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在亏自己,沉钺倒是不恼,反倒是挑眉默认,“两个人在门口碰着的?”.
沉弦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顺手从沙发上捡了张报纸,翻了两下,“你也看娱乐报?”
沉钺自冰柜了拿了瓶啤酒,“偶尔。”
沉弦偏着头想了下,“刚刚出去的那个是娱乐圈的?”
“嗯哼。累”
沉弦将娱乐报合上,侧过脸来望着沉钺,“长辈们知道又是场风波。你怎么想的?”
沉钺将啤酒罐拉开,喝了一口,才清浅启唇,“那又怎样?我又不结婚。”
28年,遇到过的女人已经数都数不清了。但,至今,没有任何人让他动过要结婚的念头。包括,刚刚离开的任妍檬。
“独身主义确实能省不少麻烦。”沉弦仰头望着大哥,“不过,我要结婚,哪怕将来长辈们不同意,我爱的女人我也娶定了!”
沉钺挑眉望沉弦一眼。
说实话,沉钺羡慕极了沉弦这样年少轻狂的生活。不似他,就连爱一个人的能力都很缺失,更别说要为了一个女人去和家里的人做抗争。这在他这儿简直是不可能也不可想象的事。
“让你做好和长辈抗争准备的人是谁?”沉钺问。
“你们没见过。”想到暖心,沉弦笑容朗朗,很明显,“改天带你们一起见个面。”
他恋爱了!不管现在追上还是没追上,他都想大声的呐喊出来,大声告诉全天下每一个人,他爱上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小交警言暖心!
沉钺牵牵唇角,不得不提醒沉弦,“凡事都别想得太美好。即使你做好了和长辈们作对的准备,也不代表对方一定有勇气陪你面对这些。”
沉弦锁眉,微微沉吟。
沉钺比沉弦成熟,想得自然是多一点也远一些,可这些东西沉弦也不是没想过。
如果他真的愿意为了她,放手一搏,那暖心会不会愿意为了他承受深深宅门的束缚和教条?这个答案,至少现在他并不确定。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即便前方等待着他的狂风暴雨再激烈,他也不会就此放手。
“说正事。今天找我做什么?”沉钺知道沉弦心里有谱了,便把话题拉开。
“上次和你谈的石油公司的事,大哥有没有兴趣合作?”
“真要盘下来?”
“我不适合政这一块。”
沉钺点点头,算是了然,问:“你们还差多少钱?”
沉弦比了两个手指。沉钺一口答应,“公司算我一笔股份,今天让人把账给你们转过去。”
“谢了。哥!”沉弦捶了兄弟胸口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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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给夏季的夜里难得的送来一缕凉风。
暖心抱着妈妈特意给默然熬的汤进病房,东子那帮人这会儿倒是没在,坐在床边上的只有凌灵。
“你看,昨晚我让四哥给你拍的照。”凌灵拿手机在默然跟前晃着,又垂目望了默然一眼,明净的笑容里显出一抹可爱的羞赧,小心翼翼的问:“我用作手机屏幕,你应该没意见吧?”
“没意见。”默然一向是个老好人。
凌灵嘻嘻一笑,在床边上坐下,拿了水果刀和苹果,“那我给你削水果。对了,默然,你都喜欢吃些什么呀?”
默然侧过目来望凌灵。凌灵削水果的动作尤其笨拙,看得人心惊胆战,所以她也不敢抬头,只专心的继续手里的动作,边同默然继续说话:“你不知道,我们班有好多男生超崇拜你和御擎天哦,女生也好喜欢听你们的故事。他们要是知道我现在离你这么近,一定会羡慕得要死!”
明净的少女,真真还是个孩子。在正义人士眼里的两个大毒瘤,在他们眼里却好笑的成了向往。
默然有些哭笑不得。乍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的暖心。
“怎么不进来?”
凌灵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回头去看,朝暖心绽出个大大的笑容,学着沉弦叫了一声“警官”。
暖心走进来,“你还是和默然一样叫我暖暖吧,我现在实习结束了,连个实习女警都算不上了。”
“嗯。暖暖。”凌灵立马热情的唤了一句。
暖心笑着把手里的保温瓶放下来,边利落的拿了碗出来,边和默然说话:“我妈特意给你熬的,你要多喝点。”
“阿姨知道昨天的事了?”戚默然掀了掀眼皮。
“我一晚没回去,肯定要老实交代的。”暖心低头看了眼面色暗淡的默然,心里有些不忍,便劝道:“你别乱想,我妈没有怨你。”
戚默然接过暖心送过来的汤,牵唇苦笑,“我知道,其实阿姨让你离我远一点也是应该的。昨天这一刀,差点就落在你了身上。”
关于这一点,直到现在戚默然仍旧心有余悸。他甚至不敢去想象暖心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只让他觉得心惊胆战。
“别乱想。我妈要是怪你就不会给你熬汤了,前两天还说让我叫你回去吃饭,你喜欢吃的酸菜豆腐和榴莲糕她都记得。其实……”暖心顿了顿,叹息一口气,“她是怨你不争气而已。”
病房里,一时静默下来。自打暖心来了以后,凌灵就很自觉的让自己退到一边,只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落寞的把玩着手里的水果。
偶尔下了决心想要上去插两句嘴,可是,挫败的发现,他们的话题她完全搭不上话。
不过,她记下了——默然喜欢吃酸菜豆腐和榴莲糕!下回,她一定要亲手给他做!
和默然说完话,暖心回过头来,发现凌灵独自坐在角落里,乖巧又落寞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怜。难怪沉弦以前很喜欢她!
想到沉弦,暖心犹豫了下,问:“凌灵,沉弦一整晚没回去,有挨训吗?”
凌灵性子直,想也没多想就老实回了,“被锦姨训了一个大早上呢!也不知折腾到了什么时候。”
见暖心脸上有担忧,凌灵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劝慰:“不过,这些对四哥来说无所谓啦,他早就习惯了,你也别替他心疼。嘿嘿,四哥今天还和锦姨坦白说自己有心上人了呢!真厉害!”默然喝汤的动作微微一滞,没有抬头。只是转而继续喝汤.
暖心却惊诧的抬头,“他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说了才好呢!不然锦姨和我妈他们就喜欢乱点鸳鸯谱!非得把我和四哥凑一块儿。”
“他母亲本就在气头上,他说这个不是更惹人生气吗?”
暖心想见得到的。上回无意间见黎锦素的那一面,只一两句话,她对凌灵的满意和喜爱却是显露无疑。在沉弦长辈们的心里,定然是早就认定了凌灵的……
“没关系。锦姨往常很好说话,对四哥也疼进骨子里,气不了多长时间。”凌灵从小就被人疼着宠着,早养成了乐观的性子,凡事都比人看得轻。
暖心心里此刻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担忧,抑或是不确定……
想着沉弦今早在大街上大吼大叫孩子气的模样,想到母亲上回严厉的叮嘱她不准和顾家有任何牵扯。
抱着一堆药,独自走出医院,望着大街上的灯火阑珊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暖心心下竟有些戚戚然。
正往公车站走,忽的,一辆车在脚边停下。在暖心惊愕的视线下,车窗缓缓降下来,一张俊朗的脸从窗口探出来,眯着眼笑,“警官,这么哀婉的站在大街上发呆,是不是在想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朋友啊?”
暖心望着那张笑容灿烂的俊脸,听着沉弦溢着笑的声音,被立刻感染到,心底的阴霾顿时散去了好多。
抱着手里的药,作势要招呼到沉弦头上,动作却极轻,“一来就贫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当然是找你来的。上车,送你回去。”沉弦已经弯身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暖心也不退却,好奇的问沉弦。难道沉弦在自己身上装了个跟踪器不成,怎么自己到哪里他都知道?
沉弦望她一眼,“打了你电话,可接电话的是伯母。她告诉我的。”
“你……你是说,我妈接了你的电话?!”暖心一模身上,果然没带手机。
完了!
“你别慌,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妈都和你说什么了?真是糟糕!洗个澡却把手机忘了。”暖心一脸的懊丧。
“真的什么都没同我说。只告诉你去医院,便挂了。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样子糟糕。”沉弦看着暖心惊慌的样子,心里不忍,赶紧老老实实的交代。
沉弦将车开起来,一路上,暖心都在懊悔不该匆忙忘带手机。
沉弦好几次微微瞥过视线来看暖心,若有所思。
到了小区外面的街角,沉弦就依暖心的话将车停下。暖心赶紧推开副驾驶的门就下了车,沉弦也赶紧从车上跳下来,拦在暖心跟前。
暖心疑惑的望着沉弦。昏黄的街灯下,沉弦的神色和往常不同,今夜,出奇的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暖心竟然在沉弦那双总是漾着笑意的眸子里,看到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哀凉。
“暖暖,如果哪天你真的爱上了我,会不会因为你母亲的不同意,而选择不接受我?”
暖心一惊,只望着他,唇动了动,竟没说出话来。
灯光下,沉弦璨若黑色玄石的眸子闪烁了下,一时变得暗淡无光。他直勾勾的望着暖心,“你没有勇气!即便,我现在再努力、再热烈的追求你,你也不会答应我,你也不可能在你母亲面前大声的告诉她,你爱上了我,你要做我女朋友。对不对?”
就像大哥说的,即便是他有豁出去的想法,即便是他做好了对抗的准备,可,并不代表对方就愿意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
沉弦压抑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受伤。
他是第一次这样子近乎发了痴的付出一份感情,更是第一次这样急切的想要得到相同的回应。
从前对凌灵不一样。
他是喜欢凌灵的,默默的对她好,却从未想过要得到回应。
望着这样子的沉弦,暖心只觉得心下一疼,摇头解释:“沉弦,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妈身体不太好,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也只有她一个亲人,我不想她因为我/操那么多的心。”
垂下眼眸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映出暗色,暖心眼眶有些发红,缓缓启唇,嗓音在暗夜里听起来越发的浓稠,“自从我爸走了以后,这几年我妈一直过得很辛苦。她为了我能念警校,为了让我无顾虑的念书,真的已经很不容易。我已经这么大,若还让我妈操这么多心,也真真是过分了……”
沉弦第一次听暖心提起自己家里的事,早就猜到她家境定然不会太好,却没想到竟是已经失去父亲了。
往常不曾听暖心提起父亲,只以为是父母已经离异,便不敢多问。
现下听暖心自己说出来,沉弦只觉得心里像鞭抽着一样疼。刚刚自己竟还和她说那样子的混账话!
沉弦上前一步,想将眼前伤心的小家伙抱进怀里好好安慰疼惜,暖心却只是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丝笑来推了推他,“你赶紧回去吧,晚了回去又要挨训。我也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再逗留,转身就往里走。
沉弦只兜着两手靠在车上,凝眸痴痴的望着暖心离去的背影,到底没有追上去。
太急了,只会吓到她而已。
看着暖心消失在小区里,好一会儿,沉弦才不舍的转身,坐进车里。手机却适时响起来,沉弦拿出来看,是一条信息。
“副驾驶上留了给你的药,好好敷在伤上。”
看来她已经到家了。
沉弦侧目去看,果然,白色塑料袋里是昨晚没去拿的药。
漂亮的唇线,弯出一个欣然的弧度
暖心发了信息,陈韵才从房间里出来。暖心连忙从沙发上起身,低低的叫了一声,“妈。”惴惴不安的样子,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陈韵淡淡的应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拿遥控器,随意的换着台。好一会儿见暖心只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便问:“怎么还站在这儿?”
“啊?”暖心抬起头来。她正等着听训啊!
可陈韵并没有要训暖心的意思,只说:“明天不就要去学校了吗?你赶紧进去好好收拾一下要带去的衣服。别明天匆匆忙忙的把什么东西落下了。”
“啊?哦,好。”暖心有些看不懂母亲的意思,只讷讷的应了声转过身去。又总觉得有些不对,走出两步回过头来,只能见到母亲的背影。
为什么母亲完全没有介意的样子?难道说她并不知道‘流氓四少’就是沉弦?可,母亲既是知道顾家,必然就会联想到四少的。
到底,怎么回事?
“哎哟,姐,轻点轻点!”沉弦光着身上趴在床上,痛得嗤牙咧嘴,又不敢嚷得太大声,怕扰了家里人。知道这伤后又是一顿训。
顾晚吟望着背上那红肿的横横杠杠,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没好气的一掌拍在沉弦的胳膊上,“你说你,在外头胡闹什么!怪不得妈这样子生气,要是看到你这伤还不气得关你禁闭!”
沉弦回过脸来,一脸哀怨的瞅着晚吟,“姐,一大家子都训我一天了,你还忍心训我啦?”
“我看你就是让爷爷女乃女乃给惯的!”晚吟看了眼手里的药,“这药都用两天了,没见你伤好。回头我去梁军医那给你换上好的药去,保准你隔天就活蹦乱跳。”
“别!”沉弦将晚吟手里的药一夺,扬扬下巴,“你不懂。这药比梁医师开的有效!”
“嗯哼,怎么说?”晚吟继续上药,俯首望了眼沉弦,“难道是你那‘心上人’送的不成?”
沉弦折回头去得意一笑,没回答。晚吟一看这表情,就懂了意思。问他一句:“凌灵你真放弃了?你可喜欢人家这么多年了,现在能说放就放?”
沉弦歪着头,思索了下。一会儿将下颔枕在枕头里,别过脸来对上晚吟的视线。“姐,我现在觉得以前我对凌灵应该只算得上喜欢。她10岁那年,为了我被欺负得直掉眼泪,怕我挨训,不管谁问就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当时我看着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就暗自发誓了,这辈子我都要好好照顾她。可我现在知道了,这么多年我对凌灵的感情,根本就只是那时候留下的一种少儿情怀。”
“是吗?”晚吟挑眉,“那对现在这个呢?就不是你一时脑子发热?”
“这个啊……”沉弦感叹一句,笑起来。这个,是爱!他可以百分之百笃定的爱!
但沉弦没说,又趴着背,挥挥手,“你肯定不懂的。女孩子家家,24了都不好好谈个恋爱。”
“你简直找打!敢亏你姐!”晚吟愤愤的拧了沉弦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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