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我背你回酒店!”男人突然温柔起来,屈体,把后背留给我。
我犹豫一下,还是爬上他的后背——没有选择的时候,顺应时事,方为俊杰。
男人的后背,宽广而结实,好似可以承载天下万物。
不由得想起电影《天下无双》里的情景:长公主从皇宫偷跑到梅龙镇的时候,身无分文、饥饿难当,正好碰到龙哥请吃饭,长公主乘机混吃混喝蒙住宿。
我是不是也在如长公主一般呢?
穿过四条马路,拐五个弯,到达酒店。
无论夜色多么凄迷,酒店的大堂依旧灯火辉煌,等待着永久归来或者不归来的客人。
“沈先生好!”刚踏进酒店,轻柔的问候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奇怪的眼神。
他们奇怪,应该是所谓沈先生后背上一片狼藉的我吧。
男人只是喘气,不做应答。
殷勤的服务生一面在前方引路,一面询问着是否需要帮忙。
男人一一拒绝,直达电梯。
半夜三更,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归来,想必会带来数不尽的闲言闲语及无限遐想空间。最好的应对方式是沉默及快速消失。
有些事,并非大家眼睛所看到的那样。越解释越麻烦,诚如古人所言:愈描愈黑。
电梯直达顶楼。
服务生熟练地开门、取电、关门、离开,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男人踢掉鞋,将我甩在宽大的沙发上。然后,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喘气如牛。
“要不要喝点水?”喘息一阵后,男人似乎记起了一旁还有个人。
“不要了,谢谢!”我拘谨地说。
“看你的样子还是喝点水吧。”男人起身去倒水,“酒醉后的女人应该多喝点水。”
“为什么?”我望着他的背影不解地问。
“因为,第一多喝水利于解酒;第二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理应多喝水!”男人肯定地说,递给我一杯温水。
透明的玻璃杯里,盛满透明的液体——温温的,我一饮而尽。
的确是渴了,一杯下肚,似乎还想再喝一杯。
“再来一杯?”男人肯定地问,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又倒了一杯水。
两杯温水下肚,感觉舒畅了许多。
常听人说酒毒烦渴,不思饮食,呕逆吐酸。今天全尝遍了,个中滋味一言难尽,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你身上真臭!”男人嫌恶地用手在鼻子前扇扇风,“如果你能动的话,最好先去把自己弄干净,把这一身衣服扔进垃圾桶!”
“你身上不是也一样臭吗?”竟敢当着女生的面说女生臭,不是明摆着找抽吗?
“还不是因为你!”男人拉起衬衫闻了一下,恶心得几乎要吐,“还是我先洗!”
说着逃也似地奔向浴室——原来是一个怕臭的男人。
“你呆在沙发上不要动!”男人从浴室探出头来说。
“为什么?”这男人,还有限制别人人生自由的癖好吗?
“因为你会让臭气满天飞!”男人大声强调,“千万不要动!”
说完,不待我回答,“砰”的一声再次关上浴室的门。
用得着这么大声关门吗?
我望着浴室的门摇摇头,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脚痛难当,请我动我还不一定动得了呢。外加一身臭气混合着熏天酒气,恨不得找地洞藏起来,还要到处招摇么?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夜静得可怕,桌上的时钟正指着凌晨两点。
不知道书菲她们怎么样了?
我拿起桌旁的电话拨通宿舍的号码。
电话通了,仿若隔了一个世纪,才有人接听:“喂,哪位呀?不用睡觉吗?”
电话那端传来书菲迷蒙而气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