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依香总算是出院了。虽然她的病还未痊愈,听医生说,这病只能是越来越严重。像正常人完全康复是门都没有。病没治好,钱没少扔,童升的母亲却烙下了一块心病。她的老脸皱纹是越来越深,那笑容更是甭想再见到了。
出了院,依香的亲娘就催促着结婚。她,心眼拐弯抹角。当然不会直接催促。但说起话来却含沙射影。除此之外,还一个劲地唠叨童扬。童扬,做事你可要负责呀。这话重来倒去,他也简直是听够了,他也没有想到依香会是这样,当初两人见面之时看看并不像有病的人。等两家把亲事定了,才知事情会这样糟。还结婚,结婚,当老的提起这事就心里翻腾。
到了这种热度,并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童升的父母把童扬叫来,私下跟其谈谈。童扬却说,到时候怕这样的也找不上。老的也无话可说,如若不依,怕她们老了孩子掉到地上,假若依了,可心里还就是有说不出的窝囊。童升的父亲最后抛出一句,“孩子,这婚姻不是儿戏,到时你可别后悔。”听后,童扬也是流泪。
自己的闺女自己有数,依香的父母也怕是夜长梦多,到时候童扬家转乎了。所以就一个劲地盯住不放。反正依香已经把身子托付给了童扬。众所周知,铁样的事实。没法,童扬就自认命了。看看这样,童升的父母当然并不急着给他俩人把事办了。一方面钱紧,二来娶了这样的儿媳心里终究是很不舒坦。
童扬这孩,就是心眼有点直,说起话来有些冲。别的可没什么。他的丈母娘花言巧语,威胁利诱却整日把他哄得眯眯转。再加上和依香如胶似漆的甜蜜劲。依香装什么药,他就放什么枪。
当依香刚刚回家还躺在床上养病的时候,童扬就闹开了。
走进屋来,“娘,俺娘催着叫俺结婚?”
“结婚?孩子咱先等等。”
童扬把门一摔,“我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想给办。”
“孩子,你怎这样说,要结也等闺女病好了。”
“那你到底想不想给办?”
童升的父亲按捺不住,“办?那你拿钱来!”
“你这老东西!”童扬破口大骂。
童升的父亲从屋里追出来,浑身哆嗦,“我活这么大年纪了,还从来没有人这样骂我,你很能了!”
“老东西,老不该死的。”
童升的父亲气得是老泪纵横。童升的母亲更是瘫软在地,哭天嚎地地喊,“童扬啊,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还嫌俺心里不好受呀……”
“活该!”咬牙切齿抛下一句,童扬接着就钻进屋里,跟依香唠唠叨叨。
不一会儿的工夫,接着屋里就浓烟四起。
“我不活了!”
“我死给你看!”
“我……我……”
听到吵声,做父母的最贱。当老的靠不住,童升的母亲从地上爬起来,就往童扬房间里跑。进屋一看,立刻惊呆,只见依香横躺在床上,两只胳膊无力地垂着。“闺女,闺女,你这是?”童升的母亲急地哇哇直叫。
她把依香搂在怀里,摇晃着,可依香却头不抬,眼不睁,任意听人使唤。“闺女,你醒醒!你要把我吓死。”
童扬也在一旁抹眼泪。
“哎——,我那娘哎!我那命怎这么苦呀——”童升的母亲又唱起了哀乐。
“哭啥?”童扬大声斥喝。
“儿呀,你怎知道俺当老的那个难呀?”
“俺又没说不给你们办呀,俺是等着闺女好好了咱……,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哪?”
经童升的母亲这么一唱,依香也渐渐恢复了知觉,嘴唇开始翕动,“娘……娘,你别哭了。”接着她就一骨碌从童升的母亲怀里跃起,“娘,都是你那儿,我可啥也没说?”
“你……你……”童扬有话要说,但看到依香给自己挤眼色,他总算不错,还又把话挤了回去。
这一动作,童升的母亲可看得一清二楚。
待了一会儿,人家两人又甜蜜开了,童升的母亲退了出来。又转悠到她住的房间,一头扑到床上,蒙起被子,嗷嗷大哭。童升的父亲蹲在门口,流着泪,劝慰说,“别哭了,叫邻里听见,惹人家笑话。”
童升的母亲哭声渐渐小了,但抽泣之声仍然不止。
门‘哐当’一声,童升的父亲看到童扬在前,依香在后,两人走了出去。
童升的母亲撩开被子,露出哭肿的眼睛问道:“谁来了?”
“没有人来,是他俩出去了。”
“干啥?”
“谁知道!爱干啥干啥!”
“哎——”童升的母亲身子又瘫在了床上。
没过多久,门又响了,是童扬和依香两人进来了,两人手里都提着许多蔬菜和水果。童升的父亲看看,却迎来了两双白眼,什么话也没说,两人就闪进了屋里。
童升的父亲从屋门口挪到屋里,自言自语,“我这是养活的什么儿?”
渐渐夜色浓了下来。这时候,童升也就放学了,走进屋里,没有开灯。童升问了几句,“爹,娘呢?”
童升的父亲没有回答,而是把眼神往床上送了送。童升赶过来,“娘,你怎么了?”童升的母亲慢慢坐起来,垂着头,头发也有些乱。
“娘,又出什么事了?”
童升的母亲把眼渐渐睁开,一看她就骂开了。
“我说你这老头子,啥心思?还喝酒。”
童升看看,他的父亲端着酒杯,就着一根咸菜,那酒还喝地‘嗞啦嗞啦’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