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如往常一样,韩夜跟着水落樱求教,渐渐将七魄炼到与三魂契合的状态,司徒云梦则静静坐在一旁的石上,听魔剑薛燕和她对话。
魔剑环绕在司徒云梦周身,一边飞舞一边问道:“我说小梦梦啊,这几天你老往呆瓜那边跑,应该相处得很开心?”
司徒云梦看着不远处闭目探求炼气之法的韩夜,轻轻叹了口气,颔首道:“嗯,算是开心。”
薛燕如今也很是了解云梦的性格,她颇有些不悦地道:“云梦,都和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在乎我嘛~!我现在又没有身体,就是只女鬼罢了,能给他什么?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介意,我巴不得你多和他好啊,不然这几天老催你去他房间干嘛?”
“我、我知道。”司徒云梦闻言,把素手放在胸前,盈盈如水的玉眸望着地上,她忧愁地道:“可是……”
韩夜和薛燕不明白云梦的难处,云梦对于自己即将返天一事亦是守口如瓶,尽管薛燕不停地劝她,韩夜也试着迎合她,但若没有她的主动,感情总会有些隔阂。
再说韩夜那边,水落樱帮助韩夜领悟魔的境界,韩夜合上玉眸细细体会,深有所感,水落樱便继续坐下弹琴,并道:“六界各类灵体中,尤以魔这一类最为不可思议,神界的神仙讲究清静无为,而魔界的妖魔则较为极端,譬如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的重,又譬如暴躁易怒、雷厉风行的怒焱,还有我这样的魔,你是知道的。”
韩夜感叹地道:“魔道本一家,与其清静无为,我宁可追寻自己的情感。”
水落樱颔首道:“对我而言,敢爱敢恨才是最让人向往的。”说着,水落樱把手一指前方那飘渺的粉色暖雾外,道:“在我这痴地,有一种生灵,叫做长鞭魔女,想必你也见过了。”
“我听云梦少少说起,是一种手持长鞭的魔女吗?”韩夜问道。
“是的。”水落樱抚了抚粉红色的柔发,道:“她们本是神界的仙子,和云梦是一样的生灵,可惜命运往往捉弄于人,她们有的是下凡时爱慕凡间男子、有的是觉得呆在冷静的神界很难受,所以愿在凡间过自己的生活。但神界不会放过这样疏于职守的仙女,遂派神将下凡捉拿问罪,仙女们无处可逃,这才纷纷逃到魔界,宁可永堕为魔。”
韩夜明白这些长鞭魔女的想法,他意味深长地道:“做了魔,虽然不再高贵典雅,但起码还能见见喜欢的人,可一旦回了神界,早晚为神所约束,那时便什么期盼也没有了。”
水落樱听着韩夜的话,把水晶般的美眸瞟向静坐于石上的司徒云梦,她又幽柔的语气向韩夜道:“仙之为仙,是欲,求仙之欲;魔之为魔,是情,永劫之情。韩夜啊,你可知,这世上有一个女子,甘愿为你化剑?你又可知,这世上有一个女子,甘愿随你成魔?”
“化剑之人我知道。”韩夜看向司徒云梦和魔剑薛燕,对水落樱道:“但云梦是个仙女,她愿随我成魔吗?”
水落樱痴痴地望着天空的桃色云彩,叹道:“当你以为自己很了解她时,却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矛盾在哪里。她想和你在一起,但神界的天规不容许有这样的事发生。”水落樱说着,回顾从前,她道:“就在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从她那双眼眸里,我能看出她内心多么渴望成为一个魔……尽管她是仙女、尽管我也痛恨长相厮守之人,可我却一心想帮她……或许,我会觉得她和我是一类人。”
韩夜试着去理解云梦复杂优柔的内心,他求教道:“那么,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游移不定?”
“又是因为情。”水落樱蹙着柳眉叹息道:“她为神界九天玄女所辖,若是做了魔,玄女追责,受害的人是你。而且,她身为里蜀山的云梦公主、神界青天的兰香仙子,若是堕入魔道,公主不再是公主,仙子不再是仙子,神妖两界蒙羞,这也不是她愿看到的。”
“她……她就是这样的人。”韩夜说着,偷偷去看司徒云梦,清眸里泛起一阵水光,而后他才疑惑地道:“听你话语,你似乎比我更了解她一般。”
“我早说过了。”水落樱黯然地道:“虽然我是魔,她是仙,可我们是同一类人。不同的是,她现在还能陪着喜欢的人,而我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所爱。”
韩夜感慨万千,面含歉意地道:“落樱,真是对不起,上次没能让凌峰回心转意。”
水落樱似乎对此早就心中有数,她站起身来,转过去步向水榭的房屋中,对身后的韩夜柔声道:“不怪你,感情的事,谁又能强求呢?”说着,她水晶之眸里泛出一阵愁怨的泪,只是这些都已不被其他人所看见,伤痕只能一点点被自己收起藏着,因为没有人能够抚平。
韩夜望着水落樱痴怨而美妙的背影,当真说不出一句话,他心道:“凌峰狠心抛下她,我不能狠心抛下梦……只是,如果到了不能在一起的那一天,我该怎么做?”在水落樱身上,韩夜似乎隐隐能找到答案,却在当时想不出那是什么。
水落樱进到屋中偷偷为自己的感情伤心落泪时,司徒云梦却朝韩夜走了过来,她把一双素手置于月复间,柔声问道:“修炼得如何了?”
韩夜望着那未过门的娇妻,想了很多,才道:“这几日,她以琴声助我调息真气,修炼状态尚好。”说着,他走上前去,把双手放在司徒云梦的柔肩上,郑重地道:“梦,等我们报了仇,就赶紧成婚,也算对得起你大哥和伯父的嘱托。”
司徒云梦闻言,略显羞涩地低下头来,想了一想,这才道:“那样的事……算什么大事啊?我大哥和我爹虽有嘱托,但成婚之事还是我俩说了算,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说着,她又道:“我们还是赶紧给燕儿找副身体,这才是当务之急。”
韩夜闻言,忽而变得很是怜惜,他总觉得胸口有一股隐隐的火焰在燃烧着,便上前抱住司徒云梦的娇躯,三分不悦七分郁结地道:“司徒云梦,我真是越来越难理解你了,为何你总要显得那么陌生?你到底在想什么?那晚在碧湖底,你还说你想要一生一世,后来经历多番变故,如今我们终于又在一起,我也想得很透彻了,就算这个仇暂时报不了,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先随你回里蜀山,细心地呵护你、照顾你。”
司徒云梦越听越难过,泪流满面地轻声道:“请、请别再说这样的事了,过好眼前,好吗?”
韩夜或许不知道,司徒云梦向九天玄女借了三个月,一开始她还怀着美好,希望能填补什么遗憾,渐渐地,日子近了,她才愈发觉得没法割舍,加之仙与魔身体的特异,她只能选择什么也不留下便离开,这也正是她抗拒本意的无奈之处。
魔剑薛燕这时也飞了过来,听了夜梦二人的对话,生气地晃着剑身道:“傻梦梦,你的事比谁都重要行吗?既然要过好眼前,那就早点和呆瓜把婚成了,然后再给呆瓜妹也找个婆家,别老是当什么女道士,那不就安心了吗?”
“我……”司徒云梦不置可否,因为她觉得她没法面对和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走到水落樱留下的琴前,坐来,把素袖一拂琴弦,睁着迷惘的玉眸,柔声道:“夜,燕儿,很久没有为你们弹奏曲子了,今日就让云梦弹琴给你们听。”
说着,云梦在樱柳湖畔、水榭之上低头抚琴,再不敢回答韩夜和薛燕这一人一剑的话语,面对无法长久的感情,她也有些退缩了。
人间,蜀山山脚的青山上。
一个浑身窜着黑气、墨绿道袍的身影立在蜀山悬峰之下,当是时,苍穹之间乌云积聚、狂风骤起,墨绿道人仰望那有些灰蒙蒙的苍穹,狡黠的目光透着他对过去的缅怀和如今的渴望,他叹道:“蜀山啊蜀山,昔日的梦想不堪回首,今日的仇恨正待释放!”说着,他把手朝着头顶上的蜀山之巅一张,全身黑气魂魄猛然飞向四面八方,好似一群亟待扑食的蝗虫,他怒声道:“蜀山!老夫回来了!”
这时,五毒长老带着五十万毒虫大军纷纷赶了过来,身披紫袍的独角蛇率先问道:“道长,这里就是蜀山吗?”
长天望着蜀山和其上的苍天,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千丈之上,便是蜀山!万里之上,便是穹苍!”
蓝袍冰蝎观察了一番那悬空之山上不断传来的灵气,叹道:“确实是个好地方啊,临近盘古之心,蕴含着丰富的灵气,怪不得那些弱小的人类也可以在此修炼得比我们更强。”
黄袍石蜈蚣握紧拳头道:“那就拿下它!替百目报仇,替毒沼界扬威,替我族子民找个更为舒适的家!”
红袍血蜘蛛笑道:“说得是,老娘也早就等不及了,蜀山道士的血一定很好喝,趁着这个机会,补一补我的道行。”
比较保守的绿袍雾蟾问长天道:“道长,你既然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当告诉我们如何攻打蜀山?虽然我们也有十万飞虫可以出击,但是四十万爬虫才是我军的主力,他们上不到山去,这仗很难打啊,实在不行就先撤回再做决议。”
“不难,要取蜀山不过举手之劳。”长天露出了险恶的笑容,道:“江湖有句俗语,叫做‘趁你病要你命’,如今蜀山那些师兄弟都在太极殿里月兑不开身,我便从山门大张旗鼓地进去,让众多弟子围过来对付我,你们再把兵力悄悄带到侧旁的炼气台、演武坪,从那里输送兵力进攻,此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独角蛇心领会神,兴奋地道:“正如道长所说,等攻下炼气台和演武坪,我们再将两边的大军调过去夹攻中间的八卦城,顷刻可破蜀山!”
长天提醒道:“不要忘了,还要调出一部分人手去镇妖顶,将锁妖塔从外部摧毁,放出更多的妖类帮助我等,这样又能多几分胜算!”
雾蟾听着听着,问道:“这样还是没能把步兵的事情解决啊。”
血蜘蛛不耐烦地道:“雾蟾,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明明就有办法,如今大战在即……”说着,血蜘蛛把手一指蜀山之巅,道:“你看那山上,多么丰富的灵气啊!我们只要能打赢这场仗,非但毒沼界美名传扬,子孙们也得以找到更为丰富的灵气成长,说不定日后跻身妖界第二大族也不成问题,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要借故拖延了!”
“就是!”石蜈蚣也不悦地道:“雾蟾啊,别顾虑了!蜀山那种无良仙派,我等不取,早晚也有人去取,到时便宜了他们,你快快做法吹起毒雾,包住蜀山外围,别让他们有机会求援。”
冰蝎也道:“是啊,雾蟾,看在我们同为兄弟长老的情分下,起雾,这样飞虫大军才方便把爬虫大军运送上去。”
身为统帅的独角蛇也劝了劝雾蟾,雾蟾终归拗不过四妖,何况自己心里也想攻下这片灵气富饶的洞天福地,便做起法来,但见他把绿袍一扬,朝着那蜀山悬峰张开双手来,高声颂道:“万能的瘟神啊,毒沼界风毒长老雾蟾在下,虔诚祈求您的庇佑,请赐予我弥漫天地的毒雾,借以净化腐朽的人类,让我族与您的声名传遍六界千族!”
喊罢,雾蟾脚下方圆十里的地上升起一阵阵绿色的雾气,那些雾气飘飘扬扬,好似百川之流般向着蜀山围拢过去,很快在蜀山外围凝成一个球,终将悬空的蜀山包围在这团绿色的毒雾里。
“风毒长老好手段。”长天眯起眼来,牵动了眼角的鱼尾纹,他笑着模了模自己的山羊胡,道:“这样一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残杀蜀山弟子,以泄我心头之恨了!”
雾蟾闻言一惊,对长天道:“道长,临行前老大人交代过,尽量不要杀生啊。”
血蜘蛛没好气地道:“我说雾蟾,你怎么这么想不明白呢?老大人是叫我们路上不要杀生,我们确实没做过,这蜀山道士欺人太甚,不杀死他们一些,怎能叫他们后怕?”
石蜈蚣也道:“就是!打仗哪能不死人呢?我们要不杀他们,他们反过来要杀了我们的同胞,那可不行!”
独角蛇对众人道:“废话少说了,现在开始部署进攻的兵力。”说着,他把手一指冰蝎,道:“冰蝎,你带五万飞虫打先锋,从炼气台攻入,一旦攻下便以那里为据点,不断派飞虫往上运送爬虫,为第二步攻打八卦城做准备!”
冰蝎道:“是!”
独角蛇又对血蜘蛛道:“血蜘蛛,你另带五万飞虫打先锋,从演武坪攻入,一旦攻下便以那里为据点,不断派飞虫往上运送爬虫,也为第二步做准备!”
血蜘蛛笑道:“没问题。”
独角蛇又手指石蜈蚣和雾蟾,道:“石蜈蚣,你率领二十万爬虫军跟着冰蝎,雾蟾,你也率领二十万爬虫军跟着血蜘蛛,一旦所有兵力都上到了蜀山之顶,只待我发号施令,再一鼓作气,攻入八卦城!”说着,他又对众人道:“趁着蜀山弟子混乱之时,我再派一队人马去往锁妖塔,掀翻神塔、放出同胞,还派一部分人马去到思过峰清律堂,把那里的灵位都砸个稀巴烂,既替长天道长出口恶气,也可告慰百目等苦难同胞的在天之灵!”
众人听完独角蛇的安排,纷纷点头赞同,长天一想到可以一雪前耻,心里也早是按捺不住,他道:“那么,就由老夫打先锋,一口气杀到太极殿前,叫蜀山那些人只顾及我的存在,待他们全力围攻我时,你们的机会就来了。”
独角蛇道:“道长这次帮了我族大忙,感激不尽,若能攻下蜀山,我毒沼界必奉你为尊,日后若有什么难处,我毒沼界必倾尽全力助你。”
长天狡黠地笑着,摆手道:“不。老夫来蜀山时,最大的志愿是修道成仙,后来为蜀山所弃,便只有铲平蜀山这一个夙愿,今日诸位若能助我完成,我自当归隐退去,就在你们那毒沼界里安度晚年。”说着,长天看了看天色,道:“如今正当风起云涌之时,我等齐心协力,攻下蜀山!”
五毒长老振臂道:“齐心协力,攻下蜀山!”
身后的五十万虫类大军同声喝道:“齐心协力,攻下蜀山!”
蜀山,首峰山门前。
云舒和玉尘两人带着十六名弟子守在山门前,云舒对打着呵欠的玉尘不悦地道:“诶,掌门入殿施法前就说了,如今正值动乱之秋,叫我们一定把好这道门,你可别睡着了!”
玉尘不以为然地道:“你也忒紧张了?我也就打打呵欠。再说了,这么多师兄弟守在这里,就算长天那家伙敢来,我们也能让他有来无回。”
两人正聊着,却见一道墨绿色的身影沿着铁链窜上来,落在山门前的空地上,由于长天那次大闯蜀山时,云舒和玉尘未曾守门,也没见过长天的真正模样,只是听说长天是个山羊胡、穿墨绿道袍的老道。
然而仅凭这些,也足以让云舒、玉尘谨慎无比,云舒问道:“你是何人?来蜀山作甚!”
墨绿袍老道嘿嘿一笑,看向那群蜀山后辈,险恶地道:“师侄徒孙们,烦请通报掌门,就说他的师兄长天又来探望,哼哼哼!”
“长天!!!”以云舒、玉尘为首的十八名弟子纷纷拔出宝剑,其中的几名弟子拿剑的手还有些颤抖,云舒却是气魄非凡地道:“长天!你好大的胆子,上次径直闯入太极殿,结果被掌门和三位长老打成重伤,今日竟敢再来!”
长天自信地把双手背到身后,三角眼里露出不屑的目光,道:“是啊,蜀山的人还是那么绝情绝义,我这做师兄的来探望探望,他们不欢迎就算了,还打伤了我。还好老夫大人有大量,念在昔日同门的份上,不与他们计较,且叫他们出门迎接。”
玉尘怒道:“怎么迎接?掌门和长老他们……唔!”
云舒赶紧捂住了玉尘的嘴,生怕他说漏了嘴,便对长天怒目而视,道:“长天!你来得正好,掌门和长老已在太极殿等你多时,你在此别走,我马上就去叫他们出来!”
长天颇为赞赏地看着云舒,道:“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虚张声势。可惜啊,我早就得知长风等人镇压盘古虚灵的事了,你要叫他们出来,但可去叫!老夫倒是无所谓。”
云舒不想这长天竟然模清了蜀山的底,更没想到他此刻是在使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便对玉尘小声道:“玉尘,还是老办法,我先拖住长天,你去把清字辈、净字辈、玄字辈的师叔们都叫来,我们一起合力挡住长天,别让他靠近太极殿!”
玉尘点了点头,马上要走,云舒却暂时拉住了他,悄声道:“笨!现在还没开战,你第一个跑出去,会被长天追杀的!等我们师兄弟先上,你再趁乱过去!”
玉尘恍然大悟,便先隐藏在人群里。
云舒带着众弟子率先冲向长天,并对他道:“长天!你恶贯满盈,把人间那一万条人的性命还来!”
长天本意是吸引众人注意,没打算一下子就把这些人杀光,便没有使出吸魄**的黑气,仅凭一双毒瘴之手对付众人,在场的守门弟子纷纷使出御剑术,十几把飞剑攻向长天,长天只把墨绿袖袍一挥,那些剑便被轻易地被挡了回去。长天望着一脸错愕的云舒等人,叹道:“蜀山竟只有这等弟子了,看来,蜀山没落了。”
说着,长天很闲适地往里走,轻松过了山门,而守门弟子使出看家本领也拦不住他,反倒被他的毒瘴功法打死打伤了几个,玉尘气愤不已,本来还想去和长天拼命,但又想起实力不济、大事为重,便悄悄逃离了山门。
长天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云舒和玉尘这点小动作,他只是故意不说破,特地放走玉尘让他搬救兵,这样蜀山大多数的人手到了首峰这里,毒沼界的进攻才能得手。长天见玉尘走了,这才放心施展手脚,把浑身的黑气放了出来,那些汹涌的黑气好似无数飞舞的黑蛇,令在场之人胆寒不已。
“今日!正是我长天报复蜀山之时!”长天舒展眉头,三角眼里带着狂热和得意,他把墨绿袖袍对着右侧的四五名弟子一挥,呼呼打出数道黑气,守门弟子的道行很浅,他们被那黑气击中,登时全身变黑倒在地上,痛苦的惨叫着、打着滚,相继死去。
“可恶!”云舒怒不可遏,拼命使用御剑术攻击长天,但那飞动的宝剑连长天身外的黑气都钻不破。
“嗯?”长天转过头去,看到云舒,朝他把手一吸,便到了自己手里,长天狡黠地捏着他的脖子笑道:“你虽有点聪明,但毕竟道行浅,不知道把你的精魄吸收是什么感觉,今日我且试试。”
“唔……唔!”云舒被长天狠狠掐着脖子,双手还想掰开他的铁手,却无论如何也起不到作用。
“要怪,就怪你投错了门派!蜀山一门,今日老夫便要赶尽杀绝!”长天狠狠地说着,双手正待用力,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清婉的声音道:“住手!”
长天闻声转头一看,却见山门后的广场上空飞来数十把剑、上百个人,有修炼剑法的高手,有修炼仙术的仙士,还有一些其他的能人异士,全属蜀山一脉。
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身着一袭水绿色道袍的韩玉,她跳下剑来,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和碧绿色的饰带随风飘扬,柔眉蹙起、清眸圆睁,她收剑回手,义愤填膺地道:“狗贼!你害我爹娘!害我伯父!害我鸣剑堂一门!害了天下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今日纳命来!”
韩玉说着,身后落下清玄、清元、清穆、清业、净真、净宁、玄阳以及其他长老们的入室弟子,众人纷纷义愤地望着长天这个万恶的魔头,随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长天蜀山众多新一代高手来此阻他,不禁对韩玉笑道:“小姑娘,当年你不堪一击,如今你亦是不堪一击!把所有蜀山精英弟子都叫来,看老夫把你们杀个一干二净!”
“那就试试!”清字辈众徒、净字辈众徒、玄字辈众徒一拥而上,嫉恶如仇地冲向这个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