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身体好些了?”这天听得奉命照顾小乔的婢女来报,说是她身体基本上康复了,赵峰也是抽空前来看了看。当然,为了避免误会,他选择的是在大堂中正大光明地会见。
“有劳将军挂怀,妾身好多了!”小乔见到赵峰亲自前来,连忙起身相迎,精神看起来确实好多了。赵峰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索性开门见山问道:“未知周夫人有何打算?若是赵某力所能及,自当满足阁下。”
“嗯?”小乔闻言也是有一些讶异,不由得笑问道:“妾身身为将军阶下囚,将军以礼相待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再有要求?”赵峰闻言也知道小乔一时间怕是也提不出什么要求,但是让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留在鄱阳郡也是不妥,当下干脆对她挑明形势:“眼下江东大势已去,孙权和周公瑾退守会稽与庐陵,只能说是苟延残喘。鄱阳地处前线,却是不宜夫人久居。这样,我派人护送夫人去皖城令尊处如何?”
小乔的父亲,自然就是赋闲在皖城的乔国老乔玄了。当日打下庐江之后,赵峰也没为难他,依旧让他过他的太平日子。小乔也知道赵峰不可能派人送自己去江东军的地盘,眼下也只有回娘家这一途了,当下起身谢道:“将军高义,小女子感激不尽!”
“言重了!”赵峰摆摆手示意她无须多礼,随后却是道:“眼下江东大势已去,赵某素知尊夫乃是当世名将,眼见如此英雄人物跟随孙权实在是明珠暗投,未知夫人能否?”话说到这里也就可以了,小乔自然明白赵峰话里的意思。当下她微微一笑昂然道:“将军心意妾身明白,但是周郎绝非畏死投敌之人,只怕将军这番心意他是无从消受了。”
“嗯?”赵峰闻言也不意外,周瑜那么容易投降就不是周瑜了。只不过眼看这人也是当世的顶尖人才,却跟着孙权一条道走到黑,自己实在是有些为他可惜。顿了一顿,赵峰又道:“夫人既是不愿,赵某也不便强求。不过夫人安然无恙,还是写封信报个平安,我派人送于周公瑾,也好让他心中放心。”
小乔只当赵峰是一番好意,当下谢过之后就挥笔写就,随后赵峰安排五十个士兵送她回皖城娘家,小乔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士元,你要我搞来周夫人的笔迹,究竟为何?”鄱阳郡守府中,赵峰把刚刚小乔写就的帛书递给庞统,略带诧异地问道。
“嗯,果然是女子手笔,颇有几分阴柔之态!”庞统捧着小乔的书信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赵峰有了发飙的迹象这才赶紧接口道:“将军勿急,统自有办法让那孙权和周瑜反目成仇!”
“嗯?”赵峰尚在不置可否,却见庞统已经就着准备好的笔墨,对照着小乔的那封信又写了一封,写完之后把两封信放在一起看了看,最后点头道:“看来是差不多了!”
“士元,你是想冒充周夫人劝降周公瑾?”赵峰看了看这封信问道,这信就是一封劝降书啊,庞统闻言呵呵一笑道:“还不止如此。”当下提起笔,将这书信又抹黑了几句,再看了看才点头,看样子似乎很满意。
“我看看。”赵峰一把从庞统手中夺过书信又看了下,却见适才几句比较敏感的话都被庞统抹黑了,整封信看起来反而更让人觉得捉模不定,当下赵峰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士元你想用这抹书之计离间周瑜和孙权。”转念一想赵峰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当下皱眉问道:“万一孙权根本就看不到这信,那你这番功夫岂不是白做了?”
“孙权会看到的!”庞统呵呵笑道,随后又写了两封信,派人分别送给庐江的甘宁和丹阳的张辽,让他们按照信上所说的做。赵峰看了这两封信,也是大赞特赞。至于甘宁和张辽接到信之后,顿时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不过甘宁还是按照信上所说的来到丹阳面见张辽,和他依计行事。
“文远,你看将军如此安排,究竟为何?”甘宁皱着眉看了看信上的内容问道。
“兴霸,我一时间也看不明白。不过将军行事向来如此神秘莫测,我等只需按他所说的做好便可!”张辽稍一沉吟还是如此说道。眼见甘宁还在思索,张辽索性把当年赵峰是如何收降纪灵的过程详细告诉甘宁,后者听完也是赞叹不已,当下告辞张辽自去全力准备。
送走了甘宁,张辽也不耽搁,命人立即带来关在牢中的孙翊。自从被俘之后,孙翊是誓死不降。刘备坐镇吴郡一时间顾不上这茬,只劝降了一次就下令暂时将他关押在丹阳,这个把月来他也是没少在牢里折腾。
不多时孙翊带到,经过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孙翊精神也是比较萎靡。张辽看了看这个目光犹如凶神恶煞的年轻人,哼了一声问道:“我家主公让我再问阁下最后一次,降还是不降?”
“有死而已!”孙翊昂然道。
“甚好,那你就去死!”张辽一挥手就要命人将他拉下去砍了,这时身旁的一个文官谏道:“张将军且慢,当日山越的严鹏头领曾说过,他和孙家有杀父大仇。眼下既然要杀此人,何不让严头领动手,也算是让他可以趁机报仇了。”
“你这话是不假,可是严头领已经率领部族前往豫州了,隔太远了!”张辽闻言也是皱眉道。
“将军,我军船只快捷,只需一条小船,两日便可将此人送到豫州。”那文士笑道。张辽闻言想了想,最后点头道:“也罢,就送严头领这个人!”当下命人将孙翊紧紧绑了,押上一条小船送去豫州。孙翊狂呼怒骂,但是这改变不了什么。
被押入船中送往豫州杀头,孙翊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这条船不大,看守的士卒有限,张辽怕他弄断绳子逃走,居然专门用粗木打造了一个大笼子用来关他。孙翊虽说悍不畏死,可是这等死的滋味也不好受,加上和这些小兵也没啥好说的,基本上一上船之后就一直处在沉默状态。
“开饭了!”一个看守的士卒拿来一大碗饭和一碟咸菜端到他那笼子前,孙翊端起勉强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却听得门外那两个看守的士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老王,咱们这次是干啥啊,怎么运这么一个人去豫州,以前没干过啊!”
“小李,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人可大有来头,他是江东孙权的弟弟啊,咱们是专门送他去让人杀的。”
“原来是这回事,不过我说老王,这江东怕是快完蛋了,我听说可就剩下两个郡还没打下,那叫什么来着的?”
“会稽和庐陵,你小子没怎么上过前线,自然不知晓。半个月前主公平定了吴郡,赵将军攻下鄱阳,荆州军又袭破了豫章,这下大局已定了!”
孙翊闻得此言也是心中暗惊,他虽然置生死与度外,但是听得江东连连败退还是不由自主地关注。尤其是吴郡,孙氏宗族都在吴郡,万一有失岂不是呜呼哀哉,当下更是全神贯注侧耳倾听,心中暗暗祈祷那两个士卒多说些。
好在两人并没有让他失望,不多时那小李又道:“老王,打仗之前不是都说什么江东大都督周公瑾有多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嘛,跟咱们的赵将军,张将军比起来差远了,咱们这么快就能打下江东了。”
“嘿嘿,小李,这你就不知道了。周瑜是不如咱们的赵将军,可是也不是很差劲的人。他要是真打,咱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拿下江东了。”
“咦,老王,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不止是小李,孙翊闻言也是大感诧异,当下更是仔细聆听,生怕漏了一个字。
“这个嘛,机密军情,说了你也不懂!”老王这时候卖起关子了。孙翊闻言急得恨不能除去揪住老王问他,却听得小李哼了一声道:“什么机密军情,我看你也是不知道。你我都是不识字的人,你又不是什么大先生,哪会你懂的我不懂。”
老王闻言顿时受不得激,当下急道:“告诉你就告诉你,你知道吗,那位周公瑾周大都督是我们的人!”
“什么?”小李惊道,孙翊闻言也是大吃一惊,不其然“啊”了一小声,随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外面的人注意到了。
幸喜老王和小李似乎都没听见,当下那老王道:“这也是我在赵将军身边当差的兄弟告诉我的,原来那位周都督知道江东迟早不是我们的对手,早就暗地投靠咱们主公了。你想想看,打了这么久,周瑜不是一直在和荆州军打仗,却很少和咱们交锋,为啥?”
沉默了半晌,小李也是有点不太确信地道:“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你兄弟怎么知道的呢?”孙翊也是心头疑团重重,急切地期待他们继续讲述。
“本来我兄弟也不知道,可是前天山越的严头领把周都督的夫人抓来送给咱们赵将军,那可是个大美人啊,赵将军楞是一动都没动。直到前几天,我兄弟看到赵将军让周夫人写信告诉他丈夫这里的情形,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这才知道大家是自己人,所以赵将军才不好意思动朋友的夫人。”
“原来是这样!”小李也是感叹了良久,随后疑惑道:“那周都督为何要和咱们一路呢?”
“你傻啊,咱们主公官儿比孙权大,又是当朝太尉,随便封他个讨逆将军,荡寇将军那不跟玩儿似的,孙权自己官儿也才这么大啊。”老王说道。
“原来是这样!”小李也是恍然大悟,之后有长官前来巡视,二人就不再说什么了。孙翊听得真真切切,心中更是愤恨不已。
“周瑜!”孙翊咬牙切齿道。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