还在月子里。肖剑男便忙着劈腿偷腥,整天不着家。
肖母因为她生的是女孩根本不给她一丝好脸色看,指桑骂槐,连饭都懒得给她做。那时,家里经济条件还没有现在这样好,也雇不起家政嫂,她在月子里缺少照料,饥一顿饱一顿的,女乃水常常不够。念念饿得直哭,只好喂女乃粉。
而肖父则整日借酒浇愁,醉生梦死。这位老头好像一直在烦恼,尤其喝醉酒的时候,似乎世界末日来临了,他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可是闹腾得再凶,等酒醒以后照样生龙活虎。
这些年,林惜就一直奇怪,为什么像肖父这样拼命作践自己的身体,他却没有得酒精肝死掉。
据说,肖父以前是政府机构的公务员,薪资丰厚,就因为他私下挪用公款被开除。那正是肖剑男混得最凄惨的时候,也是她遇到他的时候。
也许从那时起,肖父就养成了酗酒的恶习,直到今天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今晚,肖母提议的家庭大会看的就是肖父的态度!
林惜冷笑,她知道肖父根本不待见她,嫌她没有家庭背景,无法给他唯一的宝贝儿子事业上的帮助。
很好,现在一家人总算有充足的理由赶她出门。
至于肖剑男,她对他早就没有了幻想!
她还没有出月子,他在外面勾搭的新欢就闹进家门,要求她带着刚生下的赔钱货赶紧腾地儿,因为小三想上位。
第一位小三儿实在太差劲,泼辣无耻,竟然当着她的面唾沫横飞地讲述其跟肖剑男的床上战况,毫无羞耻心地挑战做“人”的底线。
当时,她还没从对婚姻的憧憬里完全清醒过来,就目睹了有史以来最丑陋的一幕。
直到肖剑男将那个浑身散发着刺鼻香气且气焰嚣张的女人揪出去,她还在怔怔的发呆。
之后,她就不再说话,一直哭,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肖母都害怕了,说女人在月子里哭得那么厉害会瞎眼睛的。
可惜她的眼睛并没有瞎,所以这些年就一直有幸目睹肖剑男创下的“累累战果”!
“吱——嘎!”伴随着一声急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险险停住,距离前方的摩托车只有几公分!
也许是太出神地回忆往事,她竟然没看到前方突然冒出来的摩托。快到幼儿园了,时值放学时间,这条路段的行人很多。
见没伤到人,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车前方突然冒出来三四个大男人。
他们气势汹汹地逼上来,纷纷拍着窗玻璃要求开车门。林惜见这些人都不面善,多了个心眼,悄悄锁死了车门,只将窗玻璃拉下一线,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他们。
“MD,你这人怎么开车的?眼睛长后脑勺上去了?”一位块头最大的男人恶声恶气地瞪着她问道。
林惜颦起秀眉,有些受不了这人的粗俗,就冷冷地解释道:“是摩托车突然挡在我前面,再说我也没伤到人啊!”
“哈,这小妞的嘴巴还挺麻利,一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另一个男人怪叫一声,毫不客气地伸手拉驾驶座的车门,发现车门锁上了,就怒了,往车身上狠踹一脚,骂骂咧咧地:“开门,你下来!MD,躲车上叫什么?下来理论!”
林惜当然不会下去,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拨电话报警。
那几个男人见她打电话就知道不妙,一时间又开不了车门,就骂了几句匆匆作鸟兽散。
林惜也没在意,觉得这就是几个不务正业的游民,借机滋事讹诈的。重新发动开车,她很快就驶到了幼儿园。
接了念念走出校园门口,她看到自己的车边竟然还围着那几个恶男人,显然守株待兔,就等着她出来。
吓了一跳,她牵着孩子本能地转身想躲开,可是那几个男人却发现了她。
“喂,你别跑!MD,站住!”几个恶男人发现了她,并且快步追过来。
林惜连忙将念念拉到身后,冷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报警?”块头最大的男人逼前一步,狠笑着推了她一把,她差点摔倒。
念念吓坏了,喊道:“妈妈,妈妈!”
林惜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惹到这样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就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兄弟差点被你撞倒,受了惊吓,他心脏不好,待在医院里呢!你得去看看他!”大块头说着话竟然抓住她的手腕,往他的车边拖。
“放开我!”林惜拼命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当然没有大块头大,踉踉跄跄地被拖到了车旁。
念念也被后面几个男人抱住,林惜突然明白自己遇到绑架的劫匪了!
心知不妙,赶紧张嘴就喊:“救命啊!绑架了!”
“靠!”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上她的脸,呼救声便被堵了回去。车门打开,她被那个男人推搡着,而车里早有司机坐在那里,引擎开着,只等将她弄上车,就马上开车走人。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林惜奋力挣开一只手,对着大块头的脸狠狠抓下去。
“啊!”一声惨叫,大块头捂着脸,松开抓住她的手。
她赶紧转身就跑,想先月兑身,再呼救。跑得太急,没看到一辆车迎面驶来,等听到一声尖锐的急刹车响起,她才意识到自己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MD,你走路没长眼睛吗?往车轮下钻什么?想寻死去跳楼!”一声暴跳如雷的怒斥,很不客气。
今天,她的运气算是衰到家了!好像自打林佳跟她坦白与肖剑男的丑事,她的霉运就开始了!
不过好在已经拦下了一辆车,顾不得多想,她干脆拍着车窗玻璃求救:“我女儿被歹徒绑架了,求求你们下来救救她吧!”
“什么?”司机瞥她一眼,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眼,吃了一惊,“在这么热闹的地方玩绑架?”
林惜还不待说什么,那大块头已经追过来,他嘴里骂骂咧咧地,伸手就要打她。
这一巴掌抡下来的力道很足,可是林惜却没感觉落到脸上。
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大块头粗壮的手腕已经被一只从后排车窗里伸出的修长大手握住,好像定格般僵在那里,大块头的五官都疼得扭到了一起,嘴里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怔了怔,林惜松了口气,感激地目光望向拉下的后排车窗。那里坐着一位身穿浅灰色风衣的男子,俊美如铸的五官含着凌然的冰寒之气,薄唇抿紧隐露不悦,而那双深邃如穹空般的黑瞳却泛起异色,带着丝说不清的意味深深地凝视着她。
“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爆作,林惜瞠大清眸,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忘记,就这样定定地望向车里的英挺男子。
大块头的手腕几乎要扭断了,他几次挣扎不开,恼羞成怒,另只手就攥成拳头向着眼前这张精致的俊颜捣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却仍旧出自大块头的喉咙,因为他的拳头正好砸在他的胳膊上,而且用尽全力,差点骨折。
车里的男子手势微微一牵,大块头笨重的身体就被拽起来,然后上半身就整个塞进了车窗里,只能拼命地踢腾着两条腿,像只可笑的胖青蛙被卡在洞口里进不去也出不来。
紧接着,后面接连停下两辆车,从车里走下来几个身形彪悍的男子,二话不说,就对着大块头露在车窗外面的练起了扫堂腿。
“啊……哇……嗷……”大块头惨遭围攻,毫无还手之力(上半身都卡在车窗里面),只能发出一连串的痛呼声。
林惜僵立在原地,脚步几乎没有动,可她的身体却在不可遏止地颤抖。窗口已经被大块头的身体塞满,看不到那位男子的身影,她甚至怀疑刚才的瞬间,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怎么是他?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不会这样小!
正在惶惑的时候,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熟悉而好听的醇厚嗓音就像久远的回忆,如梦如幻般在她的耳际响起:“林惜!”
她浑身触电般一震,转首就对上一双如晶钻般灿亮的黑眸。
这双眼睛,就像苍穹中的星辰。记忆中的峰芒毕露已经被岁月的风霜洗礼打磨,韬光养晦地温和,却仍然慑人心魄!
是他,真是他!
林惜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她微微张开菱唇,唇瓣却在颤抖着。
厉君浩微微地失神,他幽深的黑眸在觑上她颤抖的唇瓣时,再度暗了暗。只是一瞬间,便平复了心情,并将所有异色隐进深邃的黑瞳。然后,他好看的薄唇弯起一点恰到好处的弧度,礼貌地对她微笑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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