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意识,已经身体忽而觉得热,忽而觉得冷,感觉有人在照顾我,轻手轻脚,显然是萍姑。
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甚至短暂地有意识过后,又人事不省。
心里知道我是生病了。
果然又一次有了意识后,就感觉有大夫在给我把脉,秦慕玉也在一旁。
“怎么样了?”秦慕玉问大夫。
“回侯爷,是感染了风寒。”大夫显然是位军医。
秦慕玉便似自责:“是我将她横置在马鞍前,又一路疾驰,吹了风。”
“小姐的身体底子还好,普通的风寒并没那么容易昏厥,还大半日地不醒。只怕是小姐父母过世,一时悲恸。小姐身体的病,没什么大碍,下官开两剂药服过,保管又活蹦乱跳。只是……”那军医迟疑道:“小姐心里的伤痛,侯爷要想法子开解才是。”
那军医开过药,萍姑随同一起去煎药了。感觉我身边,就秦慕玉一人。
还是在马车里,不过自从我昏厥过去,仿佛就停顿了车马。
秦慕玉的手伸了过来,手指在我脸上游移。
很想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可恨身体还沉重不醒。
一时马车里飘进药味,萍姑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我来吧。”秦慕玉道。
秦慕玉亲自舀了汤药,亲自吹拂到温热,喂到我口中。
很想不喝,可沉睡动不了的身体由不了我。
喝过药,就听到周行远在外面请问:“侯爷,才下午过半,还要不要继续启程?”
“不用了。”秦慕玉道:“前面不远有个村子,现在就过去歇下。”
“是。”周行远道。
晚上睡的便不是马车,是农家散发着稻香和阳光味道的松软被褥。
因为喝过药,是时我便醒了来。甚至因为白日里大半日的昏睡,夜晚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到底因为我也不小了,这个时候,秦慕玉没有待在我的屋里。
我屋里,只有跟我同住一屋,方便照护我的萍姑。
萍姑没有睡觉,守护在我的床边。
可我并不想理她,侧身向里卧着。
“小小姐……”听得萍姑唤我,我甚至闭眼假寐。
萍姑也知我醒着,径自道:“我是想回齐国,可不恨侯爷,跟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我怎么恨他的起来?我跟小姐一起长大,也是跟侯爷一起长大,说没情分那是假的,我怎么能恨他?”萍姑声音委屈,“虽然元帅因他而死,但若小姐还在世的话,也是不会恨他的吧?不然小姐就不是殉情,是要为元帅复仇了。”
萍姑道:“小姐现在在泉下,也是不恨他的吧?小姐跟他青梅竹马,跟他一起长大,曾那么喜欢他,又辜负了他,怎么会恨他?”
萍姑解释过后,就又劝慰我道:“小姐不会想着报仇雪恨,也不想小小姐为了她和元帅报仇雪恨。小小姐就顺应小姐心意,忘记仇恨吧。小小姐就也解月兑了。”
“侯爷是真心爱护小小姐,小小姐以后一定也会过得很好的……”萍姑道。
“够了!”再听不下去,我坐起身来,可身体还虚,骤然起身,立即就因气血不足倒了回去。萍姑要扶我,我一把推开了她,“你恨不恨他,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我想要怎样,你也不要管!”
我道:“你是娘的贴身,我不会赶你;但你看不下去,要走的话,我也不会留你!”
“我……我没有想过要离开小小姐!”萍姑急了,“我不会离开小小姐!”
其实听过对于她不恨秦慕玉的解释,我也宁愿理解她,内心里并不再怪他,便只是道:“那我的事你就不要管!”
萍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道:“可是侯爷说的也对,两军交战,一方被全数歼灭。今次被全歼的是魏军,元帅兵败身亡在所难免。若是战败的是齐军,侯爷同样也是死。这是战场上的对决,有仇恨也是国仇,不带什么私人恩怨……”
我恨怒打断道:“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你的爹娘!”
我骤然哭道:“你的爹娘也被他带军杀了,因为他,而纵火**殉情了,你会怎样?我就是要杀了他,不会放过他,要让他付出代价……”
屋里烛火骤然明亮,却是纱窗那里的阴影移去。
跟着移去的,还有人的脚步声。
我知道是秦慕玉。
我恨恨看着纱窗那处。
许是夜里气血翻涌,精气旺盛,夜里本来已经好转清醒的我,次日又病了过去。甚至加重了病情。
病去如抽丝,总不好一直在这村子里养病。于是翌日照常启程,因为急着赶回齐国,以便有条件好好调养,车马还加快了速度。
一路疾驰,我本来就加重的病情,更是反反复复。
可一直病着,昏沉被人摆布还好,我还能一直被动地被喂进汤药和药膳。
原先的魏军军营本就是魏国边疆,与齐国荆州是邻城。两三日后,我们一行就到了齐国边境。当到了齐国,在那暖和的气候下,我的伤寒好了后,想到以我之力奈何不了秦慕玉,即使让他付出代价,也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一时不免灰心,绝起食来。
原来绝食也不是很痛苦。
在魏国,天寒地冻,不吃食物果月复,保暖身体,或许还受不了,可是在齐国……
魏国的冬日冰天雪地,齐国虽同样是寒冬,却穿着棉袄,就能很暖和了。
在那暖和的气候下,绝食也不会觉得冷。甚至一路上还披着的狐裘,我也早月兑下了。
绝食我不痛苦,秦慕玉的脸色却越来越森寒。
这已经是我绝食的第三天。
秦慕玉照常亲自端来一碗煮的松软的面条,又吩咐人将正炒着的几个小菜送过来。
秦慕玉在马车里我睡的塌边坐下,问我,“你吃是不吃?”
侧身向里的我充耳不闻。
他道:“从今天起,你饿一顿,萍姑也就饿一顿。直到你肯动筷为止!你要绝食而死,就让她也陪你一起!”
萍姑虽是他的旧识,但爹爹因他兵败身亡,娘也因他而死,他已经间接杀了我的两个亲人,让萍姑死,又是让萍姑陪我死,他未必做不出。
“你敢!”我蓦地转过身,勉力撑起伤病初愈,又绝食两日乏力的身体,看他道。
“你看我敢不敢?”他冷笑,但冷笑声中,因为我为他的威逼所动,他已有了几分松心。
与他僵持着,僵持到军中厨子将几个小菜送来,我就端起了那碗面条。
却并不动那些小菜,我挑着面条,一根一根,麻木地往口中送着。
眼中渐渐淌下泪水来。
我没能力杀得了他,想绝食也由不得自己。他一句威胁,我就身不由己。
一边往口中送着面条,一边泪水滚滚。
大约吃进口中的,也不止是面条,还有自己的眼泪。
秦慕玉看着我,手就伸了过来。
不是又将我当做了娘,似乎是想要揩我脸上的泪水。
手将要伸到我脸庞,他却又收了回去。
他起了身,出去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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