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们保我能联我。想到这里,她不顾脚疼,忘却了来自心灵深处的那抹惧怕,看着地上的尸体,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当她的眸光将眼前的一切都瞟过了之后,她的心才微微落地了。
没有穿白衣的人,没有穿白衣的人……
可,他在哪里?
她正想提起裙角向前走去之际,却发现怎么都移动不了脚步,眸光一低,却见一只带血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脚,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怎么都不肯放手。
“啊——”皇甫轻尘看着抓住自己脚踝的那只血手,不禁大叫起来,心中那股冰冷瞬间流遍全身。
只见一道光芒闪过,那只血手从她的脚踝处滑下,在那蓝色的宫裙上印下了点点猩红,像是开在雪地里的寒梅。终于得到了自由,皇甫轻尘手颤抖的提起裙摆,而后转身。
那一瞬,站在她眼前的男子,依旧俊美无双,那幽深的墨眸却失去了温度,冰冷如霜,那种寒冷,似乎还携着死亡的气息。白衣染血,让他整个人仿如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般。
可她却不怕,那是她爱的男人,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皇甫轻尘不顾脚痛向着长孙陌跑去,扑进他的怀中,泪水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了,“阿陌……我以为……”
“不哭了!”
长孙陌感受到怀中的颤抖得厉害的人儿,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刚刚他月兑身后,折回去找她时,却在那树上找不到她时,那一刻他的心乱如麻,那是面对这样多的敌人也不曾出现的慌乱。
可,如今她就在自己怀中,真好。
怀中人似乎哭得越发厉害了,那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那泪似乎灼热得厉害,一瞬间,那重瞳冰冷褪尽,“不哭了……我不是没事么?”
“阿陌,以后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皇甫轻尘埋在长孙陌的怀中,轻声说道,看着那染血的白衣,她的眼中全是惊恐,缓缓的,她闭上了眼。
长孙陌对她突然说的这话微微有些失神,似乎还夹杂着些莫名的欢喜。他拥住她的双手又紧了紧,墨眸瞬间光芒万丈,阳光在他的脸上映出宠溺与温柔的流光飞舞:“好……”
斑斑朦朦胧胧的光线里,男子伟岸健硕的身躯将女子娇小的身子隐没在怀中,一切是那样美好。皇甫轻尘慌乱的情绪渐渐被抚平,而长孙陌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一只手慢慢穿过她柔软的发,闻着她的发香,是淡淡的花香味。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长孙陌拉开了怀中的人,墨眸直直的看着她,“你从树上跳下来了?”
皇甫轻尘被他的眸光微微一怔,而后轻轻笑了笑,“我刚刚听到有人说要杀你,担心你,就跳下来了!”看着那男人越发沉下去的眸光,她伸手去轻轻覆上他的手,“阿陌,我没事,真的!”
“真的没事?”长孙陌微微皱眉,看着她,那眸光好似要将她看穿般。
皇甫轻尘看着他,微微一笑,可脚踝处传来一阵阵痛楚,她仰头看着长孙陌,“阿陌……其实我刚刚跳下来的时候,脚扭了……”
只是,她还未说出好疼那两个字,长孙陌已经低下头,看着她的腿,冷声问道,“扭伤了?刚刚为何不说?”
“阿陌……”皇甫轻尘看着他,眼前的雾气越发的浓厚了,似乎就快要形成一股水雾涌出她的眼眶。
“很疼?”长孙陌微微蹙眉,道。
“嗯,很疼……”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便被长孙陌抱起,向那边走去,她低头,在他的怀中微微笑着,那如花般的笑靥,绚目而甜蜜,流泻出让人无法抗拒的美丽。
就在这时,紫魅从另一边出来,恭敬的跪倒在地,“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紫魅,起身吧!”长孙陌抱着皇甫轻尘,淡淡的道,“有带衣服来么?”
“带了!”紫魅将衣服从马上取下,交给长孙陌,长孙陌将皇甫轻尘放下,随即便换下染血的外衣,仍在了地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衣,他道,“紫魅,你去通知东方,让他告知秦将军注意玥国动向!”
“是,属下遵命!”紫魅应承道。
“阿陌,不是西陵自己的事儿么?为何会牵扯到玥国?”皇甫轻尘扶着长孙陌的手臂,不解地问道,但是她不想阿陌沾染太多的血,“不能和平解决么?”
“轻儿,这些事,你不必理会,我会处理!”
“哦!”皇甫轻尘点了点头,随后便靠在了长孙陌的身上,而那男人将他紧紧拥在了怀中,淡淡的声音便在她耳边掠过,“紫魅,你再去查一下,慎郡王府的娉婷郡主,就是如今的瑞亲王世子的妻子与无双楼有无关系!”
“是,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
紫魅微微俯身后,便向另一边骑马离去,原地便只剩下长孙陌与皇甫轻尘,皇甫轻尘看着他,微微仰头,“阿陌,你准备怎么办?”
“轻儿觉得我会怎么办?”长孙陌看着她,轻轻拥着,唇角微扬。
“阿陌,有些事,我不说,你也会知道的不是么?”皇甫轻尘微微一笑,“可是不管你做什么都好,你要记得,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轻儿……”
皇甫轻尘笑着,望向他,“怎么了?”
长孙陌微微拉开与她的距离,看怀中的人,如玉璧无瑕,光润蕴涵,湖水般幽深的眼瞳,出奇清旷,他看了许久,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声音低哑,“轻儿,你是我的妻,这辈子,我不会将你交予旁人,我会努力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皇甫轻尘微微呆愣。
他是离王,一计可退敌决胜于千里,是这个世界上尊贵的男子。
此时却对他说出那样灼热的情话,那略微清冷低沉的声音,仍旧是如十年前一般,不,应该说是比十年前更加霸道了些,她的阿陌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落寞少年了,如今的他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离王。
只是心底为何生出一丝怕意?
是在害怕么?
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境,害怕最终终成空?
可这又什么好怕的,那人是阿陌呵,是她等了十年的阿陌呵!
皇甫轻尘抬头,剪水双瞳凝上他,如此近的距离,她可以在那男人的眸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微微一笑,伸出双臂勾上他的脖子,红润的唇贴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