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变得如此神经质了?
果然,在耳垂正下方的脖子上,有一个浅浅的吻痕。被擦过了,但是擦得不仔细,留下了蛛丝马迹。
我该怎么办?
“琴儿,打开礼物看看,喜不喜欢?”沈墨将礼物的盒子递到我手中。
我木然地接过,机械地打开,眼神空洞而迷离。我不在乎什么礼物,我只在乎你这个人。你知道吗,沈墨?
因为过于在意和紧张,我乱了阵脚,打开的礼物“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晶晶闪亮的水晶项链应声而碎。
“你这个笨女人!”沈墨语气颇重的责怪一句。
“我就是笨女人,怎么啦?”结婚以来,沈墨还没有用这种口气说过话。我也不想让项链跌落在地上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它已经在地上了。
“你今天哪里不对劲?”沈墨沉下脸来质问。
“我没有不对劲,是你不对劲。”我吼出一句。
“我哪里不对劲了?”沈墨一脸莫名其妙。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我清楚什么啊?我觉得自己很对劲啊!”沈墨缓和了一下语气,“才说两句,怎么哭啦?”
“我哪有哭,灯光太刺眼了。”不想让沈墨看出我的脆弱,强扯出一个借口。
“是不是我今天回来晚了,不开心?”沈墨将我揽在怀中,柔声安慰。
“是——又不是。”
“那你说说怎么是又不是了?”沈墨大抵觉得我的回答有寻味的地方。
“你今天晚回来我是有点不开心,因为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嘛。”我说。
“嗯,这个不开心有理。”沈墨附和一句。
“还有很不开心,是因为这个!”我用手指点点沈墨的脖子——有唇印的地方。
“我的脖子让你很不开心吗?”沈墨突然觉得好笑起来。自己一直就长着这么一个脖子,不是吗?
“不是脖子,是脖子上的唇印!”我高声强调。
“哦,就因为这个呀!”沈墨坦然地说,“今天被一个法国女客户强吻留下的。”
“真的是这样吗?”我有点不相信,“为什么偏偏要强吻你呀?你为什么不躲开呢?”
“因为你老公我帅气呀!”沈墨自鸣得意,“我们正谈事情的时候,她突然吻过来,防不胜防啊!”
说得好像他是受害者,我根本就应该表示同情,而非斤斤计较。
“我已经很用力擦过了,没想到法国口红质地这么优良。”沈墨嘀咕一句,“要不,琴儿多吻我几次,把这口红印覆盖了吧?”
“我才不要呢。”我一把推开沈墨,“你快去洗洗澡,记得洗干净点!”
“是,老婆大人!”沈墨答应一声,径直向浴室走去。
也许,一切真的如沈墨所言;也许,一切与沈墨所言背道而驰。
但是,我选择相信沈墨,相信他的说辞——毕竟我们有相伴到地老天荒的约定,不是吗?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吻是沈墨的一个故人留下的——一位风华绝代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