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九个月后
默默坐在窗前,透过透风的玻璃窗看着外边被冷风席卷着的白雪。
筒子楼里到了冬天就会透风,暖气给的糟糕透了,根本感觉不到暖意,所以,即便是坐在屋里,默默也要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
这些日子,她就要生了,张阿姨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注意。
怀胎十月,她一次孕检和B超都没做,因为扣除了房租水电和她那惊人的口粮,手里的钱,已经不允许她到医院去了!
所以,她只乞求老天开开恩,让她的宝宝健健康康的出生。
默默那大大的肚子,默默不禁然的笑了起来!
半年多了,司徒炫再没出现过,不过,她通过报纸和杂志留意过他。她将刊登他新闻的报刊全部剪下来,装订成一个小册子。
他荣获全国最具影响力奖,他把东易事业扩展至美国,他搬到了美国去住……这些,她都一一的珍藏了起来!
她没事想他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翻一翻,然后模着报纸上那有些模糊不清的脸一会儿哭一会笑,就像疯了一样!
她也会告诉肚子里的宝宝:“这就是爸爸,你们的爸爸,你们的爸爸叫做司徒炫……是个很聪明,很能干的父亲!”
就是因为这种时刻的关心和留意,让默默觉得,他和她,其实并不远,只是在眼前而已……
雪很大,风也很大,刮的外边的电线来回乱颤,室内的灯光也跟着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默默起身,扶着腰,艰难的想去够床上绣到一半的十字绣,可是,月复部突然传来的一阵钻心的痛却不得不让她扶住了身旁的写字台!
“恩……”默默疼的整张脸皱了起来!“宝宝,你……你……你着急出来了吗?”冰冷的室内,万箭穿心的痛让默默的额头泛起豆大的汗珠!
抓着写字台的手狠狠的扣了下去,纤薄的指片将松木的桌子挠出了碎削,微微的红血从指缝里冒出来,染红了一小片的白色写字台。
肚子的痛越来越剧烈,默默的双腿在明显的打颤,身体里,也有湿润的液体流出来,浸湿了厚实的棉裤!
默默突然想到了坠崖的那次,也是这种感觉!
湿乎乎的,肚子疼成一片!
顿时,恐惧涌遍全身!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出事!
忍着剧痛,默默艰难的走到门口,推开门,步履维艰的下了楼,每走一步,她都觉得疼的要命!可是为了孩子,她必须忍耐!
冒着大雪,在外边走了足足十分钟,终于到了张阿姨的家门口!
张阿姨是无保户,六十多岁,丈夫死了,留她一个人住着偌大的废旧仓库,到了冬天,比外边还冷!
听见敲门声,已经上床的张阿姨披上衣服起身,一边怨气十足的叨咕着,一边去门口开门!
刚把门打开,默默便失控的扑通一声跪在屋里的地上!随即,满是汗水的小手抓着张阿姨的裤脚痛苦的说:“张……张……张阿姨……我的孩子,快,快要出世了,帮帮我……”
“啊?”张阿姨一惊,顿时乱了阵脚!虽然她生过孩子,但那都是在医院里生的,她从没给人接生过!“默默……还是,还是去医院吧……我……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张阿姨,我没有多余的钱去医院了!你行行好,帮帮我!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如果孩子活了,是他的造化,若是死了,也是他的命!张阿姨,求求你了……”
“那……那……”张阿姨犹豫了,这事可是生孩子的大事,不能随随便便就同意,可是看她痛苦的样子,自己也不能撒手不管!
好了,不管了,反正自己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不怕她时候找茬!
扶起地上的默默,将她按在简易的木板床上,月兑去了棉衣棉裤,将被子往她身上一盖,“劈腿!用力!”
晚上,司徒炫下了飞机,直接赶往与可会的约会地点,压根没去理会文清清费了一天功夫准备的烛光晚餐!
坐在黑色的宾利车里,司徒炫不停的揉着眉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头很痛,耳边,似乎总是有个声音叫着……也许,是谈判时过度劳累造成的。
抬头,看着那漫天的大雪,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他们共同在雪山看日出的情景……
苦笑一声,即便自己像一条落水狗一样被甩了,他还是放不下安默默那个该死的女人!
听说,韩澈带她去了英国,听说,他们在英国终日游山玩水,过的像神仙眷侣一般……对于这一切,他没去证实过,也不想去证实!
他要有一天,将韩式打败,让韩澈和安默默跪在自己面前恳求自己放过他们!
铃——
电话响起。
拿起一看,司徒炫眉心紧皱,是文清清的!
直接按下静音,不去理会,抬眸,对前面的司机说:去老城区的违规房!
“是,总裁!”
司机一个掉头,卷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坐在车里,看着这栋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恐怖的房子,司徒炫觉得又爱又恨!他在这里和默默度过了甜蜜的时光,却也是在这里,安默默无情的将他抛弃!
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他们住过的那个房间,房间的灯还亮着,司徒炫心里一阵……随即,又开始笑自己的痴傻!
也许,是又住了心里的住户,贪财的安默默,早就跟着韩澈去英国享清福了,怎么还会住这种下等的地界!
“总裁,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司机是在忍不住好奇心斗胆问道。
“因为……这里对我有很特别的意义!让我终身难忘!”司徒炫冷然,眼底,沉淀出墨色的冰冷!
“哦……”司机诺诺的应了一声,便不敢在问下去。
“啊!”
突然,一声女人凄惨的尖叫从莫名的方向传来,将司机吓的脸色发白。
“总裁,你……你有没有听见女人的叫声……很凄惨,怕是……怕是她有危险吧……”
“走!”司徒炫冷声命令。
“可是,总裁,有女人……她……”
“我让你走,就走!”
“是……总裁……”车子启动,决然而去……
就算安默默那般善良的女人都会见异思迁,足以见得,这世上的女人每一个好东西,既然不是好东西,有危险,也自然是罪有应得!干嘛要救?
司徒炫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那一霎那,一对龙凤宝宝降临人间……男孩叫安非凡,女孩叫安非同……
十个月后
默默为了维持生计,白天,会在夜总会里给人打杂,晚上,会回到家一边绣十字绣,一边哄孩子。
这天,她从张阿姨家里把孩子取回来,刚上楼,便看见自家的门虚掩着,她不会蠢到以为小偷回来偷贫民窟的钱!
那么,便是熟人来访喽!
走过去,轻轻的推开门,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韩澈,你回来啦……”默默轻轻的开口,将两个孩子放在了摇篮里。
男人转身,冲着默默感慨万千的笑了一下,“是啊,我回来了……”做了妈妈的默默,比过去多了些韵味,也许是喂女乃的缘故,她的身体照过去丰盈了很多,但还是瘦,只不过这种瘦不再骨感,而是让男人想入非非的性、感!
“什么时候回来的?”默默让韩澈坐下,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问。
“刚下飞机。”
“刚下飞机就直奔我这里来了,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韩澈苦笑一下,自己也觉得奇怪,都一年多了,自己在英国花天酒地,阅女无数,可是,始终忘不掉这个女人,就像中了她的邪一样。
听见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韩澈起身,走到摇篮边,看着明显一大一小的孩子,温柔的说:“默默,你终于如愿以偿,当上妈妈了……”
“恩,是啊……他们两个好乖,好听话,晚上不哭不闹,好像知道我工作很辛苦,不忍心打扰我休息一样。”
温润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痛,她,现在过的不好!
随即,垂落目光看着宝宝,探手模了模孩子脸蛋,唇边渐笑,眼底满是羡慕的道:“快一岁了吧……他们长的可真漂亮……”
小孩子呀呀无语,小手捉着他衣领,笑嘻嘻的脸上那点滴的满足像找到了父亲的温暖。
默默的眼底泛起一股浓浓的幸福感。
这两个孩子是她和炫曾经深爱过的证明,他们时刻提醒着自己,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并不是虚幻!
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厮守,不能白头到老,但对他的记忆却已经深深的融入了每一滴流淌的血液里!
“宝宝,来,叫爸爸……”韩澈小声的嘀咕。
默默却是浑身一怔,“韩澈,你……”
“默默,让我做孩子的爸爸吧,让我来照顾你们孤儿寡母,好吗?”韩澈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宝宝身上,可是逗趣的手却停了下来,甚至发出了微微的颤抖……
沉默了许久,默默低笑一下,开口道:“韩澈,他们是炫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炫的孩子跟着别人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