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看着狱警张大姐匆匆向我走来,她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在我面前站定。我了然的笑了笑,不出意外,张大姐说,“编号89747,有人来探监。”.
我知道,只会是她们。
我无奈的笑了笑,朝张大姐躬身。然后抬起头礼貌的拒绝了。
张大姐半空中的手落在我肩膀上,语重心长说道,“小宋去见见吧。她们每月都来,可是你一次也不见。”
我当然知道她们每月都来。我咬紧下唇,压抑住内心不断翻涌的酸涩,摇了摇头刻。
张大姐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我倔强而隐忍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看着张大姐渐渐变小的背影,眼神移到四周高耸萧瑟的墙壁上。我撸了一把脸,有湿热的液体灼伤了手指,模糊了视线。
我掩住嘴,强牵起一丝笑弧。
夕阳的余晖开始在湛蓝的天空中晕染开,监狱斑驳的墙壁跳月兑出那一抹袖红,与盛夏的暖阳格格不入。
我抬起头,迎着夕阳温煦的光芒。
一天又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溜走噱。
而我在这阴森的高墙里已经走过了严冬,经过了早春,迎来了盛夏。
不知不觉已经半年多了,这期间夏米和米拉来过很多次,都被我拒之门外。
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们。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们了。大概是从和叶薇薇吃饭被夏米和蓝诀撞见开始,那个我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被无情揭开开始,我动了对付叶薇薇的心思。
也是从那时候,我开始有意无意躲避她们灿烂的笑容。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被鲜血淋淋的梦境吓醒,叶薇薇的话就像魔魇一样萦绕在我的耳瓣。
从那以后我接水被开水烫,写稿子错误一堆,最严重的一次,做完饭忘记关煤气,差点窒息。我渐渐变得多疑和猜忌起来,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随时担心叶薇薇会把我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名声扫地。
再她又一次勒索我的时候,我下了狠心。叶薇薇曾经和我哭诉,蓝诀对她下了封杀令,没有一家公司敢要她。我明白光鲜照人的明星一夜落魄会是多大的打击。俗话说由俭入奢容易,可是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从云端坠入凡尘,那可是好比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痛。
刚开始我念在和她从小到大的情分上帮助她,可是我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报社小记者,无力改变什么。后来我在经济上接济她,可是人家大明星依旧没有落难凤凰的自觉,依旧随手一个LV,掉头一个爱马仕。
那天,我在她的公寓里砸光了所有的玻璃器皿,指着叶薇薇的头破口大骂,“我不是提款机,也没有义务为你结账买单。叶薇薇,我不过念在同乡的份上可怜你!我以后不会管你了。”
我提着包正要摔门而出,却听到了她尖利的笑声,那个日日夜夜窒息着我的魔咒又被她轻巧的提起。
她说,可以呀。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说,你,宋悦溪,十四岁的时候和自己的母亲一起杀了自己的继父。是亲手杀了。
我的身体莫名的颤栗起来,我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话像一道夺命符,让我下定了决心来结束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半响,叶薇薇俯抱起了我,她消瘦的手臂将我揽进怀里,空灵的声音响彻在耳瓣,“小溪,对不起。”
我垂下了头,松开握紧了的拳头,揽住了她纤细的腰。闭上眼,我想,其实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那天夜里,下起了雨。几片落叶被雨水裹夹敲打在玻璃上,我看着叶薇薇随手拔掉手臂上的注射器,深深吸了口气,四脚朝天横躺在大床上,不知怎地心里泛起深深的厌恶。
我拾起被她胡乱丢在茶几上的注射器。转身,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颠茄素进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我将果汁摆在茶几上,拎起包离开了叶薇薇的家。
我告诉自己,叶薇薇你能不能躲过这劫,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一天后,我接到了来自警察局的电话,让我去指认尸体。出门前我从网上找了个打工达人,让他帮我把快递寄了出去。
里面装的是叶薇薇失控时砸到我面前的流产协议书和一张有蓝诀签名的支票。
宋悦溪,你这样是破坏夏米的幸福?
可是万一真的叶薇薇曾经帮蓝诀生过孩子呢?
内心的争吵声一个大过一个,最后后面的那个压倒了前者。
咖啡厅里我看见夏米苍白的脸,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无助。后来有一次我主动约她出来,她全盘拖出对蓝诀的无措,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矛盾心理。我抓住夏米内心的矛盾,答应帮她一起找证据。
接下来的事似乎很顺利,夏米相信了我。而我给她的U盘不仅能攻破蓝天国际的防火墙,同时将药品导航、聊天记录、邮件来往全数复制了进去。
那只含有叶薇薇血样的试剂是最关键的一步,也是铤而走险的一步。
在泰式餐厅的那个晚上,我看着蓝诀默默等候的身影,忽然间恍然大悟,他根本没有错,为何被我无辜的牵连进来。
我想了一夜,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双手,终于下定决心自首。好在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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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理清楚一下宋悦溪杀人的动机~~第一人称真难写~~
明天见~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