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吉托商行所属的这片建筑群之外,数十名身上带有燃烧的火焰标志的黑衣人挥舞着兵器狂野地冲进了广场。他们大声用力喊杀着,唯恐没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得到艾伦指示的盗贼代替被他们杀死的弓箭手敲响了警钟。
震耳的钟鸣大作。
“让艾梅达尔那边赶快动手!”赫安几个跳跃来到艾伦身边,“法尔的信徒禁不起挑拨,特别是有人和他们抢夺战利品,可以随意杀戮的时候。我们要让这里越乱越好。”
不得不说明的是,由于神明的影响逐渐衰弱,对立信仰之间的战争也慢慢消弭,只是对彼此间的仇视仍然根植于众多信徒的心中。所以这些善神的信徒对赫安的提议没有任何反感,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
旁边立马就有一名冒险者不等艾伦点头,向天空发射了一枚烟火。
等了片刻,就看见十来名信仰法尔的冒险者从各自的房间里冲了出来,径直朝着交易大厅冲去,但他们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神秘人迎面撞上,两方很快就战在了一起,凌厉的刀光与绚烂的法术当即在人群中纵横,不断地有人负伤倒下。商行的护卫也很快赶了过来,三方人马混在一起,完全不分彼此。
赫安看着越来越混乱的场面,心里因为神秘势力地突然现身而出现的紧张感降低了不少,就目前的发展而言,一切都如最初的预料般,没太大的区别。
“我们直接去地牢!”
艾伦看着不断死去的人,眼中闪现过一丝挣扎,但仍旧没说什么。其他的冒险者也大多对这些类似邪恶与邪恶之战的场面没多少兴趣,于是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朝着仓库冲去。
一路上也遇到些零星赶来的护卫,但是赫安一马当先,毫不留情地直接将他们斩于剑下,完全不顾及艾伦以及身后部分冒险者因为对他的处置方式有些不满而皱起的眉头。对赫安而言,被压抑了整整一日一夜的怒火正需要发泄的途径,宁杀错百个,也不愿放过哪怕一个参与捕奴与虐待的凶手!
来到仓库附近,赫安他们遭到的抵抗立即就提高了数个强度。阻挡着他们前进的这些家伙,与那群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神秘人一伙的!他们的胸口都有着燃烧火焰的纹章!
虽然他们的人数并不占优,可是他们疯狂、悍不畏死。他们就像是一批不知道疼痛,只知道不断向前的死士。即使剑刃插入了他们的身体,他们也会嚎叫着扑过来抱住对手的身躯……使倒在了地上,只要没有断气,他们都会为冒险者进攻的制造阻碍。
艾伦一记重劈砍断了一人的头颅,然后迅速倒转重剑,将剑尖刺进了另一名恰好倒在他身旁的敌人的胸膛。就算是怜悯的骑士,在这时候为了生存也会不得不奋力搏杀,忘记守旧古板的条例。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艾伦大声问道。
赫安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拉维妮世界以火焰作为徽章的组织有许多,但是眼前这些人胸前的火焰中仿佛灼烧着什么东西,诡异地扭曲着。赫安双剑交错,挡住了对手劈来的弯刀,借机仔细察看他胸口刻着的标识。
“阻止我们伟大计划的……”对手的脸上露出狠厉的神情,“就算是人类也必须死!”
听到他略微有些耳熟的话,赫安猛然一惊。眼前的图案与他不久前接触到的一份资料上的图片渐渐吻合,重叠在一起。
艾塞尼教派!
赫安的瞳孔紧缩。果然只有这些疯子才会如此不顾一切!只有这些狂热的种族主义者才会为了所谓的伟大计划不惧死亡!他们一定是为了地牢下的精灵而来!
他的双剑往上一抬,破了对手的劈砍,长剑贴着他的弯刀,剑身自刀刃上滑了上去,带起一溜火星,顺势劈砍在对手后退不及的手腕之上,对手还来不及惨呼,短剑便刺透了他的喉咙,直指没柄。
赫安抽出短剑,一脚踹开挡在前方的尸体,心里的焦急催促着他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精灵落在商行的手中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但是一旦被艾塞尼教派抓住,能够安宁的死亡对精灵而言反倒成了最奢望、最无法实现的结局。
赫安一下跃入战场中心,双剑宛如钢铁洪流般急速舞动着,逼退了涌上来的敌人。趁着他们避让之机,赫安突破了他们的封锁,直接朝仓库里冲了进去。
艾伦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样,一直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一剑劈开袭来的剑刃,一记回斩挡住了刺向赫安背部的长剑,他关切地问道,“赫安,怎么了?”
“这些家伙都是艾塞尼教派的教徒!!”
“艾塞尼教派!”艾伦也不由惊呼。显然他也是听过艾塞尼教派邪恶的大名。“你没弄错?”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艾塞尼教派会出现在偏远的克莱斯。
“这些疯子!我绝对不可能认错!”
如果不是这些家伙,他又怎么可能与瑟雅分离。
赫安提剑刺进了一名冲来的艾塞尼教徒的身体,然后艾伦卷起的重剑旋风斩断了他的脖子,“绝对不能让精灵落在他们手上!”赫安说。
他们冲进了地下的监牢,出乎意料的是,好像所有防卫的力量都被调到了地面上。赫安与艾伦在监牢里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阻挠。
“快!”赫安的心头升起不妙的预感。
一路狂奔至监牢的最深处,牢笼里已经没有了精灵的身影。唯有一座通过施展仪式建立起来的传送法阵,法阵之上,模糊地显现出法阵另一端的朦胧景象。一个身披法师长袍,背部绣有火焰图案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往法阵中走去。
赫安不假思索地取出弓箭,就在奔跑中搭弓射箭。
然而那名被兜帽遮住面容的法师回头望了一眼,便踏上了法阵。传送法阵的魔法光辉一闪,那人直接瞬移到法阵的另一端,然后法阵失去了支撑,瞬间熄灭。箭矢这才姗姗来迟地飞跃过法阵上方,击打在了坚硬冰冷的墙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