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萍姑与十二年前的相貌并无多大变化,只除了年长许多。苏沪与萍姑笑笑道:“是萍姑吧,多年不见。”
“是啊,多年不见了。”萍姑喜极而泣。
苏沪与萍姑寒暄后,目光就转向了我。
我也冷冷地瞧着他。
我看他的目光着实不善,苏沪愣了愣,脸色变得很是不好。以为他果然跟那个老头子一个德行,不待见我,甚至仿佛那个老头子痛斥娘一样要痛斥我,我正准备反击时,他却转向了秦慕玉。
“怎么瘦的跟只猴子似的?”他问秦慕玉道。
我虽不胖,却也不瘦。往年每到冬天,因为求个暖和,吃得多些,还会长个半斤八两肉。在魏国,冬天又穿得厚,看起来甚至圆滚滚的。我更小些的时候,阿越更取笑过我,说我像年画上的善财童女。今年不过因为与元恪离开军营,又与秦慕玉过来齐国,来回奔波,加之丧亲悲恸,病了场,还绝食了一回,着实消瘦了许多。到来齐国天暖穿的薄些,身形看着更是单薄。
苏沪看了看我,又与秦慕玉问道:“她脸色也是不好,一看就是最近才这样……”
苏沪笑笑道:“该不是云晨虐待她,是跟你回来齐国的这些天受了委屈吧?”
苏沪语言温和,更是一派笑脸,秦慕玉看着他,脸色却是不善。
而苏沪的言语,仔细品味起来,更似绵里藏针。
两人之间竟似有敌意胶着。
“她爹战死,我能治的了她身体的病,还能治的了她心里的病不成?”秦慕玉看着苏沪,带着隐忍。
苏沪笑意就越发明锐,挑拨秦慕玉道:“别不是把对云晨的气,都撒在她身上了吧?”
秦慕玉隐忍着,习惯性地隐忍着。
我看看秦慕玉,又看看苏沪。
他们两人不对盘。
甚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如是苏沪质问过秦慕玉,过来我的马车前,撩起车帘,对我展开臂膀,和颜悦色诓哄我:“抚抚,来。”
原本敌视他的我,就也对他张开了双臂。
苏沪将我拥坐在他的马鞍前,由着马儿慢慢踱步,随同秦慕玉和他的部将们一起进城。
路上苏沪拥着我,捏着我的肩膀手臂,眼中浮泛起温柔而痛惜的薄雾,又道:“真是跟只猴子似的。”
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苏沪就柔声笑道:“就算是猴子,也是只漂亮的猴子。”
“历年姐姐捎回来的信,都被爹烧了。我总是没来得及看。听说你大名叫云曦。”苏沪拢住我问道:“哪个曦?”
我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细声道:“晨曦的曦。”
“云晨,云曦。”苏沪品味着,道:“云晨果然对姐姐和你不错。”
秦慕玉冷冷看着苏沪。
但就算绝顶恨怒,却一直隐忍克制没有发作。
我余光瞧着,心里暗笑。
以他如今权势地位,这个世上,唯一能令他隐忍的人,也就只有娘的亲人了吧?
譬如苏沪,又譬如我。
也不知苏沪瞧没瞧见他的眼神,总之苏沪没有理会。第一次见我,怎样看我都觉得新奇。也难怪,他的哥哥英年早逝,虽是成了家,却没来得及留下一子半女。他也没成家。虽听说他行为风流,不拘小节,今日也亲眼见了,但毕竟膝下还无一子半女。乍见我,难免珍奇。
“就因为你们一家,我三番五次请求调任来荆州。前不久皇上终于允了。”苏沪欢喜道:“我现在是皇上任命的钦差,来荆州兴修水利。”
虽是邻城,气候却不同。魏国的益州连年水灾,齐国荆州这边,却是连年大旱。荆州是该兴修水利。
讲诉到此,苏沪无声勒住马,忧愁道:“本要带你回我的尚书府住,可是爹在那里……”
苏沪明显是在忧虑我被那个老头子见到。
秦慕玉说,那个老头子很想见我,果然是虚言!
我转过头,看着旁侧的秦慕玉。
秦慕玉仿佛并未瞧见我的目光,他与苏沪道:“抚抚跟我回侯府。”
秦慕玉道:“伯父那里,待我知会他之后,再携抚抚过去见他。”
苏沪笑了道:“嗯,爹可听你的话了。”
苏沪笑意绵薄道:“若不是你,爹现在该已回到京城!”
秦慕玉冷冷看着苏沪。
“因为你攻伐魏军,爹出使魏国回来齐国后,就不急着回京,就在荆州等着齐魏之战的结果,日日烧香拜佛,冀盼着云晨兵败身亡。好了,这下你们都如愿了!”
苏沪道:“姐姐成了寡妇,抚抚没了父亲,你们如愿了?”
寡妇……
没了父亲……
我看着苏沪,他并不知道娘纵火**的事?
也是,魏军战败,主帅兵败身亡才是天下关注的事。谁会在意主帅的妻子?
唯一在意娘生死的,娘远在齐国的家人,秦慕玉又有意将这噩耗按捺下了?
我看着秦慕玉,笑了笑。
我拉了拉苏沪的衣袖,一派天真道:“舅舅,娘回来了!”
苏沪被我一声舅舅唤的微笑松软,苏沪看我,问着,“姐姐在哪儿?不是回来齐国的就你跟萍姑吗?”
“娘回来了!”我依然道。
苏沪四下张望。
我就下了马,也拉他下马。我将他拉到后面那辆车门紧闭的马车,用力移开门扉,指着里面两副棺材,道:“你看,娘就在那儿!”
------题外话------
:)
target=_blank
通过潇湘导购前往淘宝网购买女装,
免费拿潇湘币看潇湘VIP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