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幻裁,团裁。
“晕了?”太后淡漠的问道,眸光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女子,目光是皇甫轻尘从未见过的淡漠,“才不过一巴掌而已,就晕了?”随即便听见太后道,“苏嬷嬷,让瑛妃娘娘醒过来!”
“是,太后娘娘!”苏嬷嬷便吩咐人去拿了冷水来,浇在瑛妃娘娘的头上,那人瞬间便清醒过来,看着太后,怒目相视,破口便道,“太后娘娘,臣妾不知是如何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对臣妾,若是皇上知道了,定不会与太后娘娘善罢甘休!”
“哟,瑛妃娘娘,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太后娘娘要罚你,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站在一边的一个妃嫔说道,眸中尽是阴冷之色。
“母后,算了吧,瑛妃不是故意的,还望母后饶了她这回!”在一旁的皇后看着瑛妃,而后看向太后,轻声道,“母后就算是看在毓秀的面子,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皇后,这事儿,你别管,哀家就不信,仗着皇帝的宠爱,她连哀家都能不放在眼里了!”
皇甫轻尘一抬头,便望见了那一身暗福锦绣衣,此时正淡淡的凝着地上的瑛妃娘娘,那目光清冷又狠戾。
瑛妃倒也是仗着皇帝的宠爱,有些目中无人了,“太后要打要罚,师出有名,敢问臣妾究竟有何过错,竟然要受太后娘娘这般责罚?”
“你还记得你当日是如何对皇后的么?以下犯上,论罪当诛!况且日日霸占皇上,让皇上无心国事,更该死!”坐在太后左边的那妃嫔娇笑,品着香茗淡睇着瑛妃。
“哦?那芩妃娘娘可是在嫉妒?皇上可以为我这样做,却不能为你?”瑛妃娘娘抬头冷冷的打量着她,月白抹胸束罗裙,竟是娇美惊人,太后身前身边站的数个宫装美人竟然都平分秋色。
皇后坐在一旁,却也让人觉得好生贤惠,不过是了,她是贤惠,那日她也并非故意对她不敬,只是有些烦躁,所以便出言有些过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告到了太后这里。
这宫里谁不知道太后最疼的便是皇后,经此一闹,想必太后必然会觉得是她目无后宫法纪,打她,却也是理所应当的,皇上自来孝顺,怎么也不会护着她。
看来这次她是在劫难逃了。
皇甫轻瑶看着这一幕,便是秀眉一挑,忍不住轻言提醒道,“太后娘娘,瑛妃娘娘那日冲撞皇后娘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皇后娘娘大度不与她计较,可这后宫不能没有了法度啊!”
“哼,皇甫轻瑶,你算什么东西?即便本宫有罪,又岂容你来忙着定?”瑛妃看着皇甫轻瑶瑶冷哼道。
皇甫轻瑶一怒,正要出言,却被太后出言制止住,“瑶嫔,你急什么?哀家都不曾下令,你倒是急了起来,若说按分位,瑛妃是妃位,而你是嫔位,你如今这般岂不也是以下犯上?”
皇甫轻瑶一惊,立即便跪倒在了太后的跟前,颤声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也是为皇后娘娘抱不平啊!”
“为皇后抱不平?”太后淡漠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自有数,哀家不说出来,你也别当哀家是老糊涂!你与轻尘丫头同都是相国府出来的,怎的就这般不一样?若有下次,哀家定不轻饶!”
皇甫轻瑶谢了恩,便到了一旁,她本来这样说是想除去瑛妃,这样她便能独占皇宠,也能巴结拉拢皇后,却不知被太后训斥,还拿她与皇甫轻尘相比?
这让她气愤不已。
“毓秀,这后宫是你在掌管,对哀家不尊,这该受什么样的惩罚,哀家不必多说什么了吧!”太后看向皇后,轻声道,而皇后却有些犹豫,太后也看出来了,“你不必担心皇帝,他那里,哀家自会去说!”
“母后,算了吧,瑛妃已经挨了巴掌了,这事儿便算了!”皇后微微一笑,那脸颊的笑意让站在另一边栏杆的皇甫轻尘感受到了点点的温暖,这皇后果真贤惠。
“你不下旨是吧?既然你不下,那这恶人,便由哀家来做!”太后淡漠出声,眸光略微有些阴狠,“苏嬷嬷,传哀家懿旨,长生殿瑛妃娘娘从即日起将为瑛嫔,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是,老奴遵旨!”苏嬷嬷领了旨意,便吩咐太监开始执行。
几名太监应了,将瑛妃按趴在地上,棍子一杖又一杖的狠狠打在自己的身上,那疼竟要沁进心脾,瑛妃将头埋在地上,生生的受了几个板子,可再怎么痛,她都未叫出一声来!
噼里啪啦打了好几下,皇甫轻尘在那边看着,却不能做什么,她的手被永乐紧紧抓住了,永乐也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去,这会儿出去真的不是时候。
才一会儿功夫,那瑛妃的背后已经被血染红了大片。
“母后,毓秀斗胆请求,这杖责二十换成杖责十下可好?你也知道皇上对瑛妃的宠爱,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不好说,毓秀怕伤了母后与皇上的母子之情,若因此害母后与皇上生了嫌隙,那毓秀就是万死也难持其咎……”
清扬婉转的声音低低响起,皇甫轻尘望去,只见一直求情的皇后竟然跪下了。
“毓秀,你这孩子,太让哀家心疼了!”太后起身扶起她,眸色仍旧坚定,“你如此好心肠,难怪让她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今日之事,哀家已经忍了许久,本以为她会就此收敛,却不知她竟如此的放肆!”
随后,太后便示意苏嬷嬷继续打,直到打够二十板子为止。
皇甫轻尘看着那边的情形,便有些忍不住了,她挣月兑永乐的手,向那边走去,看着太后,轻声笑了笑,“皇祖母,这是怎么了?”
太后一见轻尘和永乐,原本阴狠的神色便消失不见,换上了一抹暖色,“轻尘丫头,你醒了?老七临去上朝前,与哀家说,你受了寒,身子有些不舒服,如今可好些了?”
“回皇祖母的话,已经好多了!”皇甫轻尘缓缓向太后走去,却在瑛妃娘娘的旁边停住了脚,她看着那鲜血,猛然想到了三娘死的那个夜晚,也是这般的鲜血淋漓,她不禁身子微微一僵。
已经打了二十板子,可是瑛妃是太后下旨责罚的,没有太后的旨意谁敢将她抬下去医治,而瑛妃却好似很难受,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片刻后,便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神色大骇,她身上疼痛难忍,她脸色似冬月飘摇的雪,无一丝血色,冷汗将这锦绣罗裳也染湿透,她费力的抓住皇甫轻尘的裙角,地上蜿蜒出血迹可怖又斑驳。
像那刹那繁华的四月桃花。
所有人都看着她缓缓吃力的拉着皇甫轻尘的裙角,想要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一时竟屏了声息。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
她的声音细如蚊声,皇甫轻尘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一听,蹲下了身子,看着那瑛妃娘娘轻声道,“娘娘,你说什么孩子?”
“我的孩子……”瑛妃看着皇甫轻尘,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任皇甫轻尘,只是直觉上她会帮她。
皇甫轻尘一听,微微有些急了,她看向太后道,“皇祖母,快宣太医给瑛妃娘娘诊治吧,她好像身怀有孕!”
太后微微蹙眉,神色却有些复杂,“谁信她?真以为这样说,哀家便信?后宫的谎言太多了,也不在乎这一个!”她看向皇甫轻尘,道,“轻尘,你随哀家进来,免得让这样的人污了你的眼!”
“不是的,皇祖母,轻尘信她,也许她是真的有孕呢!”皇甫轻尘几步走上去,扶住太后,“就算她没有身孕,可是瑛妃娘娘受罚已经完了,就让宫女扶她下去治伤吧!”
“是啊,母后!”皇后一听,便也在旁边说了话。
太后想了想,手轻轻拍了拍皇甫轻尘的手,“好吧,就依轻尘说的办!”随后便道,“苏嬷嬷,让长生殿的人将瑛嫔抬走!”
随后,她便领着皇甫轻尘还有皇后进了屋,其余的妃嫔有些进了屋,有些却是跪安了,皇甫轻瑶看着皇甫轻尘的背影,冷漠一笑,手帕在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停了良久才离去。
皇甫轻尘在永福宫与太后说了会儿话,长孙陌便下朝来接她了,说是要回离王府,改日再来陪太后,向太后跪了安,便离去了。永乐则是想要跟着他们一同回离王府,太后却也知道她的心思,便也准许了。
离王府门前,皇甫轻尘他们才刚下马车,管家便来报。
“王爷,你回来就好了!”
“出了什么事?”长孙陌淡漠问道,而后转身去将皇甫轻尘从马车中抱了出来。
“王妃的大姐皇甫姑娘在静苑等王爷已经有一天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与王爷说!”
长孙陌微微沉吟片刻,看着皇甫轻尘,眸光中好似有什么闪过,他道,“正好,本王也有话要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