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城之战,是爹爹自为大魏三军主帅起,第一次败仗。
那一战,爹爹的族人全部丧生战场,魏军尸横遍野,浴血成河。齐军约不是想着穷寇莫追,莫名收兵,爹爹逃逸不及,我跟娘,都要一起做了齐军的刀下魂。
现在想来,齐军也不是莫名收兵的吧。依稀还记得,当时逃亡的马车上,娘看着后面黑铁潮水般的齐军,依稀失声喃喃:“秦……秦哥……”
后来,齐军停止追击,大约是,秦慕玉,秦叔叔,看到了娘。想着再追击下去,娘就要丧命了吧。战场上,刀剑可是不长眼的。哪一个齐兵,不想着手刃了魏军主帅的妻女,好报仇雪恨?爹爹一生,杀了他们多少齐人?攻占了多少齐国领土?致使了多少齐人家破人亡?说不定,每一个齐兵,都跟爹爹有杀亲之仇,仇恨不共戴天。就算没有家仇,也有国恨,也想着加官进爵,请功领赏。秦慕玉赌不起。
所以后来,又才有了这长达,持续六年的战事吧。
我失神中,权域卿已是道:“好!好个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我们就也制作风津!”
胤城之战,天下谁人不闻?权域卿无心道:“小姐真是那秦慕玉的克星!”
小姐真是那秦慕玉的克星!
不意权域卿今日无心之语,竟是一语成谶。
后来想,我真是秦慕玉的克星吧?要不然秦慕玉一生尊荣显赫,怎么会从遇上我开始,就万劫不复?
一个情字,却怎生了得?
我娘叫他思念了十二年,一寸相思一寸灰。相思病叫他身体犹壮,心先死。而我索性结果了他。无论是心,还是身。断头台上,犹只不死心问我:“月复中孩儿,到底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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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颜枫书与元恪道:“我就说吧,小姐自有计策。”
元恪悻悻哼了声,道:“她不过是侥幸。”
颜枫书道:“我怎么闻着尽是酸味?”
元恪哼声,“风津嘛,我也早已想到。只不过秦慕玉以此使得我军落败,我不屑效仿而已!”
在我说出变出鸟儿,飞下雪崖时,元恪便一脸平静,确实亦已想到。
颜枫书却是摇了摇头,一脸肃穆,“恪儿,我之前怎么教导你?不论对人或是对事,能去之糟粕,取之精华为我所用就成。”颜枫书拂袖转身,“你不改骄纵,轻言率行,将来如何成大事?”
显然是很依从颜枫书,元恪不再言语。却瞧起我。
倒不见他因此迁怒或者妒忌,只是有些气恨和郁闷。跟昨日我不再畏惧他,他那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才懒得夹在他们师徒叔侄之间,听颜夫子授课,已经找到了月兑身的法子,我了无忧愁地回去了月老庙。
一时颜枫书等人也回了来。
明白颜枫书有意与我赔礼,可我还是不怎么想搭理他。倒是经过了些时候,就我说出风津之事,已经对我释怀的元恪,替颜枫书说起话来。
“你别见怪颜叔。”元恪坐在我身边,解释道:“颜叔也只是担心我。”
我道:“担心你就很了不起么?我为什么要卖你面子?”
“你……!”一句话就气的元恪站起了身来。但再跟不了以前一样,说得出那什么别给你脸不要脸的话。元恪掉头走掉。
“哼!”我也侧转身坐了,背向于他。
富顺看看我,又看看元恪,唉声叹气,做起了和事老。
富顺去了元恪身边,道:“王爷,小姐哪里不担心您,不肯卖您面子?还不是因为您是帝王之子,因为您是她未婚夫婿,她跟着着急,才以身试阵!”
未必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婿而担心,却确实因为他是帝王之子,想着他不能有事,所以冒险赴阵。不然,论起来,此事与我有多大关系?是他们自己硬要跟着我来月老庙,才被困在这儿的。颜枫书忧心元恪怨怒我,本就怨怒的无理。
见元恪神色缓和了些,富顺又过来我这里道:“王爷处事向来顾全大局,像今天这样意气用事,被颜大人斥责的事,从王爷十岁起,就不再有过。还不是因为小姐之前冒险试阵,王爷乱了心神。”富顺凑近我道:“不瞒小姐,连半年前,青梅竹马的恋人被陛下宠幸,王爷也没失控过。”
我不以为然,甚至并不压低声音,“那是因为那个人,不仅是他的父亲,更是君权一身的帝王。”
没听到富顺说给我一个人听的话,我的这话,听来就模不着头脑。元恪皱眉问富顺,“你跟她说了什么?”
富顺对上元恪的眼色,嗫嚅道:“没……没有。”
元恪还待追问,突觉身体不适,手捂住了胸口。
见之,颜枫书过了来,问道:“可是发作了?”
元恪脸色苦痛,勉强点了点头。
颜枫书仿佛慈父般地扶元恪坐下。
颜枫书看了看天色,慈霭道:“风津的图样我已经画出来了,权统领跟薛将军带着人这就在制作。这才正中午,你撑着点儿。”
元恪应着,“还没到月出。这会儿只是时而发作,且发作的并不厉害。不必担心。”
我一旁瞧着,笑了笑道:“你得了什么病呀?”
许是我不合时宜的笑脸,元恪冷眼看我,冷淡道:“我没病。”
我并不相信地哼了一声。
元恪看着我,不太愉快道:“你看我壮实的样子,像是有病吗?”
不由走了过去,从上到下,打量起元恪来。
他长手长脚,身材颀长结实,是魏国男子独有的悍勇健壮,又因为生长在帝王家,心智早熟,他看着甚至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确实不像身体有病的样子。
被我细致打量,元恪却很有几分不自在,脸容上浮现了几抹红晕。连颜枫书和富顺都咳了咳。
然而对于元恪的病情,不止元恪,连颜枫书竟也无意对我隐瞒。
这里本就只有颜枫书,富顺,元恪和我四人,连萍姑都帮忙制作风津去了。元恪看了看我,便道:“两年前,母妃逝世,我也被人下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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