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简直想要扼腕,沉弦却丝毫不知羞的扭过脖子来和女医生打趣,“医生,医学上说打情骂俏,有益身心健康。”.
女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后镜片,面无表情瞅沉弦一眼,就在沉弦背上一按。
“啊——”沉弦痛得冷嗤一声,面色惨白。
“没事吧?”暖心凑上去,浅浅皱着眉。沉弦脸上已经浮出一排细汗,却咬牙摆手,笑得比哭还难看,“没事儿。一点小伤,能有什么事?”
“好端端的一年轻人,打什么架?”女医生仍旧语气平平,样子很是严苛累。
沉弦背上的痛意缓了一些,又开始胡侃,扬着下颔,一脸莫名的骄傲,“保护自己的女人,是每个男人应尽的义务。打架算什么?”
沉弦边说着,胶着的视线边凝着暖心,还非常刻意的加重了‘自己的女人’这五个字。在沉弦看来,暖心迟早要标上属于他的标签!
“乱说什么呢!”偷觑了一眼医生,暖心气极,拧了沉弦没受伤的胳膊一把檬。
这臭少爷!随口胡诌数他最行!
沉弦望着暖心笑开。
这小笨蛋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又羞又恼的样子,有多可爱。脸上总像水蜜桃一般,让人有种想扑上去狠狠啃咬的冲动。
“你这张嘴倒是甜。”女医生边仔细给沉弦检查,边搭他的话,从镜片上方瞅着暖心,“小姑娘,小伙子这张嘴铁定没在外面少骗其他小姑娘,千万别轻易上当。熬他个几年,替女同胞们好好治治他。”
暖心一听,简直笑喷出来。连陌生人都看得出来,沉弦是个天大的祸水!
沉弦在一旁,本阳光的脸却苦了一大半。
真是冤枉透他了!长这么大,他还真是头一回想要费尽口舌骗骗某个姑娘呢,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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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沉弦的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好好养着按时上药就行。
窗外,夜色越来越黯。整个医院的灯都开着,外边的霓虹开始闪烁。光怪陆离的夜生活正要拉开序幕。
此刻,暖心却重新折回默然的病房,继续守候。
她脸上全是忧心忡忡,视线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默然,连他微微皱眉都能让暖心凑上去看个究竟。
背上敷了药,沉弦抱着椅子,坐在一边,抿着唇涩然的望着。心里期待,暖心会突然想到自己,折回头来和他说说话。
可是,好久都没有……
沉弦垂下眼去,神情孤落的像个被遗忘的孩子。很明显,此刻自己的伤和戚默然的刀伤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安静的,带着涨得满心的酸涩和折腾了一天的疲惫,沉弦终于等到了暖心的一个转身。
“你身上有伤,赶紧回去吧。今天折腾一天,你也累了。”暖心柔声劝沉弦。沉下的夜,静谧得让人不敢高声打扰。
原来,同他说话,也不过是想赶自己走!
沉弦用鼻子不满的哼唧一声,像个任性的臭小孩一样,别过脸去,索性不搭理暖心。脸靠在椅背上,长卷的睫毛微微垂着,明显有了困倦的睡意。
昨夜整夜不曾合眼,今天白天虽然补了几个小时的眠,但到底抵不过晚上的好质量。
“沉弦,这儿留我一个人就行了。”暖心轻推了推沉弦。
沉弦皱起眉,黑沉沉的目望着暖心,“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非得让我赶紧走?我知道,有他在,我陪你说话你也不稀罕,但你一个人呆在这儿,如果今天那些混混不死心又找到这儿来,你打算怎么办?”
沉弦突如其来的怒气,让暖心结结实实怔了好半晌。
自己什么时候不待见他,要赶他走了?明明是看他有伤在身,担心他太累而已。看来,一腔好心倒是被当成了驴肝肺。
暖心叹口气,见沉弦黑沉沉的神情,只得作罢,“那好,你就呆这儿吧,趴着睡一会。”
病房,又安静下来,只听见几个人轻轻的呼吸声。
暖心坐在椅子里,几乎昏昏欲睡。是沉弦那完全没气质的铃音将暖心闹醒了。
“沉弦,你的电话在响。”
暖心轻轻推了推趴在椅背上睡意朦胧的沉弦,沉弦也不睁眼,只迷迷糊糊去模口袋。
“喂……凌灵?哦……嗯……嗯……”
沉弦模糊不清的喃喃几声,便挂了线。又只侧过脸,眸子微眯成一条缝,朦朦胧胧的望着暖心。
暖心也朝沉弦看来,只听得沉弦咕哝一声,将手机迷糊的递给她,喃喃:“帮我拍张照,发给凌灵……”
“什么照?”暖心拿着他的手机,完全不解。
沉弦打了个呵欠,闭上眼去,只拿手指了指床上躺着的默然,“凌灵要知道他的情况。”
要是不拍了给凌灵,指不定那丫头今晚真要从她家水管爬下来,往医院里钻。
暖心也不多问,只依言边拍照边回过脸来,试探的问正睡意朦胧的沉弦,“凌灵好像很关心默然?”
“嗯。那丫头被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怎么你们都喜欢他……”沉弦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细,直到再也听不到,只剩下他均匀的呼吸声。
沉弦睡着了……
暖心轻抿唇,不由得笑开。拿了张毛毯轻轻盖在沉弦身上。
回头,再看了眼手机里刚拍下的默然沉睡的照片,想到凌灵那单纯的笑容,她心里隐隐生起几分担忧来。
不管过去的故事是怎么样,但凌灵,是无辜的……
可是,命运却分明已经张开了一张网,将他们这群原本毫不相干的人也紧紧拧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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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晨曦,来得特别早。划破朦胧的雾霭,万丈金芒铺设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清晨,祥和却又忙碌。上班族已经开始全新的一天。黎锦素正在亲手给丈夫熨今日要穿的那身军装,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时间,皱起眉朝盥洗室那边开口:“永邦,刚又给阿四挂了电话了?”.
顾永邦正掬了捧冷水洗脸,听到询问,扯了洁净的毛巾擦了一把,抬起头来简要作答:“嗯。让陈武打了,还是不通。”
陈武是顾永邦手底下的人。
“这孩子一整晚干什么去了?你说谈恋爱,可凌灵早就回来了。”黎锦素将手里的熨斗放下,忧心忡忡的又到窗口边看了眼。
可远远看去那辆墨绿色路虎仍旧没有踪迹。
“永邦,阿四会不会在外面交了其他女孩子?”黎锦素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那天在路上见过的那名年轻女警,隐隐约约间总觉得那女孩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莫不是沉弦真的和她在一起了?
眉眼,一时皱得更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眉眼间的熟悉感,反正,对那女孩她就是没有多少好感。
“你别乱操心了,年轻男孩子在外面玩一个晚上也不稀奇。你总把他当小孩儿,别忘了他这都要满23了。”顾永邦洗漱完毕,精神抖擞的出来。
比起妻子黎锦素,对于管沉弦这方面,他亦是严苛的,但没那么传统刻板。年轻人总得要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前提是不得出格。
月兑上的袍子,动作利落的将妻子亲自熨好的军装披到身上。黎锦素照往常那样替顾永邦一颗颗仔细的扣上扣子。
同顾永邦结婚29年,几乎每天早晨黎锦素都会替顾永邦做好这些细节工作。除却,19年前那一回。那一回,他独自和部队扎驻西藏整整一年,而她也因为旅游局的事被派到西安整整一年。
时间竟是过得这样快。黎锦素怔忡的望着丈夫脖子上由岁月刻下来的颈纹,不由得心生感慨。
“夫人,有您的电话。”颈下最后一颗扣子扣上,小保姆在门外轻轻敲门。
黎锦素失眠了彻夜的双眼倏儿一亮,望着顾永邦,“说不准就是阿四那混孩子的电话。我下去听。”
“嗯。”顾永邦点点头,兀自整理肩章,又望了妻子一眼,“今天你局里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休息。一整晚没曾合眼。”
“我知道的。”黎锦素拉开门下了楼。一路从螺旋楼梯小跑下来,接了电话,但让黎锦素失望的是来电话的并不是沉弦,而是昨夜黎锦素拜托寻沉弦的人——凌灵表哥。
“你说,他昨天和黑道上的人在健身房打架,还闹去了警局?”黎锦素头疼的抚额,此刻顾永邦正从楼上下来,也听到了这句。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浓眉相继紧锁。
沉弦虽然混账惯了,但素来有点分寸,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外头有多少人多少双眼在盯着,更是知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所以鲜少在外头给家里人惹什么麻烦。
上回和甄麟那事儿已经算是顶出格的事了。
黎锦素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风度,长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接着问:“那他人怎么样了?受伤没受伤?他现在人又在哪?”
那边说了一通,黎锦素的脸色越来越忧心。
好不容易听对方说完,黎锦素照常道了谢,挂了电话后,坐在沙发上面沉吟下,才赶紧吩咐屋子里的小保姆,“秀秀,去隔壁把凌灵请过来,说是阿姨找她有很重要的事。”
顾永邦已经从楼上步下来,黎锦素抬头看了丈夫一眼,脸色稍缓一些,才开口:“你开会要紧,沉弦的事我来处理就行了。”
顾永邦点点头,望了眼手腕上的表,也实在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他问清楚情况。只走到玄关处边换鞋子,边抬目扫了眼忧心忡忡的妻子,“先把事情问清楚了,阿四是混了点,但总归有些分寸的。这种事瞒着老爷子那儿,不然不知道该是怎么个怒法。”
“放心,这些我都是知道的。”黎锦素送了顾永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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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清醒过来的时候,暖心还趴在床沿上睡着,但沉弦已经醒了,正将暖心身上滑下来的薄毯子,小心翼翼的重新盖上。
那温柔的神情,让一边安静望着的默然也微微一震。
这小子,对暖心动真感情了!
望着暖心睡得娴静和沉弦看得痴迷的神情,默然涩然的抿抿唇角,移开视线去。
自己同暖心一同长大,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情愫。对这个我行我素的少爷,暖心分明已经在沦陷。
他深陷黑道,和身为警察的她,在越走越远,更多的时候,他都只能站在黑暗中瞻仰着,羡慕着她的那份光明。可是,沉弦——这个宅门中的少爷,又真的是暖心生命中的良人吗?
那,恐怕也未必!
“喂!你饿不饿?”沉弦发现默然醒了,语气平平的问。
默然的视线,这才重新看过来,亦是无波无澜,“你们在这守了一夜?”
沉弦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又望了眼脸色苍白的默然一眼,挑眉,语气平平的问:“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
老实说,对于这个暖心的挂牌男友,沉弦心里自然是耿耿于怀,怎么也生不出半点喜欢,但现在沉弦也不得不承认,昨日他的奋不顾身也震撼了沉弦。至少,这男人是条汉子!
“这会儿还早,早餐店还没开门。”默然偏头看了眼窗外的微曦。
沉弦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也是。”
又抱着椅子,劈开双腿,小心翼翼的坐下。背上的伤过了一夜疼得更是厉害,尤其是腰上钻心一样的疼。
真是要命!这么下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要伤了腰,损了他那方面的能力,让他不能折腾某个小东西,他就当真一头撞死算了!
“背上有伤?”在刀光剑影里扎堆,默然一眼便看出沉弦的不对劲。“小意思。”沉弦趴在椅背上,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挥挥手。私下却痛得直冷抽.
嘁,人家刀上被砍出那么大条缝,连哼都不带哼一声的,自己要是就因为几根棍子在情敌面前像娘们一样哼哼唧唧,未免也太逊了!
默然自然知道沉弦不过是在苦撑。
自己是打杀惯了,身上被练得粗糙无比,这点伤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但沉弦不一样。
名门世家子弟,跟着部队野外训练是训练,但也没人敢这样直接往他身上招呼棍棒刀的,所以他哪里受过这样的伤?不能忍受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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