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携香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安危

作者 : 临剑

韩夜立在重霄殿前,望着那傲慢狂妄的美男子,冷哼一声,道:“哼,狂地之尊,果然口气狂妄,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为何要跪你?”

凌峰手托腮,肘放在圣座的扶手上,他那金色星眸里满是不屑,口里道:“就凭你乃一介凡人,而本座却是堂堂狂地魔尊!你不跪,就得死!”说着,凌峰的目光变得更为幽寒。

“堂堂狂地之尊,气量不过如此。”韩夜将清眸正视凌峰的金瞳,冷声道:“你虽为魔,好歹也是男人一个、汉子一条,缘何抛弃自己的女人,跑到这凌霄殿里做此地的魔尊?你岂不知,你的女人苦等你几千几万年吗?”

“那个婬妇……?”凌峰不屑地说着,望向韩夜,道:“本座的事,用不着你这弱小的外人管!再不闭嘴,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韩夜一点也不惧怕凌峰,他有些愤懑地对凌峰道:“你当初也曾帮助关心过她,不像是什么无情之人,何不回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凌峰闻言,微微蹙了蹙冷月英眉,继而又把手按到额头上,仰天狂笑道:“哼哼、哈哈哈哈!你这凡人真有意思,女人这种东西,你也放在心上?”凌峰说着,又傲然看着韩夜,道:“自古红颜多祸水。女人不过是男人苦闷时聊以慰藉的工具,不能对她们太过依赖……那个婬妇缠不住本座,就到处找别的男人泄欲,由此可见,本座专心于自己的事务是对的!”

“她之所以会变成那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韩夜皱着清眉,握紧拳来,低声道:“你空有一副好皮囊,占了她的人,却什么都不能给她,她再是魔尊,也好歹是个女人,几千几万年痴痴想着你,你让她如何度日?你这般不懂得尊重别人,实不配做这魔尊。”

凌峰故作没听清地侧耳冷声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韩夜清眉一皱,怒声道:“魔尊皆有情,你却无人性!你不配做魔尊!”

凌峰被韩夜骂到,先是一愣,继而又把手按在额上,放声狂笑道:“哼哼、哈哈哈哈!本座不配做魔尊?”凌峰笑罢,把黄色袖袍朝着韩夜轻轻一挥,一道金光剑气直向韩夜打去。

韩夜没做好任何防备,双手只是下意识护在身前,却被那剑气一下打飞出去,撞到身后两丈处的金色柱子上,把那金柱竟都撞得凹陷破裂。韩夜只觉脊背处疼痛不已,胸口血气翻涌,喉中一阵腥甜,哇地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

“你这低贱的凡人,不给你点教训,真把自己当英雄了?”凌峰有些不悦地道:“在这十地之中,本座实力仅在重、怒焱之下,又有第一铸剑师的美誉,本座没资格做魔尊,你有?”

“我、我是没有……”韩夜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毅然地对凌峰道:“可我知道尊重每一个遇到的人,而你,眼里除了自己,再无别人!”

凌峰听了韩夜的话,不为所动,只是冷漠地道:“你千辛万苦爬到这山顶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本座这些?”

“当然不是。”韩夜无所畏惧,微微晃了晃身子,他站稳来对凌峰道:“我这次来有两件事,一件是替人送信,另一件是求你帮我救活一个人的命。”

凌峰闻言,又把手按着额头,狂妄地笑道:“哼哼、哈哈哈!你这凡人,求本座救人还这般态度,足见你也有几分傲骨,本座喜欢这样,哈哈哈!”说着,凌峰又问道:“你说要送信,信呢?”

韩夜从怀中拿出那信来,正要说话,凌峰却是五指成爪,将那信吸到了自己手上,他拆开信来看着,冷月英眉愈收愈紧,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从凌峰的金色星眸里看不出他怀着何种情绪,韩夜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却见那狂妄的魔尊把信放到座上,自己却是化作一阵金黄的光影,下一刻就到了韩夜身边,他把韩夜吸到左手上,又把韩夜背后的魔剑吸到右手上,望了望那把暗红色的宝剑,问道:“这就是我当初构想的剑吗?”

韩夜被凌峰揪着衣襟,本想挣月兑,但凌峰的实力更在水落樱之上,他被水落樱玩弄于鼓掌,如何不被凌峰视为蝼蚁?

“这剑果然不错,只是……”凌峰心里升起一丝疑虑,他道:“为什么这把剑是暗红色的?如果我没设想错,它的完全形态应该是暗紫色的啊……”

韩夜皱着清眸,冷声道:“当日它吸收我的精血后就成了这样。”

“那就是少了什么东西。”凌峰边沉思边说着,又控制那剑飞回韩夜背后的剑鞘里,他继续抓着韩夜的胸襟,道:“这把剑好生保管,日后对你必有很大帮助。”说着,他想起韩夜所说的第二件事,便道:“你让我救人,人呢?”

韩夜见凌峰有意救薛燕,态度便缓和了许多,他有些黯然地道:“她为救我用了奉血之术,七魄散尽,身躯化成了粉尘,水落樱说你有办法救我这同伴,我才特来此地找你。”

凌峰见韩夜的清眸里带着哀愁和伤痛,便问道:“你这同伴不会是个女的?”

韩夜默然点了点头。

凌峰见状,放肆地狂笑着、纵情地狂笑着,韩夜却隐隐在那狂笑里听出一丝悲凉,凌峰笑罢,才收着冷月英眉,道:“世人皆月兑不开情网,六界众生,但凡有情,皆受牵绊,看来你也是如此。”说着,凌峰又问被他抓着的韩夜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陪着她做一对鬼鸳鸯?”

韩夜叹道:“我不能这么做,家仇未报,承诺也未兑现,我若求死,如何对得起把热血奉送给我的她?”

“哼,贪生怕死还找尽借口。”凌峰说着,金色星眸里杀机闪现,他面色冰冷地道:“不如,我送你去见她?”

“不。”韩夜摇头道:“我是来救她的,不是来寻死的。”

“那可由不得你了!”凌峰冷笑一声,右手兀自抓着韩夜的衣襟,左手成掌,运起一股强大的金黄色灵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韩夜胸膛打去。

韩夜还没时间反应,胸膛就中了那掌,登时,体内经脉迅速逆流,浑身痛得好似要胀开了一般,他猛然睁大清眸,瞳孔渐渐放大,嘴角也涌出一丝血来。

“给本座死!”凌峰松开了抓韩夜的右手,左掌却猛然发力,砰地一声,用强大的魔力把韩夜打飞出去,韩夜肉躯凡胎哪禁得起凌峰一掌,登时便被打得撞到金柱上,滚落在地。

韩夜只感觉身体已然散架,眼前一片昏暗,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微弱,喘息的声音也愈加缓慢,他望着重霄殿的殿顶,耳中蜂鸣声变大,意识却散得连思考的机会都没了。

“要死了吗?”韩夜想着,却无力证实,在这片陌生的地方,断气、偏头、死了。

“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凌峰傲然望着气绝身亡的韩夜,把手朝着那男子的身上一张,魔剑、铁雕匕首和烛龙酒袋都化作金光、消失不见。

“水落樱,你以为带着这个男的来就会让我感到愧疚吗?”凌峰把黄袖叠在身后,望着殿外那亮黄的天空,表情变幻莫测,令人难以捉模。

而此时,凌峰圣座上的那封信也随风飘落下来,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我恨你”……

人间,蜀山。

话说司徒云梦泪别韩夜,由韩玉带着回了蜀山,在这里至少不用怕被心狠手辣的长天所害,鉴于司徒云梦在里蜀山的特殊身份,连长老之辈也对她恭敬有加,如今见云梦常住蜀山,长风和众位长老都决定,商议大事的时候一定必须带上她。

云梦和众位长老商谈蜀山里外大事之余,回屋又得韩玉照顾,韩玉确是个很好的妹妹,担心云梦想韩夜想得厉害,有事没事就找她聊天、带她一起去经看书,虽然没有薛燕那种贴进心坎里的感觉,却也让云梦颇感欣慰了。

蜀山来了个这么娇艳动人的仙子,还是里蜀山的公主,很多弟子都是非常倾慕的,但韩玉逢人便说司徒云梦是她嫂嫂,倒是让很多男弟子捶胸顿足,但那些与司徒云梦倒是没多大关系。

今晚,韩玉又来云梦的房间陪她聊天,结果聊到半夜,自己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云梦很是怜爱地抚模韩玉的秀发,玉眸里温情无限,她略展柳眉心道:“和你哥一样,喜欢睡觉。”云梦嫣然笑着,心里头又牵挂起她那男人,便抚了抚手上戴着的蓝玉珠,胸前的白色玉坠则泛起一阵柔和的芬芳。

云梦暂时忍住了思念,先把韩玉抱到自己床上,给她月兑了鞋袜和外衣,把只剩一件碧绿色抹胸的妹妹安放睡好,这才快步出去合上房门,把娇柔的身子靠着门外,仰望那片星光闪烁的夜空,蹙着柳眉、一声哀叹。

“仁慈的上苍,请您保佑他平平安安。”云梦双手交叠、握住胸前的玉坠,虔诚地祈愿着,白玉无瑕的俏面上滑过两行晶莹的清香泪溪。

已到了立冬时节,屋外的寒风有些刺骨,把司徒云梦身上的芬芳吹散许多,司徒云梦将素兰之手环着纤细的柳腰,衣物单薄的她觉得很冷,不是身体冷,只是心冷,缺乏某种呵护的冷。

映着星辉的飞瀑美发飘散在身后,纤臂上缠着的素纱丝带愁伤地随风摇摆,云梦默默望着那片星空,想起郎情妾意、琴酒同欢,柳月愁眉轻锁,玉眸止不住涌出香泪。

她正想着愁着,这时,夜空中的冷月渐渐暗淡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为怪异,星月忽明忽暗、若隐若现,有时那天空就只有一片深蓝,而后才稍稍露出一些星辉月光,接着,空中又下起一阵暗淡而不清晰的流星雨,让人颇感诡异。

“星儿,月儿,你们也觉得思念,偷偷躲起来流泪吗?”云梦素来富有诗意、充满幻想,她没有细细想过那奇异的天象到底为何,心里却涌起更多的依恋,她合上玉眸来,叹道:“夜,我能忍受……能的。只是,燕儿等我们等得心急,请快些把她带回来,若能平安,云梦定当好好侍奉你们。”

司徒云梦轻轻叹着,把右袖放在胸前,痴痴望着星月无光的夜空,更觉得难受,香泪,化作点点花瓣,随着寒风飘散……

第二日,蜀山太极殿内。

长风望着台下一脸凝重的三位长老,又看向表情温和的司徒云梦,一捋白须,道:“听闻蜀山巡山弟子说,昨夜有月无光、星雨落的天象出现?”

三位长老默不作声,司徒云梦则是点了点头,把双手端庄置于月复间,柔声道:“道长,昨夜我外出观星,确有其事。”

“大事不妙。”守真低声冷峻地道。

一向笑呵呵的元颐也担忧地道:“怎么会这样呢?”

元云望着他几位师兄弟,亦是神色紧张。

这时,却听殿外传来一声:“人间,危矣!六界,危矣!”

长风等人和司徒云梦一起去看殿外,却见一白袍垂眉的苍老之人款步走进殿来。长风、元云和元颐立马恭敬地竖掌道:“师叔。”

守真则竖掌道:“师父。”

而司徒云梦则是轻轻唤了一声:“道长。”

白袍垂眉老人一脸忧虑地问众人道:“诸位徒儿师侄,还有云梦公主,你们,听过盘古之殇一说吗?”

长风尚还明了,而三位长老和里蜀山的公主却都没听过,只是他们见一向雷打不出经的太上长老如今竟出门来此,心里都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小。

太和一捋长至月复部的白须,叹道:“盘古开天辟地,双目作日月,发须作星辰,脊背为地脉,血液为江河,而他的心脏正落于此处。盘古并非一心创世,起初他对这天地六界尚有些不满意,想毁掉重做,而这种不满意的情绪渐渐化作一种虚灵,叫做‘盘古之殇’。”

司徒云梦闻言,略为皱了皱柳眉,问道:“我见诸位长老面色如此严峻,那盘古之殇有什么危害吗?”

太和接着道:“危害怎叫不大?盘古之殇集结了盘古毁灭的情绪,盘古一心造世、它却一心灭世,盘古造世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点,但这虚灵已然产生,超出六界之外、不在五灵之内,盘古当时把灵力全用来造世了,也没办法消灭它,只能将它封在了自己脊柱地脉里。只要那脊柱地脉不损,身躯大地不斜,盘古之殇便永远无法再临于世。”

司徒云梦听了后,想起里蜀山火麒麟震怒时的场面,忽而锁着柳眉,对众长老道:“可是,我大哥已经把地脉修补好了啊。”

“修补好了,却也已然来不及。”长风叹着,抚了抚白须,这才道:“公主,你虽为里蜀山妖主,但见识尚还不及我们广。地脉只要受损,便会惊醒被困的盘古之殇,虽然上任妖主焚天及时修补了地脉,但盘古之殇已然蠢蠢欲动,想从地脉里再度冲出、毁灭世间!”

太和接话道:“地脉乃盘古的脊柱,日月星辰乃盘古的双目和发须,盘古之殇要冲出脊柱地脉时,必会出现双目失明、发须月兑落的情况,所以才会有昨晚月无光、星雨落的异象。再不做些行动,那异象就会发生得愈多,太阳昏暗,大地崩裂,虚灵出山,六界危矣!”

云梦听了此话,玉眸里闪过一丝惊惧,她把右手素袖放到胸前,颇为担忧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太和摇了摇头,对众人道:“唯今之计,我们应从两方面行动,一方面,由我们蜀山派出四位长老以上的人,就在这太极殿内结成四时法阵,阻止盘古之殇复苏,我那守正徒儿如今还在清律堂受戒,能施法的只有你等了。”

说着,太和看向长风,长风点了点头,道:“师叔放心,我会安排长老与我一同施法,但三位长老都只识五灵法阵、不识四时法阵,烦请师叔教之。”

三位长老异口同声道:“烦请师叔(师父)教与我等。”

“稍后自然会教你们的。”太和说着,又看向貌若天仙的司徒云梦,道:“云梦公主,另一方面的事,我亦须恳求于你。”

司徒云梦微微睁大了玉眸,蹙着柳眉柔声道:“太上长老有事相求,当真折煞云梦了,六界兴亡、众生有责,若能帮得上忙,但说无妨啊。”

太和道:“蜀山在外,可结四时法阵让盘古之殇再度沉睡,但里蜀山在里,既是地脉所在,也更加靠近盘古之心,公主若能回到那里安抚群妖,并派妖兵镇守地脉,随时告知那里的情况,则再好不过。”

司徒云梦闻言,把右袖放到胸口,问道:“道长的意思是,让我回去那里守着,对吗?”见太和点了点头,云梦又略微舒展柳眉,柔声道:“也是。那里有我的数千万子民,我陪着夜出来也有好些时日了,如今他不在身边,我也该回去看群民过得好不好。”

太和见司徒云梦亦有此意,便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道:“云梦公主啊,有你带着里蜀山的群妖与我们蜀山协力同心,要镇住盘古之殇相信并非难事。”

“道长放心。”司徒云梦兀自把双手置于月复间,向他行了个礼,道:“这次事关六界的安危,绝非小事,加之夜和小玉又承蒙你们照顾,云梦必当竭尽全力帮助你们。”

于是,众人商量了一番,太和、长风以及三位长老便跟着司徒云梦出了太极殿、下了台阶,这时守在殿外的韩玉才看到云梦,唤道:“梦姐姐,怎么样了?”

司徒云梦望着这个好似亲生妹妹的人,犹豫了一会,才道:“小玉,姐姐要回一趟里蜀山。”

韩玉见长风等人从云梦身后赶来,便向他们纷纷行礼,然后才颇有些不舍地对云梦道:“梦姐姐,小玉倒是耐得住寂寞,只是你此去里蜀山,小玉不能陪在你身边……”

云梦闻言,绝尘的面上挤出一丝微笑,她故作平淡地对韩玉道:“妹妹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更何况,里蜀山那边有三公九卿,你先安心在蜀山修炼,等姐姐回来啊。”

韩玉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她这位温柔的姐姐,上去抱着她的柔躯,眼里泛出一阵泪来,她道:“姐姐,要照顾好自己啊,等哥哥带着燕儿姐姐回来,到时,我们一家团聚!”

“好小玉。”云梦把一手环着韩玉的细腰软背,一手抬起素袖抹泪,满怀憧憬地道:“会的,我们一家人会在一起的~!”

莫说元云这等至情至性之人,连元颐和长风都有些感触,众长老颇感温馨地望着这对非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姐妹花。

姐妹相拥了一阵,妹妹这才从云梦怀里月兑出,拿出云梦送她的那颗火灵珠,对云梦道:“姐姐,你既要去里蜀山,带上这颗火灵珠,现在小玉用不上它了,先还给你。”

太和随即点头道:“云梦公主,你带着火灵珠去里蜀山是再好不过了,必要时可以用这灵珠的气补救。”

司徒云梦觉得有理,便收了那火灵珠,把素袖在韩玉头上轻轻抚了抚,像个真正的姐姐一样安慰韩玉道:“小玉,姐姐走了,有什么事记得让你师父师叔通知我,好吗?”

“好!”韩玉点头道:“姐姐放心去。”

姐妹别过之后,太和便带着蜀山掌门和三大长老,用五灵法阵送司徒云梦进到里蜀山,这里蜀山是由蜀山一派亲自封住的,众长老自然也有办法轻易将人送入。

云梦在五色的仙气中看着韩玉挥手与她道别,心里涌起一阵伤感,而后,狂风呼啸,风卷尘生,地上升起一阵五彩的光亮,待光芒褪去时,司徒云梦便被送到了里蜀山。

有太和引导,五灵法阵的传送非常精确,司徒云梦一下就被传到赤炎城的南门处,那里,三公九卿和身后的众多妖民竟已在那里迎着她了。

“三公九卿?众位子民。”云梦睁着诧异的美眸望着这些妖类和小仙,把一双素手优美地置于月复间,问道:“你们怎知本宫要来?”

白羊丞相拄着拐杖,道:“公主,蜀山太和真人一早就通知老臣了。”

御史大夫飞到云梦的柔肩上,兴奋地扑腾着翅膀,道:“公主回来啦!公主回来,我们里蜀山又绽放光彩了!好高兴啊!”

“御史大夫,你能不能正经点?”黑虎太尉说罢,放下腰间挂起的青虹剑剑柄,上前抱拳单跪道:“公主!臣黑虎早盼着您回来主持大局,请让臣为您接风洗尘。”

花斑鼠则哇哇哭道:“仙女大人,你早该回来了,你不在,贼猫老是欺负我这个代主~!”

“谁欺负你了?喵呜~!”猫典客阿妙把扇子一展,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道:“再说了,你不过是个代主,不勤于政事,又笨又懒,我教训一下不行吗?”

“公主,您甭理他们!”郎中令把这猫鼠二仙推到一边,向云梦拜道:“俺听外界说,毒沼界的百目那混账想强迫你,好在他死了,不然俺见一次揍一次,给您消消这心中的怨气!”

黑虎更是握拳道:“公主,你要受了什么窝囊气,我们全里蜀山的臣民一起打过去,把他那鸟毒沼界碾平了!”

云梦很是感动,耸着柳眉,道:“本宫有夜照顾,好得很,你们不必挂念,也别去招惹其他妖族,和睦相处才最好。”

鸡奉常和蛇宗正见云梦只是一个人回来,又问道:“对了,驸马爷呢?”

众妖也纷纷问起。

云梦便把离开里蜀山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跟大伙说了一道,众妖闻言,更为照顾云梦,马太仆上前拜道:“公主殿下,先主生前待臣等恩重如山,臣等也是一心一意要辅佐皇室,如今驸马尚未回来,且由我们带着你到城里散散心。”

众妖闻言,纷纷叫好。

马太仆便躬去,变作一匹棕色的好马,对云梦道:“公主,上来,您的凤体经不起奔波,让微臣驮着你走。”

云梦闻言,一双素手兀自置于月复间,她柔声道:“使不得,太仆,本宫怎能骑在你身上呢?”

“您既是微臣的公主,又是香气四溢的仙子美人,微臣能驮着您走,心里不知多高兴!”马太仆说着,见云梦没有要骑他的意思,便踏了踏马蹄,叹道:“也对。微臣太自以为是了,您是凤体仙躯,而微臣不过驽马一匹,怎敢奢求?”

云梦蹙着月眉道:“本宫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本宫穿着罗裙,那么骑上去的话……”说着,她面色娇红地想了一想,还是走了过去,让马太仆低,她就侧身上了马,并拢秀腿,一手按着自己淡黄的罗裙,一手抚模着马太仆颈背上的鬃毛,柔声道:“这样你总高兴了?我的太仆。”

众妖见云梦这么亲民,纷纷欢呼。

云梦侧身骑在马上,向着街上迎接她的子民轻柔地打着招呼,兔少府、牛廷尉和治粟内史在其左右随行,兔少府对牛廷尉问道:“喂,老牛,那只狗跑哪去了?”

牛廷尉道:“你说犬卫尉?”

兔少府点头道:“这只死狗,平时老念着公主,今天公主回来了,又不知他跑到哪去了!”

治粟内史猪大臣道:“你也知道,公主走后他就发了疯似地练武,说什么要对得起九卿之名,不给里蜀山丢脸,这会儿八成是练功去了。”

“贪那么点时间,真是笨。”兔少府没好气地道:“公主大过天!什么事情都要摆一边去,先来看公主!”说着,兔少府还对牛廷尉道:“老牛,你回去一定好好训他,啊!”

牛廷尉敷衍地点了点头,他哪有空去训犬卫尉啊?

司徒云梦娴静地坐在马太仆背上,马太仆很是恭敬,白羊丞相、黑虎太尉和郎中令在前面领路,鹦鹉则飞在云梦肩头陪她谈天,这时,云梦才想起还缺了个人,便问众卿道:“对了,本宫的卫尉去哪了?”

“犬卫尉那厮?”郎中令说着就来火,他道:“这段时间他老找问俺怎么练武,城门之事也常交给俺管,真是烦死俺了!”

御史大夫鹦鹉对云梦道:“犬卫尉说,没练好武功不来见您,他对你给的荣誉可是很上心啊。”

“是吗?”云梦一手兀自按着有些轻飘的罗裙,一手放于胸前,道:“我倒想看看卫尉过得怎样了。”说着,她又想起了要去祭拜大哥,就柔声对马太仆道:“太仆,带本宫先去碧湖岛,我要去祭拜大哥,然后再把犬卫尉传唤过来,本宫想看看他。”

三公九卿闻言,齐声应道:“臣等领命!”

与此同时,卫尉的府邸里,苦练刀法的狗三已停下刀来,喘着粗气、伸着舌头,他喝了一碗小狗家丁递来的水,把碗递给小狗,怒道:“这祖上的玄铁刀法怎么这么难学?”

小狗家丁恭敬地道:“汪~!大人,好的武功都是欲速则不达的,想当年我们犬类里出了个铁刀犬王,那刀法真是神乎其神,您是他的玄孙,怎么说也该有些继承?”

“哪里啊!”狗三唉声叹气地道:“你大人我要是继承得了,早就不在城门口打杂了,唉,只可惜我怕要辜负公主的期望了。”

小狗家丁宽慰道:“大人别急,一定还有办法的,不一定非要练刀嘛,可以去老宅翻翻家里传下的东西,看看有什么更有效的武功灵术,是?”

狗三点了点头,听着远方迎接公主的欢呼声,握紧拳来,心道:“公主,我狗三要么不认真,一旦认起真来,那也不是寻常人比得过的!您放心,很快我将继承祖上的荣光,以我的实力,力保您的周全!力保大家的周全!”

至于狗三有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秘籍,那已属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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