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富贵离开凤府后,小凤芷犹自抱住凤天赐的双腿,口中嚷着要哥哥陪她一起玩耍。
“哥哥教芷儿唱歌好不好!”
凤天赐弯腰将小凤芷抱起,用疼爱地目光看着她,妹妹跟自己最亲,平常没事总爱黏他。
“好耶!”
小凤芷欢呼一声。
“小小姑娘,穿着花衣!
梳着小辫,笑容嘻嘻!
蹦蹦跳跳,快乐无比!
哥哥陪着,一起游戏!
……
无忧无虑的歌声在风中徜徉,不时传来兄妹俩开心的笑声,在花园中飘荡……
一夜无话。
次日晚膳过后,天已渐黑,凤天赐来到父亲凤安如的书房,他来这里是想跟父亲商量一件事。
走进书房内,抬头看见凤安如正站在书桌边练字。看见父亲手握狼毫行云流水般在桌上宣纸上书写,神情是那么专注,凤天赐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站在一旁。
半响,凤安如似乎发现凤天赐在一旁,轻轻将手中毛笔放在石砚上,抬头看着他,微笑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凤天赐躬身行礼道:“爹!孩儿才来一会儿!”
凤安如现在对自己儿子的表现越来越赞赏,其实在凤天赐刚进书房他便已知晓,只是手中未停下,故意装作没看见他来到,想借机看看凤天赐的耐心如何。
凤天赐的反应让他十分满意,随着这个孩子年龄增长,做事越发沉稳,一身好武技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练就,如果不是这次丁锦在凤安如面前大力夸奖,到现在凤安如都被蒙在鼓里。
“有什么事吗?”
儿子平时跟自己的话并不多,今天来到书房肯定是有事商量。
“爹!乌江护卫军解散了,孩儿想加入丁伯父的民团,一来能磨练自身武技,二来也能为乌江镇贡献一份力量,不知爹认为如何?”
凤天赐将自己的想法全盘告诉凤安如。
“天赐!”双眼凝视自己的儿子,凤安如和声道:“你自幼顽劣,爹怕你误入歧途,对你管教甚严,从未给过你好脸色,说句实话,你会不会怨爹!“
凤天赐来书房是跟他爹商量加入民团的事,没想到凤安如会跟自己说这番话,当下心中大为惶恐。
“爹您说得那里话!您做得一切都是为孩儿好,孩儿又怎么会怨您!”
看见儿子如此懂事,凤安如露出赞许目光:“这是我们父子俩闲聊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对了!听你丁伯父说这次剿匪你立下大功,以一人之力诛杀数名匪首,爹当时听见颇不敢相信是自己儿子所为,唉!倒是爹以前疏忽了你,自己儿子有一身这么好的功夫当爹的都不知道。”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原本爹不想你学武,想让你好好念书,以后能考取功名博得一官半职。可是,现在爹想开了,当今朝廷**不堪,即使能考取功名谋得官位也不一定能在这方面大展宏图,搞得不好会跟爹一样落得惨淡收场,终老一生,与其这样,不如学得一技防身,倒也能造福一方。”
“所以,天赐,你以后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爹一定会支持你!”
听见凤安如的承诺,凤天赐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跟父亲走得如此贴近,父爱的温情充斥全身,令他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爹,您放心!孩儿不会让您失望!”
凤天赐话语中透出无比决心。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隔阂尽数消散。
跟父亲闲聊了一会儿后,凤天赐从书房中出来,径直走向母亲李氏的房间。
夜幕已?,今晚乌江镇举行庆元灯会,凤天赐得去母亲那儿接妹妹凤芷,答应过带她今晚去看花灯,可不能食言,否则,这小丫头会生气呢!
来到母亲房间,小凤芷早就坐在房内等着他,可能是跟凤安如聊得时间长了一点,她等得有些不耐烦,正撅起小嘴生闷气。
凤天赐看见她撅嘴的模样,心中暗自失笑。
“怎么啦!谁惹小芷儿生气呢?”
看见哥哥进来,小嘴撅得更高,气呼呼地道:“说好今晚带芷儿去看花灯,芷儿都等了老半天呢!”
李氏在一旁笑嗔道:“小丫头气性蛮大的,你哥哥不是来了吗!”
凤天赐伸手将小凤芷抱了起来,柔声道:“好了!乖芷儿!哥哥这就带你出去看花灯!”接着,转头对李氏说道:“娘!孩儿带妹妹上街去看花灯,一会儿就回来!”
李氏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叮嘱道:“四儿,你妹妹还小,得看紧她不要让她到处乱跑!”
“知道了,娘!您放心!”
话说完,凤天赐抱着小芷儿向府外走去。
苍穹深沉,皎洁的月光温柔洒下,无尽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天空下,乌江镇家家户户挂起彩灯,到处一片欢庆热闹的气氛。
出了凤府大门,入眼尽是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光。
凤府位处镇中心,出门就是乌江镇主街,顺着街道两边看去,家家户户门**都悬挂着彩灯,而主街两旁搭起简易的木台摊位,各式各样的花灯悬挂在上面,一眼望去,有如身处一片五颜六色的灯海之中,令人神迷其中,不能自已。
此时大街上,异常热闹,前来观灯的人来回走动络绎不绝,更有小商小贩手拿商品向过往人群吆喝叫卖着。
小凤芷见此情景,心情异常高兴,一溜烟从凤天赐怀中跑了下来,向街上跑去。
只见她就像一好奇宝宝,一会儿在这个摊位瞧瞧,一会儿到那边瞅瞅,脸上露出兴奋无比的笑容,而凤天赐则紧跟在妹妹身后,寸步不离,妹妹年纪幼小,大街上人多且杂,万一走失他可没有面目回去见自己父母。
“啾!啾!……”
小凤芷来到一摊位前,蹲子在摊铺上抓起一寸余长形似短笛的哨子,放在口中一吹,发出一阵类似鸟叫声音,非常好听。
看见她拿在手中爱不释手,非常喜欢的模样,凤天赐对摆摊的商贩说道:“请问这哨子多少钱?”
那商贩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看见凤天赐后,眼神一亮。
“凤少爷要这物什尽管拿去,不要钱!”
凤天赐一愣,却见那小贩继续说道:“乌江镇谁不知道凤少爷是剿灭盗匪的大英雄,如果这点小东西我向您收钱还不让人给骂死!”
凤天赐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想自己现在成为乌江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连买东西人家都不肯要钱。
但凤天赐可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在他从怀中模出一小块碎银,放在那小贩手中,那人推辞不收,在凤天赐执意坚持下,那小贩推却不过,只有收下银子。他心中不过意,将那短哨重新用红绳穿好,才交到凤天赐手中。
接过短哨,凤天赐将它挂在小凤芷的颈上,笑着对她说道:“以后只要芷儿一吹哨,哥哥立马出现在你面前!”
小凤芷伸出她那莲藕般白女敕的小手,撒娇地道:“哥哥这可是你说的,咱们拉勾勾不许反悔!”
看见妹妹惹人疼爱的小模样,凤天赐笑着捏住她的小手来回勾了几下。
一路陪着妹妹玩耍,不知不觉来到金富贵家的醉月,而这胖子早就站在下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人的模样。
醉月临江而建,前有一处颇为宽敞的空地,此处最为热闹,许多人在这里扎起花灯,然后顺着水流向乌江放灯。
放灯是乌江镇延续多年的风俗,传说只要将自己的愿望写在花灯上,并将之放入江中,便能得到江神显灵庇佑,诚心人能得到愿望实现。
“富贵!”
看见了金富贵,凤天赐招呼了一声。
“老大!你来了!郎中已在上,走,我们一起上去!”
金富贵赶忙将凤天赐兄妹二人引上三。
今晚庆元灯会,醉月生意十分火爆,许多人都事先预定了桌位,上下三均已满座。
跟着金富贵走上三,来到靠近窗口的一间包厢,吴庆生早就坐在那里等他们到来。
“老大!”
看见凤天赐来了,吴庆生站起招呼一声。
凤天赐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自己也跟小凤芷坐了下来,金富贵坐在吴庆生旁边。
紧跟着,店中小儿上了一壶清茶跟几样糕点,金富贵端起茶壶为每人到了一杯。
“庆生,最近怎么样?”
凭窗下望,正好能看见滚滚乌江水,人们放的花灯在江面上忽隐忽现,令乌江更添几分神秘。
“还不是天天在药铺帮忙,无聊极了!”
吴庆生话语中充满牢骚味,显然最近将他憋狠了。
抿了一口茶,凤天赐淡淡说道:“过几天我会去苍龙道场找丁锦统领,我想加入乌江民团!”
护卫军虽然解散,但凤天赐对丁锦的称呼一时间还没有改过来。
“好耶!老大,我正觉得这日子过得太沉闷,兄弟们跟你一起去参加民团。”
吴庆生立马响应,一旁的金富贵也举手赞成。
凤天赐心中暗笑,他这两位兄弟都是闲不住的主,不找点事做浑身都不舒坦。
于是,三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三日后一起去苍龙道场。
“不知道这丁老头这次会让我在民团中担任什么职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护卫军的副队长。”
金富贵这胖子最是虚荣,人还没去,就关心人家给他什么职位。
“胖子,我看民团里有个职位十分适合你!”
吴庆生在一旁打趣道。
“什么职位?”
金富贵信以为真。
“当然是伙头队队长的职务,就你这身段,往那儿一站,不用介绍人家就会明白你是干什么的!”
吴庆生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靠!郎中,你是不是在搞人身攻击,还是羡慕金爷的魔鬼身材?”
金富贵果然皮厚,就他那体型也敢自称为魔鬼身材。
“胖子!”吴庆生向金富贵竖起了大拇指,“咱长这么大见过不要脸的,但是还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佩服!佩服!”
金富贵眯起小眼,得意道:“郎中,想不到你也有佩服我的时候,看在你今晚表现还算谦虚的份上,哥指你一条明路,想要身体壮,到咱家酒来住上一个月,包你有哥这般魔鬼身材!”
“嗨!你这死胖子。”吴庆生捋起衣袖,一副要跟金富贵算账的样子,“你还蹬鼻子上脸呢!居然敢在我面前称哥,找死不成!”
昔日乌江四兄弟结拜,除了凤天赐是老大均无异议,其他三人为排行一直争吵不休,互相不服气,金富贵今天逮到机会占吴庆生的便宜,他自然反唇相讥。
一时间,两人唇枪舌剑斗得不亦乐乎。
凤天赐看在眼里,心中另有一番感触。
别看他二人一见面就抬杠,但是兄弟之间感情极深,都能为对方两肋插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所谓抬杠斗嘴,其实也是他们体现兄弟感情的一种方式。
“哥哥!你快看,红色的月亮!
小凤芷自来一直伸头看窗外江面上漂流的花灯,未曾吭声,乍一说话,众人纷纷转头向她看去。
顺着她的方向正好看到窗外,一副奇异景象出现在众人眼前。
悬挂在苍穹之上的月亮不知何时竟然变成红色,血一般的红色,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