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每隔一个星期,刘区长就和老伴儿来一趟小沟公社卫生所。经过恩栋的一次治疗,老俩口的病就轻几分,这让老俩口对自己的康复充满了信心。
恩栋在给刘区长治疗的时候,也和刘区长相互交流着思想。一次,刘区长和他谈起了下洼村的情况。他问:“为什么小沟公社所有的大队都通了电,只有下洼大队的社员还点煤油灯?”
“由于下洼大队位于山中,架线通电很困难,所以一直没有通电。上次我去下洼大队,看到那里的社员因为没有通电,生活比较艰难,我就一直想帮助他们通上电。可这件事办起来比较困难,要先向市领导申请,市领导同意后,再由供电部门具体办理。”
恩栋听了刘区长的话,就说:“解放都这么多年了,下洼大队的社员还靠点煤油灯照明。长期这样,对人的健康很不利。社员们非常盼望能像别的大队一样拥有光明。通电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可以和下洼队的社员们一起克服。下洼大队两边的山上有许多树,砍下来可以作电线杆,架线的时候,下洼队可以出劳力。只要能通上电,就可以大大改善下洼队社员的生活状况。”
刘区长听恩栋说完,沉思了片刻,说:“下洼队一直以来比较贫穷,就是因为它只能靠天吃饭,庄稼需要浇水时,社员们却没有条件浇水。每年的收成的好坏,全凭天气的因素决定着。如果能通上电,就可以改善这种状况了。你把我的病治好了,我就有了精神,我要抓紧办这件事情,一定要完成我和你的这个共同心愿。”
恩栋的日子在忙碌和盼望中很快过去了,他盼望着三年的支边生活尽快结束,他就可以回去与家人团聚了。他只能把对亲人的深深思念和牵挂向一张张的信纸倾诉,往来的书信是他和上海亲人的唯一联系。
1969年元旦过后不久,距恩栋第一次为刘区长治疗已经两个月了,刘区长和老伴儿又来找恩栋了。恩栋为刘区长把过脉,说:“您的病基本上好了,您以后多注意保养,过了今年春天就没问题了。您以后要尽量少抽烟。”
他又为刘区长的老伴儿扎针,说:“下个星期,您再扎最后一次针,以后也不用扎针了。回去后,再用一段时间的药。用药期间千万不要沾凉水,也不能吃生冷的东西。您最近觉得怎么样?”
刘区长的老伴儿高兴地说:“自从你给我扎针后,我的病就没再犯过。我们老刘这段时间也不咳嗽了,脸色也比以前好多了。乔医生,你的医术比市里大医院的医生还高哩!我们有个邻居也得了肺结核,在内蒙古第一医院住院治疗。前一阵子听说老刘得了肺结核,跑到小沟公社让你看,他还劝老刘快住院治疗。说是农村医生治不了病的,更别说是肺结核了。可前几天,他见了老刘后,非要让我们带他来找你。”
刘区长也高兴地对正在给老伴儿扎针的恩栋说:“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经过我多次的要求,市政府批准为下洼大队通电了。今年开春,天气缓和了,供电部门的安装队就会来了。”
恩栋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说:“这真是天大的喜讯,下洼队的社员们知道后,不知道有多高兴。您真是为下洼队的社员们办了一件大好事,他们一定会永远记着您的。”
星期六很快到了,当来接恩栋的张栓根知道了这个消息,高兴得跳了起来。说:“能让下洼村通上电,是我最大的心愿。有了电,我们的黑夜也能像白天一样亮、我们也能用抽水机浇地、我们也能让电影队来我们村放电影、我们也能自己磨面了……”
当张栓根回到下洼村,把这个喜人的消息告诉村民们,全村都沉浸在一片兴奋之中。恩栋看着喜悦的社员们,想到在自己的努力下,促成了这件大喜事,他感到很欣慰。从此,下洼村的社员们有了一个共同的希望!
又一个春天很快要来了,这将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
春节刚过,天气还很冷,张栓根就领着村子里十几个青年汉子,带着工具上山了。他们找遍了每一个山头,选了一百多棵又直又高的树,砍了下来,运回了大队。
很快春忙开始了,张栓根带着社员们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耕、春播。他们在一天天的忙碌中,盼望着城里来的安装队。
一天,张栓根正和社员们在地里忙着,看见公社马书记坐着马车,带着两个中年人到了下洼队。张栓根立刻放下手中的农具,迎了过去。
马书记对走过来的张栓根说:“这是城里供电局派来的两个技术员。他们先测量一下,需要做个预算报告。”
张栓根握住他们的手,高兴地说:“欢迎。欢迎。我们盼望了你们好久了,你们终于来了。”
其中一个技术员说:“郊区刘区长说,电线杆你们自己可以解决。你们准备好了吗?让我们看看。如果为你们通电,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太大,恐怕今年还不能为你们通电。”
张栓根忙说:“我们全村的人都可以出力。只要能为我们通上电,让我们干啥都行。”
说着,把他们领到了大队放木头的地方,紧张地看着他们的反应。那两个技术员看了看那堆木头,说:“虽然这些木头作电线杆不太合格,可在这偏远的地方,也就凑合了。我们来时,测量了一下通进来的山沟,大约需要三百根电线杆。这些还不够,你们是否还有这样的树木了?”
张栓根一听这些树木能作电线杆,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马上说:“有。只是没有这么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