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那几人只是在人家手底下干活的,别说“掌眼”“支锅”,就连“腿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下苦”的,也就是那出力最多,报酬最少,干的最危险的那种底层工人。
而赵瞎子那双眼,便是在一次盗墓途中不慎被尸毒给弄瞎的,当时和他一起下到墓中的有五人,最后上来的只有两人,另外一人好像是断了一只手,究竟他们在那墓穴遇到了什么,他们不肯说,也没有人知道。
赵瞎子是独居在村子最西边一栋茅屋里,门前有一颗大槐树,树旁便是厨房,家里没有通电,其实对他这种双眼看不见的人来说,通不通电都一样。
由于是半夜,赵瞎子房屋周围显得静悄悄的,特别是有他门前那颗枝繁叶茂大大槐树的遮掩,颇有种阴森森的味道。
“赵老哥,你在吗?”父亲拍了拍门,轻声喊道。
“在,是老李啊!你们进来吧。”
都说瞎子的听觉是最灵敏的,此言果然不虚,叫门的只有父亲一人,他却能听到门外两人发出的细微声响,只是那阴阳怪气般的说话声音听在我的耳中却让人有点发毛。
等我跟随父亲的脚步走进赵瞎的子的房屋,便觉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全都是因为这房屋三面无窗,门前又有一颗大槐树,就算想亮也亮不起来。
更让我痛苦的是,一走进房,便扑面而来一股恶臭,就像腐坏的烂肉所散发出的味道一样,让人闻后几欲作呕。
“这该死的赵瞎子多长时间没洗脚了?”我心中暗骂,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赵瞎子的气息很微弱,并且时急时缓,完全不像我平时看到的那个爱拿着竹棍追着村里小男孩恐吓模鸡鸡的猥琐老头。
这时,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老哥,旧病又发了?”
“咳咳,是啊!这一次比往时任何一次来得都更凶猛,恐怕我这条老命是撑不到过年了。”
“怎么会呢?赵老哥你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健郎吗?”
“呵呵,我老了,七十几岁的人了,还谈什么健不健郎?能活到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哎!说起来都怪我当初太贪心了,留下这病根,现在要受这种折磨,还不如马上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