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们保我能联我。“原来……二娘……”皇甫轻尘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是被你害的?我就说二娘那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却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轻瑶的死也与我有关,当年皇甫轻瑶也知道你的身世,是她无意间听我说到的,那时她已经贵为皇妃了,兴许是她没有机会与宁芷柔说吧。她听到了之后,没多久先帝便驾崩了,我担心她会将你的身世抖出来,便找人问了,他们告诉我说,但凡未诞下龙嗣的妃嫔都会被赐死,为先帝殉葬,我才放下了心来。”
“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轻尘你竟然会去帮皇甫轻瑶求情,求皇上放过她,我知道皇上对你的感情,所以便先下手为强,让人给皇甫轻瑶的汤里做了手脚。”
“轻瑶的事是你做的,不是阿陌……”皇甫轻尘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流着血,痛得无法呼吸。
“我的罪孽太过深重了,所以上天才会让我病魔产生。”秦妙音的眼中一片空洞,“但是尘儿,你相信娘亲,娘亲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让你记恨皇上,因此而离开皇上。其实如果你不问我,我想我大概永远都不会说,因为我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了……”她顿了顿,“可是,最终我都失去了……都失去了……”
忽然,秦妙音从旁边的绣线包里找到一把剪刀,她交给了皇甫轻尘,“尘儿,若是你真的恨娘我,那便杀了我吧,我不会怪你的,能说出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
皇甫轻尘向后退了几步,手撑住了桌子,桌上的茶具哗哗啦啦地落地,猛然抬头,她的双目中似有火焰要喷薄欲出,哑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她猛的夺过了那把剪刀,用尽全力的捏在了手里。
一幕幕纷乱的情景忽然接连不断的涌入脑中,
自她懂事以来,娘亲为她换衣服,
每日为她做饭,即使是身为相国府的大夫人,她却还是每日为她做她爱吃的菜,
每次她贪玩受了伤,看着她的伤口,娘亲总会抱着她哭泣。
每次她被爹爹责罚了,娘亲虽说也会责怪她几句,但是却又舍不得责罚她,
在床榻上,母女俩相互拥着,贪心聊天……
那样多的回忆,那样多的东西,恍惚在一瞬,在她的脑海中急剧汇成一幕幕真实的片段回放,而她的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很响很响的碎成一地。
她看着床榻上的秦妙音,眸中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将剪刀仍在地上,“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妙音愣愣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捂住了脸,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有些事早就已经有预料了,不是吗?
可是真正来临的这一刻,秦妙音的心,却是久久地不能平静,痛到无法呼吸。
她已经彻底的永远失去尘儿了。
因为皇甫轻尘是跑着出去的,轻曼没能追上,秦妙音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道,“曼曼,世上没有永不透风的墙,大娘也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你真的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
皇甫轻曼微微一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了半晌,便转身出了门,而秦妙音则是一口血猛然喷出口,鲜血洒在被褥上,染红了雪缎被褥。
关雎宫内,夜色已经很深很沉了,外面一片宁静。
长孙陌低头看着桌案上的奏章,但是眉头却紧紧蹙起,这轻儿,当真是回了家便将他给忘了?不是吧,他们才刚团聚,不管如何,得顾着他这夫君吧!
“王妃,你可回来了,皇上将奏折搬了过来,已经等你好久了,如今这会儿怕是正气着呢!”高喜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皇甫轻尘,可皇甫轻尘却没理会他,直接向寝宫内走去,但他却仍旧看到了,那脸上有着清晰的泪痕。
长孙陌听着外面的谈话声,站起身来,迎着窗户负手而立,墨眸晦暗。
嗯,像是正在生气的样子。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伤心欲绝的脸。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难道是那件事,她知道了?应该不会才对,知道这件事的,已经死了,皇甫轻瑶已经死了。
所以,不是这件事才对。
“轻儿,怎么了?是不是被你父亲责怪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皇甫轻尘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忽然上前,将头埋入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泪水如断线一般流着,流着,很快流到她的嘴里,苦涩的……
那泪几乎灼伤了她的声带,让她无法再说出一句话来。
“阿陌……娘亲不是我的娘亲,她一直都在骗我,都在骗我……”她那破碎的声音犹如划过他心间的一把利刃,顺着逐渐黯然的语调,迷浊了他的眼眸。
这一刻,他感到心如刀割。
她终于还是知道了,终于还是知道了。
可是如今,他却是什么做不了,做不了。
只能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任由那温热的泪水,浸湿自己的动脉。
皇甫轻尘努力地睁大眼睛,仿佛想看清楚这眼前的一切。
但眼前却突然模糊,所有的光线瞬间暗淡。
一切重归黑暗。
一切知觉……都失去了。
“轻儿——”长孙陌看着昏倒在自己怀中的皇甫轻尘,微微蹙眉,随后向外大喊道,“高喜,传御医!”
高喜走了进来看着长孙陌怀中的皇甫轻尘,便连忙出门去找御医,御医不一会儿便来了,都只说皇甫轻尘只是受了些风寒,加上受了刺激,才会昏倒的,御医开了方子,便出去熬药了。
高喜在旁伺候着,长孙陌低头看着皇甫轻尘,剑眉紧蹙,随即道,“高喜,无双和莫离在永福宫,今晚便不要接过来了,让他们呆在皇祖母身边便好!”
“奴才领旨!”
长孙陌沉吟片刻,又道,“高喜,你去一趟恭亲王府,召十一进宫!”
“是,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