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亚斯的骑术确实不错,他的战马保持着相当快的速度,依然能在各个营帐之间穿行自如。(最快更新8度吧).相比之下,在他身后正紧追上来的其他骑兵便稍显逊色,为了灵活性而不得不放慢了马匹奔跑的速度。
他很快找到了刚才那声尖叫传来的地方,这里只有四间帐篷,而且其中一间的门帘还已掀起。
拉米亚斯跳下马来,紧了紧手中的刀柄,径自走向了那间掀起门帘的营帐——他的营帐。
营帐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过,当拉米亚斯仔细看去,却发现在床边的地面上侧躺着一个女人。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经沾上了片片尘土,头发也有些蓬乱,正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双臂都在身前看不见的地方,一动不动。
“拉米亚。”拉米亚斯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眼见她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向着她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金属马靴踩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他身上铠甲的铿锵声。
五步,六步……
当拉米亚斯即将能够看到她身前的情况时,拉米亚忽然翻过身来,左臂猛地向外甩出,将左手中紧紧握着的一团沙子抛向了拉米亚斯,同时用尽全力将右手的战刀抡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令拉米亚斯吃了一惊,虽然他立即平抬起了左臂上的腕盾,但却并未挡下所有的沙子,仍然有不少沙子穿过头盔的面甲撒进了他的眼中。在抬起腕盾保护自己的同时,拉米亚斯右手的军刀已经横扫出去。
阿尔美德的战刀对于拉米亚来说还是太沉重了一些,她连双手挥舞都相当吃力,更何况要像现在这样仅用一只右手来挥动它。
刷地一声,从下往上挑起的战刀与从右往左横扫的军刀撞在了一起,只是两道锋利刀刃的命运却大不相同。尽管拉米亚斯在力量上占尽了优势,但他的刀刃却被迎头斩断,在这剧烈碰撞的作用之下弹飞出去。拉米亚的战刀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她却因为力量上的巨大差异而被弹开了武器,并未成功命中拉米亚斯。
尽管眼中被撒进了沙子无法视物,拉米亚斯却依然通过手感判断出了自己刀刃折断的情况,当机立断地向后跃开几步,背靠帐幕。虽然在一个女人面前退避,对于正统的骑士来说是一件有损荣誉的事情,但拉米亚斯可从来不认可什么传统,他的第一判断就是,只要自己的那些骑兵同伴进来,胜负便可立见分晓。
拉米亚同样听到了渐渐逼近的马蹄声,她很清楚,如果眼下无法干掉拉米亚斯,以后便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如果她还有以后的话。那些骑兵甚至不用一哄而上,就算一个人来都足以将她乱刀分尸。
想明白这一点,拉米亚忽然有了一股毅然决然的冲动。她咬咬牙,用双手握紧刀柄平举起来,以刀尖对着拉米亚斯,不顾一切地挺身直扑上去。
拉米亚斯的反应却很怪,他既没有闪躲,也没有反击,甚至抛掉了右手的断刀。
杀了他!
他现在看不见!
尽管这样想着,拉米亚的心中却隐隐有了些许动摇,沉重的刀柄在手中越发颤动。
“你真的能杀人吗?”拉米亚忽然问了一句,脸色一如既往地沉着镇定,仿佛根本就事不关己一样。
我能吗?
我不能吗?
因为他把我当作牺牲品,我就有权杀他吗?
作为一个在文明社会生活了二十余年的人,拉米亚真的动摇了。
“为什么不!”拉米亚几乎是喊出这句话来,颤抖的语调却暴露了此时思绪的激荡,更加暴露了她此时的姿势和位置。
从拉米亚的脚步声,拉米亚斯早已判断出了她的方位,现在她的说话声则令他判断出了头部所处的位置。虽然目不见物,但凭着这两重判断,拉米亚斯还是立即便弄清了拉米亚的姿势。
“你不能!”在拉米亚斯吼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身形猛地一晃,旋着身以一个很诡异的姿势避开拉米亚的刀锋,迅速伏撞进了拉米亚的怀中,以右肘自下而上击中拉米亚的胸口。
自己本身的冲刺加上拉米亚斯的冲击,两股力道同时施加在了拉米亚的胸前。
拉米亚顿时有了一种整个人被掀飞起来的感觉,双脚离地的触感更是为此提供了佐证,伴随着这种感觉的是一阵令她头晕目眩的气闷,就像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一样,尽管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她也感觉不到肺部仍有呼吸的功能。她睁圆了眼睛,但眼前的景象还是霎时间黯淡下来,就像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机失去了视频信号一样,眼前的一切瞬间便被一片麻点所取代。四肢仿佛也在这一刻月兑离了中央政权宣布独立,那最后传来的金属落地声甚至先于手上的触觉令她明白自己已经失去武器。
耳畔仿佛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便连听觉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就像在水中听见陆地上的声音一样。外面那些骑兵喊话的声音已经近在耳旁,但拉米亚却已经一句都听不出他们在喊什么,只能茫然地接收着这有节奏的嗡嗡声。
不能杀人……就要被人所杀……
我已经玩完了吗?
也好,就这样吧……
我累了……
拉米亚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眼皮也缓缓耷拉下来,最终毫无悬念地软倒在拉米亚斯身前。
拉米亚斯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用右手穿过拉米亚的左腋将她扶起,让她已经失去知觉的躯体靠在自己身上。
“队长,这是?”紧随在他身后的骑兵已经找到这里,有两人走进了这间营帐,刚才搏斗和吼叫的声音,以及拉米亚斯现在紧闭双眼搂着一个女人的样子,令他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给我水。”拉米亚斯没有向他们说明,直接伸出手去。
虽然有些疑惑,其中一名骑兵还是无条件地服从了这个命令,走出去从马鞍上解下一个水囊,拿进来交给拉米亚斯。
拉米亚斯摘掉头盔和手套,用右手接过水囊,左手并拢手指掌心向上,再往左手中倒入一些清水,便低下头凑上去清洗眼睛。
所幸他在遭到暗算时及时作出反应,进入眼中的沙子并不多,很快便已将它们洗去,只是眼中仍然有些微微的不适感。
拉米亚斯看了看拉米亚,将手指凑到她鼻下试了试呼吸,便把她平放回了营帐里的床上,这才在地上寻找刚才交锋的两件武器。
看着自己那把军刀平整的断口,以及拉米亚那把战刀完好无损的样子,拉米亚斯不由有些惊异。他伸指弹了弹刀刃,又从拉米亚的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刃口吹了一口气。迎刃而断的头发立即让在场的另外两名骑兵发出了一阵惊叹声,就连拉米亚斯也有些心里发毛。说实在的,如果刚才没有被撒沙子,亲眼看到这把战刀的锋利程度的话,他很怀疑自己还会不会采取那种贸然近身的举动。
“队长。这是她的武器?”刚才拿水给拉米亚斯的那名骑兵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问道。
“不是。”拉米亚斯摇了摇头,从地上拾起那金色的刀鞘,将刀收入其中,这才走回床边,在拉米亚的身旁坐下,“去通知后队,前方安全,可以继续行军。”
“是。”另一名骑兵挺胸行了个军礼,应道,随即便拉着他那尚未回过味来的同伴一起走了出去。当他们离开营帐时,拉米亚斯隐隐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你傻啊,队长是要享用这个女俘虏了……”
拉米亚斯放下那把异常锋利的战刀,将目光又转回了拉米亚的身上。看她现在那宛如睡着一般的恬静样子,确实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刚才还在和自己性命相搏。
拉米亚斯难得地叹了口气,就地取材从拉米亚的双脚上解下那些缠着当鞋子使用的布条,便把她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再绑住脚踝和膝盖,最后又从她的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料,揉成团塞进口中。
打理完这个“女俘虏”,拉米亚斯这才走出营帐,去进行一些目前能做的布置。(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