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呀!”薛燕见风灵神一招就把彤天众神扇得无影无踪,便高兴道:“一下子就把这些可恶的家伙都扇跑了!太解气啦!”
星辰担忧地道:“他们不会再回来?”
风灵神收了气化风灵扇,不以为然地道:“我的风灵芭蕉扇能把人扇到五万四千里之外,即是彤天的边界了,就算他们能回来,怕也过了好几天,你们放心上九天,只是要记得以后帮我们把大哥二哥找齐就行。”说着,风灵神扫视众人,点了点头,道:“剑魔,我帮你把群神吹跑了,你也没伤一个神灵,这下总没让你食?”
韩夜感激地抱拳道:“大恩不言谢,我韩夜发誓,若能活着回到凡间,定当不辱使命,凑齐五灵珠!”
风灵神闻言,抬袖咯咯笑了,道:“别说得那么严重,毕竟女娲娘娘也喜欢有善心的人,于情于理都该帮你们,不是吗?”
“好了。”风灵神对大家道:“还是老规矩,我给这位小姑娘留些灵力,让她保持清醒,快上去九天,精诚所至,必得金石为开!”
众人谢过风灵神,而后,风灵神便从韩玉的身体里月兑离出来,一阵急风从四面吹来,纷纷吸入有些暗淡的碧绿风灵珠里,那风灵珠在空中晃了晃,终于飞回了韩玉的青丝囊中。
韩玉甩了甩头,恢复了神志,韩夜见大家无恙,心中更是对未来充满信心,他便把手一指那遥远的彤云之中,道:“前进!向着斗神台!”
于是,众人重整旗鼓,坐着铁雕向斗神台飞去。
因为风灵神的缘故,方圆百里之中基本看不到神灵的存在了,众人得以顺顺利利地前进到斗神台之上。
斗神台是一座远古时期便已筑成的神台,它约莫百亩见方,通体由玉石所构,其上立着伏羲、女娲、神农三神的石像,石像前有一十丈方台,那正是群神武斗的地方,两排摆着许多神纹兽面大鼓,显然是为平时斗战做准备的。
铁雕带着众人落到武斗台上,而后化作匕首又飞回了韩夜腰间。
韩夜环顾四周,此时的斗神台已经没有神仙了,但神台的风中却隐隐传来了众神擂鼓之声,星辰对韩夜道:“韩哥,这里几乎隔一段时日就有神明武斗,天帝让众神时刻不忘切磋技艺,温故而知新。”
韩夜点了点头,寻了许久却没有找到第九重天的入口,他便皱眉问道:“星辰,传往赤天的乾天法阵何在?”
“呃……”星辰左右看了看,道:“我确实是知道这里有个法阵,因为以前瑶光镇守这里的时候,但凡武艺超群之神,她都要打开法阵,引荐给天帝。”
韩夜闻言,问道:“那现在呢?”
星辰不好意思地挠头道:“现在她人是不在了。”
“那不就是!”薛燕没好气地道:“所以说你是不知道咯!带着我们重游故地,缅怀一下你的老相好!”
“什、什么老相好!”星辰一听,忙慌慌张张地解释道:“你别乱讲!我只是以前对她有些倾慕,那个时候我没事就在斗神台看热闹,看到她一个人连把几十员大将挑下去,太威风了!”
韩玉把双手垂牵于身前,饶有兴致地听星辰说瑶光的故事,而薛燕则把剑身贴近星辰的脸,甩了句:“狡辩。”
众人正说着话,司徒云梦却把流波般的玉眸望向站在台中央的那个男子,男子立于神台中央,呜呜直响的风吹动了他的长发和深蓝外袍,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这里……是那个人从前镇守的地方吗?”韩夜怔怔地望着天上的彤云,这时,四周忽而闪现出不少如萤火虫般的银辉,它们绕在韩夜身边,韩夜抬起手,让这些银辉从指缝间穿过,却是那么地温暖。
“兄长~兄长~!”萤火虫之辉仿佛在不停地呼唤着韩夜的名字,韩夜闻言一惊,继而释然地在斗神台上展开双臂,深深闭上眼眸,呼吸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亲切,那是一份足以消融神魔隔阂的亲切。
萤火虫一般的银辉不停地围绕着韩夜,韩夜在朦胧之间听到了两旁传来一阵阵大鼓的轰鸣,武台下时有天兵神将在摇旗呐喊,当是时,红霞满天,斗神台里热闹非凡,仿佛即将展开一场精彩绝伦的武斗。
等到韩夜惊讶之时,他已经没办法将自己的意识从这幻境里月兑离出来,台上的司徒云梦、薛燕、韩玉、星辰渐渐远去,迎来的却是被人山人海所包围的神界武斗之台。
武斗台东面站着一位英眉杏目、斗志激昂的女子,她身穿银辉天衣、肩披七星战袍,双手环于身前,用孤傲的目光望着前方的黄袍小将,问道:“你是用什么兵器的?”
黄袍小将抱拳道:“禀瑶光将军,小神用的是马槊!”
瑶光英眉一收、凛然一笑,道:“好,那本将也用马槊。”说着,她便从旁边的武器架上吸了两杆暗金马槊,将一杆扔给小将,自己拿了一杆,傲然道:“开始,若胜得了本将,本将让你上赤天面见诸位大人。”
黄袍小将点了点头,终究抱着侥幸的心理,把黄袍一扬,快步冲出,如爪黄飞电一般奔向瑶光,手底长达丈八的暗金马槊对着瑶光搠去。
“哼,雕虫小技耳。”瑶光把身子一侧,抓住黄袍小将的马槊,自己的马槊就那么一搠,旋即便挑下了小将的头盔。
“当啷”,头盔落地,瑶光缴了小将的武器,将两柄马槊朝旁一扔,马槊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数丈外的武器架上。
小将明白他和瑶光的差距,便灰溜溜地下了台去,而后,却见身穿赤甲的哼将手持双锏上了台来,对瑶光道:“哼!将军,敢与我对锏乎?”
瑶光不屑地笑了笑,手朝旁一伸,吸来一对宝锏,双手拿着,用有些鄙夷的目光望着哼将,道:“只管放马过来。”
“哼!那就得罪了!”哼将说着,手持双锏便冲了上来,左手一锏打向瑶光。
“当”,瑶光不慌不忙地用右手宝锏挡了攻击。
哼将以为机会来了,便运足神力,一瞬间朝着瑶光击出数百次宝锏,谁料瑶光接下这些招数完全是绰绰有余。
“心浮气躁,怎么能赢?”瑶光说着,旋转身体,双锏齐出,使出一式问天击鼓,二锏只打哼将胸膛,哼将猝不及防,被打飞在地。
瑶光看也不看他,只是望着前方,孤高地道:“你可以下去了。”
哼将捂着胸膛爬起身,极不甘心地下了台去,然后,又有一黄巾神将上了台来,手里拿着一杆重达千钧的凤翅镏金镋,道:“将军,轮到在下了。”
“用镋是吗?”瑶光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手朝另一旁的武器架上一抓,一把凤翅镏金镋也落到了她的手里,她便一手横握镏金镋,一手指着黄巾神将道:“来。”
黄巾神将卯足全力,如一头奔腾的猛虎冲向瑶光,跳起身来,双手举镋,使出一式劈山击狠狠打向瑶光顶门。
瑶光不紧不慢地单手一舞凤翅镏金镋,对天一挥,带起一阵猛风,窈窕的身躯后尚有战袍和长发飞扬!
“当!”但听一声剧响,竟是黄巾神将的凤翅镏金镋飞了出去,铿地一声插在远方的地上,而瑶光却是一动不动地兀自站在那里,未曾后退半分!
瑶光一手插着素腰,一手将凤翅镏金镋指向跪趴在地的黄巾神将,傲然道了一声:“你,下去。”
“嗐!”神将把手一锤地面,懊丧不已,便退了下去。
接着,换做二十八星宿里的井木犴上了台来,井木犴左右手各持一拐②,架在手上,对瑶光抱拳行礼道:“末将献丑了!”
“拐棍吗?”瑶光瞥了这野狗化作的神人一眼,弃了凤翅镏金镋,换了双拐,握紧秀拳,对井木犴道:“你能在十招之内不败于我手,便算你赢!”
台下众神听了瑶光的话,不禁哗然。
井木犴更是僵着脸笑道:“十招?就算将军再厉害,末将也不敢苟同。”
说着,井木犴便手抓双拐攻向瑶光,待冲到瑶光身前时,忽然遁地不见。
“哦?”瑶光不屑地笑了笑,双拳一握,释放斗气场感知周遭,忽而她杏目圆睁,一拳打进脚下的玉石地面之中,而后哗然一声将遁地的井木犴扯了上来。
井木犴大骇不已,右手拐棍伺机朝瑶光挑了过去,瑶光举左拐下挡,右手便去绞井木犴的右手拐棍,井木犴很是心慌,左手一挥,另一只拐打向瑶光。
瑶光信心十足地笑了笑,左手忽而从下穿出,手上的拐挡住井木犴一击,而后抓住井木犴双臂一式鱼跃龙腾、横空一翻,井木犴双手上的拐棍顺势便被瑶光卸了下来。
“你输得心服口服了?”瑶光将手里四支拐都扔回了武器架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井木犴,长长的秀发和银白色的七星战袍威武地飘动。
井木犴沮丧地退了回去,这时,但听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声音传来,肩扛巨型宣花斧的巨灵神昭命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到台上,每走一步便使地面震动一次。
“吾来战汝!”昭命说着举锤便要开始动手。
尽管这巨灵神身躯长达十八丈,足以遮天蔽日,但瑶光见了却也没放在眼中,只是随手提了一杆长柄大斧,便战巨灵神昭命。
昭命双手舞起巨斧,场上掀起一阵狂风,他把长斧朝着瑶光一挥,瑶光却化作一道银光,点在昭命的长斧之上,然后便闪到了昭命的顶门,昭命大骇,忙举起巨斧抵挡。
“看招!”瑶光手握长柄大斧,注入神力,那大斧的前端骤然变大,到了昭命顶上时已足足有他两个脑袋那般大,昭命虽然举斧挡了,却难抗瑶光神力,但听锵地巨响,昭命的举斧被打飞出去,轰然一声砸在远处的地上,扬起一阵尘埃。
瑶光落回地上,镶有七星的银辉斗袍高高扬起,她一手插着素腰,在烈风中回转英姿,俯瞰众人,傲然问道:“还有谁愿上台一试?”
台下为瑶光的飒爽英姿所慑,此时已是鸦雀无声,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道:“女将,不知我可否一试?”
“嗯?”此时瑶光裹起战袍正待欲走,忽闻身后传来此声,便回过头去,看向发声之处,却见里面缓缓走出一个身长七尺的男子,他头戴映有青色神纹的长冠,肩披青边玄色披肩,内穿一套质朴的素灰长衣,手里握着一柄发着微微青光的宝剑。
“哦?”瑶光见此人气场不凡,便问道:“这么说,你也是用剑的吗?”
男子默然点了点头,轻轻跳上台去,那动作竟是没有半点多余,瑶光细看此人,见他英眉星眸、长发随风,显得格外飘逸月兑俗,硬实的左右两臂上还闪着两道青色的神族咒文,实非等闲之辈。
瑶光见状,把双手环于身前,皱着英眉心道:“此人虽举手投足不显半点威风,内敛的灵气深不可测,值得一斗!”
男子则用晦涩难明的目光望着瑶光,道:“女将,适才见你连番斗下数十员大将而不动神色,有些本事,值得我飞蓬出剑。”
“飞蓬!”台下众神闻言纷纷哗然,更有人道:“号称第一神将的飞蓬和身为斗神台之主的瑶光要对上了!这下可有得看了!”
瑶光对飞蓬的盛名似乎早有耳闻,她沉声道:“你便是飞蓬?”
男子淡然一笑,左手将腰间的镇妖剑拔了出来,剑上的银光透着一股凛然正气,他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
“太好了!”瑶光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她细看飞蓬握剑的左手,心道:“使左手剑吗?我还从来没和左手用剑的人打过啊,何况还是号称神界第一的飞蓬。”
飞蓬镇定自若地问道:“谁先出手?”
瑶光从旁边的武器架上吸来一把赤色宝剑,拔出剑来,斗志激昂地道:“飞蓬,我不妨告诉你,十八般兵器里,我恰恰最会用的武器便是剑!今日说什么也要和你分个高下,这次,我先来!”
飞蓬淡然颔首道:“随意。”
“全力以赴!本将要和你打个痛快!”瑶光兴奋地说着,跳起身来,提起手里的赤剑,直攻挺立于前的飞蓬,长长的乌发和银色的战袍在身后飞扬。
飞蓬望着气概惊人的瑶光,面不改色心不跳,朝她左手挥出剑来,但听当地一声,二人退开,空中尚有成千上万道青色和银色的身影在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地面上很快多了无数道剑痕,也不过一眨眼功夫,这二人已然交了千百回合的手!
“好剑法!竟能滴水不漏挡住我的剑式!”瑶光睁大了杏目惊叹着,而后又把眉头一收、凛然一笑,道:“不过很可惜,我也会使左手剑,而且比右手更为厉害!”
说罢,瑶光左手持剑,化作一道银光攻向飞蓬,而飞蓬却依旧不动声色,把剑换到右手,也化作一道青光迎上瑶光。
只听当地一声,响声不大,飞蓬和瑶光却在那一霎又交了数百回合手,台上台下鸦雀无声,只能听到神台上猎猎作响的风声和旗声,这时,有一把赤色的剑旋转到了空中,铿地一声插在瑶光后方的石像上。
“忘了告诉你,我的左手剑通常只是用来试探虚实。”飞蓬对一脸惊讶的瑶光说罢,把镇妖剑插回腰间剑鞘,神情依旧镇定自若。
“这就是……失败的滋味吗?”瑶光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除了呆呆地把杏眸圆睁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渐渐地,观战的众神都散去了,斗神台又恢复了平静。
瑶光和飞蓬并坐在神台的阶梯上,一男一女的佩剑分别放在两旁。
“真是……”瑶光很不服气地用胳膊肘撞了飞蓬一下,道:“飞蓬,改日要再和你打一场!”
飞蓬闻言,兀自抬头望着天边的彤云,浅叹一声,道:“抱歉,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
“为什么?”瑶光杏目圆睁,问道:“我的实力并不比你差多少啊?或者说,你高兴的话,我把斗神台之主的位置让给你都可以!只要你陪我打!”
飞蓬淡淡笑着,摇了摇头,抓住身边的宝剑,站起身来道:“不了,在这里我们无法以命相搏,如果只是点到即止的话,受伤不重,徒然浪费时间。”
“受伤?”瑶光皱着英眉,疑惑地问道:“是我俩境界不同吗?我只想找个强劲的对手每日酣斗,而你却只想找一个让自己能受伤的对手?”
飞蓬望着天边,青色的衣装和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甚是俊逸,他回头看向瑶光,道:“你不明白。”
瑶光一听,更加疑惑了,她道:“我……!我怎么不明白了?”
飞蓬漠然望向四下,见已然无人,便对身后的瑶光道:“很久以前,神界征魔大战时,我在魔界遇到一个赤头发的魔尊,那人甚是厉害,出招绝不手软,我与他斗了足足三千回合,那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伤。”
飞蓬说着,从容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怀念和痴迷,他道:“后来身受重伤的我去到碧天寻求帮助,又是第一次,某个女神愿以灵气助我疗伤,从那以后,我便迷上了那种感觉,时时渴望着身体能再度受伤。”飞蓬说着说着,握紧了手中的剑,道:“身为神将,激烈的打斗过后能得酣畅,还能以疗伤为名再去看她,对我而言,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为美好?”
瑶光对飞蓬的心境有些难以理解,她问道:“所以说,你不想和我打的原因,是因为在斗神台上没法舍命相搏,对吗?”
飞蓬颔首,而后道:“神是不能伤害自己的,可我这副身躯,却命中注定着要受伤,受伤的话,既让她察觉不到我的用意,而我也能时常守在她的身边,名正言顺。”
“那个人……”瑶光蹙着英眉,杏眸里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激荡,她问道:“那个人是夕瑶?”
飞蓬摇了摇头,瑶光以为自己说错,但听飞蓬有些无奈地笑道:“神和神是不能有感情的,这样保持着,不是更好吗?”说着,飞蓬向前走了数步,而后对身后沉思着的瑶光,道:“瑶光,请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人生难得有几个对手,与你痛快地打过一场,即算有缘。”
“没问题!”瑶光把英眉一收,神情变得大义凛然,她道:“本将答应过的事,一言九鼎!”
“瑶光……好个女将!”飞蓬面带敬佩地说着,又道:“改日真要和你再打一场。”
“无论何时,乐意奉陪!”瑶光笑道。
于是,飞蓬握着剑,向着远方的风中缓缓走去,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温声道:“一次伤痛,便能换得再度相见……她永远不会知道,我这一身的伤,皆为她而受。”
镇守神台的女武神望着隐没风中的神将,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温热。
……
四面的银辉忽而褪去,韩夜晃过神来,眼前再无飞蓬和瑶光,有的只是围在他身边的司徒云梦、薛燕、韩玉、星辰等人。
“竟是这样……”韩夜紧紧皱着秀眉,回想刚才的幻觉,口里喃喃道:“如此,女神只是永远倾慕着神将、潜心为他治伤,却从不知道神将亦是为了见她而受伤,相互眷恋却保持着神与神的距离,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痴吗?”
“什么?”薛燕没听清楚韩夜嘴里说的话,便不悦地道:“呆瓜又犯傻啦!”
司徒云梦也不明白韩夜在思考着什么,只是体贴地把温香的素手绕上韩夜的臂膀,柔声问道:“怎么了?”
韩夜静静地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身边芬芳的佳人,心中叹道:“飞蓬,你为了见倾慕的人,可以不顾一切地受伤,而我剑魔为了见心爱的人,情愿舍命刺伤自己,由此看来,我们实为一类人啊。”
这么想着,韩夜心中豁然开朗了很多,而这时,斗神台上的银辉也随风飘飞,飘到了三皇雕像之前,在伏羲神像的脚下聚成了一个银光闪闪的法阵。
“乾天法阵!”星辰惊呼道。
“给我们指引了前进之路吗?我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妹妹。”韩夜颇有些温馨地想着,心道:“感谢你一路上一次又一次地保护,如若有缘,不知能否一见。”
银辉无法回复韩夜的话,而韩夜则带着众人,向着乾天法阵前进。
与之前类似的是,法阵之中又有一排通往上天的天阶,色彩从红彤渐渐转为深沉的赤红,众人缓缓步向前方,心情却愈显沉重。
这一去,还能复返吗?
无人知晓。
到了天阶尽头、方台之顶,众人纷纷进入了正中央的乾天法阵里,眼前只是闪过一阵赤红色的亮光,而后,宏伟的赤天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赤天是九天之中最为庄严肃穆的神境,云中漂浮着许多规模宏大、金碧辉煌的殿堂阁,但却是精要而不繁多、沉稳而不嘈杂。
整片天空透着沉重的赤光,将其下的所有物体皆照得通红,空中的云朵好似火烧一般翻涌着,徐徐吹来的清风却给人一种空灵孤高之感,天地交泰,仙鹤齐飞,五殿七堂、昆仑八宫、日月回廊等神界建筑交相辉映,好一派祥和的神界圣景!
这时,韩夜腰间的烛龙酒袋上,原本早已被韩夜遗忘的神灵轻轻动了,先是酒袋上的烛龙绣纹变得暗淡,而后,一道幻彩的灵光自酒袋上月兑离开来,飞向了远方的赤云之中。
韩夜当然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他只是欣慰地牵着兰香仙子的手,叹道:“梦,想不到我们还是走到这里来了,只要见了玄女的面,和她道声别,你便能再无顾虑地跟我回人间了,对吗?”
司徒云梦颇为忧虑地点了点头,蹙着柳眉道:“只是……玄女大人必不会同意,尽管经历了重重困难,我们却还是九死一生。”
“不怕。”韩夜望着空中萦绕赤云的那些银色星辉,道:“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勇敢去面对。”
星辰见韩夜信念如此坚定,便只好叹了口气,道:“好,既然韩哥下定决心,那便舍命陪君子,地上有八派、天上有八宫,玄女一般住在昆仑八宫的琼华宫里,即刻我便带你们去找她。”说着他又朝众人摇手指道:“但事先声明,我可没有办法帮你们说情,她若真的制裁你们,我想我应该只会退在一旁了。”
薛燕闻言,气愤地大喊道:“没义气啊!不是说有难同当嘛!”
星辰挠头,有些胆怯地道:“那个,我好像没说过这种话?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已经够给我的殿下惹祸了,何况我完全打不过玄女……”
“算了。”韩夜颇为理解地道:“星辰带着我们到这里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一路上也不是没有保护过我们,既然仁至义尽,我们又何必再强求他呢?”
星辰听韩夜这么一说,反倒愧疚了起来,便深感歉意地道了声:“韩哥。”
“行了。”韩夜拍了拍星辰的肩膀,道:“引我们去见玄女,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连累你的。”
星辰闻言,心里不知有多么羞愧,但他一时也未曾想开,只低着头带众人向琼华宫的方向前进……
与此同时,神界的日月回廊。
这是一片空阔如天的古典环状回廊,回廊的一旁悬浮着烈日、另一旁则悬浮着明月,烈日和明月以回廊正中央的古文石碑为中心,不住地绕着回廊旋转,照应日月交替、昼夜循环。
回廊的前方有一条直通深处的玉光之路,此时,幻彩的灵光落在其上,幻化成一个婀娜多姿的女神身形,这女神身穿一袭五彩天衣,双手端庄挽着彩练,向着回廊的深处一步步走去。
“玄女、瑶光!你们可还记得我吗?”女神缓缓向前走着,微微蹙起了细柳之眉。
“当年天帝命我送丹,我因贪念神力而监守自盗,服食了紫翠丹房的至上秘宝日月神丹,从此拥有掌控日月之能。”女神想着想着,琉璃般的眼眸里带着一阵恨意,她心道:“哼!我原先服丹,也不过是想晋升赤天之上,本无恶意,可你们竟视我如同妖魔,非但以多欺少将我制服,天帝更是命帝江神兽将我压在瑶池底下,至此长眠!”
女神想着,眼里忽而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她道:“现在好了,遇上了愚昧无知的剑魔,先是将帝江神兽惊醒,让我得以重见天日,而后竟还带着我上到了赤天,来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日月回廊!”
“灭哈哈哈!”女神念及于此,放声大笑起来,她把双手朝着赤天一展,彩袖为之飘扬,她高声道:“现在!是我报复神界的时候了!玄女!瑶光!还有高高在上的天帝!你们要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远古的日月之母,羲和、望舒啊!”彩衣女神不无得意地高声宣扬道:“我知道你们在此沉睡已久,只为等待某个人的到来!我叫冷渊,请随我一同重临世间,让这些污秽的神灵为之恐惧!日月照于渊,法力大无边!灭哈哈哈!”
日月回廊里回荡着张狂的笑声,而那发声之人,则迫不及待地步入了回廊的深处!
注释:
①“马槊”——十八般兵器之一,在马上使用的超长枪,以冲刺突击为主,但兼挑、扫等用法。
②“拐”——拐棍,十八般兵器之一,棍身中间有一突出横拐,长约七八寸,现今流行的DNF中东方棍正是以此为原型,其主要击法有劈、拦、挑、挂、戳、点、拨、撩、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