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这边,商秀?一行人一直在等待方泽滔的到来,良久之后,一个侍卫上了城,走到钱云的身边,在钱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商秀?等人都是武功一流的高手,耳力极佳,侍卫声音虽小,但是几人却是能够听到侍卫在低声道:“庄主与??夫人正在怡情园中,下令不让任何人打扰。”
听到这侍卫的话,众人顿时愕然,大敌当前,这方泽滔竟然还是如此作为,寇仲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要立即去拜会方庄主,请钱兄派人领路。”
钱云也知道如今方泽滔的作为有所不妥,但还是开口道:“这这不大好!”
寇仲冷笑道:“这有何不妥,方泽滔给阴癸派的妖女??弄了手脚,先是断送了自己亲弟的性命,又杀了自己手下头号猛将,更给她盗得符印冒名写信布下陷阱,如今大敌当前,还受妖女诱惑不知悔改,难道要等城破之时才妥当吗?”
钱云双目厉芒闪动,拔出佩剑暴喝道:“你竟敢诬捏??夫人……我……”钱云身旁十多名亲随将领中,有一半人掣出兵器,另一半人则犹豫未决。
商秀?亦“铮”的一声拔剑在手,长剑指向钱云的胸膛,截断钱云的话娇叱道:“闭嘴!现今杜伏威枕军城外,内则有妖女当道,你这胡涂虫不但不晓得忠言谏主,还想要先来个和我们自相残杀。哼!若我们拂袖而去,看你们如何收场。”张天赐已经去了那么久了,商秀?心里也是担忧,如今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前往,一探究竟了。
寇仲移到商秀?娇背之后,从她肩旁探头出去笑道:“钱将军不是也迷上那阴癸派的妖女了!”
钱云一时间无言以对,这时他身后的人中走出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将,肃容道:“寇爷口口声声说??夫人乃阴癸派的妖女,不知有何凭据呢?”
徐子陵从容道:“只要让我们与??对质,自可真相大白,钱将军不是连这亦办不到!”
梁治冷笑道:“若妄动干戈,徒令亲者痛仇者快,钱将军好该三思这是否智者所为。”钱云左右人等,大多点头表示赞同。此时城外远方号角声仍在此起彼落,更添危机的感觉。
钱云颓然垂下长剑,叹道:“这事小将亦难以作主,惟有待庄主定夺好了。”
他正要使人再催方泽滔时,商秀?不悦道:“钱云你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且睁开你的眼睛往城外瞧瞧,竟陵城破在即,仍不懂当机立断。立即给我滚到一旁,我要亲手把那妖女宰掉。”
寇仲振臂大叫道:“若非因那妖女,竟陵怎会落到这等风雨飘摇的境况,竟陵存亡,决于尔等一念之闲。”
那老将断然跨前一步,躬身道:“各位请随老夫走!”
钱云大怒道:“冯歌你……你作反了……”
钱云尚未有机会把话说完,一刀两剑,抵在他背脊处,腰斩了他的说话。商鹏由侧闪至,一指戳在他颈侧要穴,钱云应指倒地。商秀?不理钱云,率先往下城的石阶走去,众人慌忙随去。
二十多骑在冯歌领路下,沿着大街朝城心的独霸山庄驰去。
来到独霸山庄,此时冯歌一马当先冲入大门,把门者认得是他,不敢拦阻,任各人长驱直进。这支由飞马牧场精锐,竟陵将领和寇徐二人组成的联军,驰到主府前的台阶处甩蹬下马,浩浩荡荡的拥上石阶,朝府门冲去。十多名卫士从府门迎出,守在台阶顶上,带头的年青将领暴喝道:“未得庄主之命,强闯府门者死,你们还不退下。”
冯歌反喝道:“飞马牧场商场主千辛万苦率众来援,庄主在情在理亦该立即亲自欢迎,共商大事。现在不但屡催不应,还闭门拒纳,这是庄主主意,还是你马群自作主张呢?”
马群大怒道:“冯歌你莫要恃老卖老,庄主既把护卫山庄之责交给我马群,我便要执行庄主的严命。你们若要求见庄主,就好好的给我留在这里,再由我报告庄主,看他如何决定。否则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两人说话时,商秀?排众而出,娇叱道:“即使方庄主见到我商秀?,亦要恭恭敬敬,那里轮到你这狗奴才狂妄说话,滚开!”
马群见自己背后再拥出十多名手下,登时胆气大壮。反而把守外门的卫士却远远站着,一副袖手旁观的神态。可知方泽滔沉迷??一事,早令不少人生出反感。何况竟陵城内无人不知他们与飞马牧场的关系。这时目睹马群目中无人的嚣张神态,心中不生出恶感才是怪事。马群横刀而立,大喝道:“我马群奉庄主之命把守庄门,谁敢叫我滚开?”
商秀?负手油然道:“人来!给我把他拿下,押到方庄主跟前再作处置。”
马群尚未有机会说话,商鹏、商鹤两大牧场元老高手闪电掠出,两对枯瘦的手掌幻出千变万化的掌影,把马群罩于其中。狂风骤起,马群就像站在暴风平静的风眼里,半点都感受不到风暴的威力,而他的手下却给惊人的掌劲扫得东歪西倒,跄踉跌退。
“砰!砰!”马群左右劈出的两刀连他自己都不知劈在什么地方去时,身上早中了两掌,倒在地上。此时两老再不理马群,扑入卫士阵中,有似虎入羊群般打得众卫士兵器月兑手,前仰后翻。在寇仲和徐子陵左右伴护下,商秀?傲然负手,悠闲地跨进府门。
宽敞的主厅空无一人。冯歌叫道:“随我来!”领头穿过后门,踏上通往后院的回廊。此时在园内的张天赐心中一动,身影闪动,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经过了数重屋宇,放倒了十多名府卫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幽美的大花园中。园内没有任何声音,显得安静异常,众人掠过竹林间的小径,跟前豁然开朗,又是另一个幽深雅静的大花园。
园内空无一人,唯有园中亭外的草地上躺倒着一个人,看着这个人,冯歌与独霸山庄的人扑上前去大声叫道:“庄主。”声音显得悲泣之极。
虽然商秀?等人也看到了方泽滔的尸体,但是却不像冯歌那般激动,而是在暗中戒备,深怕会出现什么变故,这个时候商秀?对张天赐担心不已,不知道张天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而寇仲与徐子陵对于眼前的状况也是想不通,张天赐不是早已经来了吗?以他的本事怎么会让方泽滔就这样死了呢?
这时冯歌仰天怒声道:“定然是??那个妖女,我一定要杀了她为庄主报仇。”
众人凝神戒备了良久,却是没有任何突发状况,这时冯歌来到几人的身边开口道:“如今庄主新丧,竟陵城中大小事务暂时由老夫接受,请场主随老夫前去休息!”
商秀?点了点头,众人随着冯歌来到了城内的一间客栈。接下来冯歌便去安排方泽滔的身后事了。
在冯歌离去之后,寇仲望着商秀?欲言又止,商秀?没好气的道:“有什么事就?”
寇仲仔细的斟酌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不知道场主对于方泽滔的死有何看法。”
“我不知道,别来烦我。”商秀?怒气冲冲的回了房间,让在场的人苦笑不已。
“哼!”商秀?回到房间之后依然满脸都是怒意。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商秀?心下稍安。但是张天赐平安无事,那么方泽滔的死似乎就商秀?的心中产生一丝不好的联想,望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内的张天赐质问道:“方泽滔是怎么回事?”
“一个糊涂虫而已!死便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天赐冷声道。
张天赐突然变冷的声音让商秀?心中一沉,感觉似乎有些不妙,但是还是忍不住怒声道:“难道谁在你眼里都是跳梁小丑吗?对于别人的生命你就是这么的不在乎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话一出口,商秀?便有些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张天赐低叹道:“原来我在秀?眼中就是这种人吗?”
商秀?很想说不是,但是内心的骄傲让她说不出口。
张天赐轻叹一声,道:“此间事已了,在下就此告辞了,请场主多多保重。”
话音刚落,张天赐的人影便消失在了房内。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商秀?感受到了一层隔膜,将她与张天赐深深隔开的隔膜,而这层隔膜的制造者便是她。这时商秀?一行眼泪忍不住夺眶而下,这是带着一丝悔恨的泪水。
离开了商秀?的房间之后,张天赐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原本他是不想来道别的,但是商秀?曾经说过,若是走的话一定要告诉她一声,当时商秀?的表情让张天赐一时冲动之下便答应了下来,这次来找商秀?张天赐本来还有些事要说的,就是把夜照玉狮子交付给商秀?,让她带回牧场,但是没想到现在却是这么个结局,如此一来夜照玉狮子的事也就说不成了。
自嘲的笑了笑,张天赐身形闪动,出了竟陵,朝着河南的方向行去,至于夜照玉狮子,只能让它继续在那里待着了,想来以夜照玉狮子的速度与灵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张天赐此行为何要去河南呢?这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因为少林寺就在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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