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公馆发生凶案,一名贵族女性被杀死,这毫无疑问是近卫队的责任。(最快更新8度吧).然而艾斯塔克王子却显得相当宽宏大度,甚至没有追究当日值班人员的意思,只是下令让拉米亚斯追查此案。王子的大度倒也不难理解,毕竟他对拉米亚斯的器重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而此次死亡的只是一名无权无势的不知名贵族罢了——除了贵族血统和美貌之外,她甚至没有什么财产,似乎是王子之前北伐俘获的敌方贵族。
身为近卫队长的拉米亚斯当然没有闲着,接到命令的当天便领了一班人马外出,据说是发现了相关线索。而“受害者”则被交给了艾斯塔克,藏身于他的某间卧室之中——作为一位真正的大人物,艾斯塔克拥有好几间卧室,除了少数几名心月复之外,没有人会知道他今天将在哪间过夜。
随着拉米亚斯离去,拉米亚的日子便枯燥了许多,每天只能呆在这间黑暗的卧室里——门窗全都关得严严实实,只有少量的光线得以透过那厚厚的窗帘透射进来,为她带来有限的光明。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现在必须是一个“死人”呢。
难得清静下来的拉米亚头一次觉得悠闲是一件让人抑郁的事。
没有人可以交流,也没有娱乐,这种光线甚至不能,除了睡觉和躺在床上瞎想之外,拉米亚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不在意时间的方法。
艾斯塔克只来过一次,而且谈的大多是与她起死回生有关的事情,不过拉米亚倒是相当希望他能再来——其实不管是谁来,只要能让她感觉到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便好。罗莉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按照拉米亚斯的说法,在她已经“死”了的情况下,如果她的女仆仍然有规律地进出一个特定的房间,这显然会惹人怀疑。
虽然想到了自己死而复生的原因九成九是“观察者”说的那种芯片,但拉米亚可没有将实情告诉艾斯塔克,就连对拉米亚斯也是说不知道。且不说这个文明阶段的人会不会相信这种对于他们来说超乎想象的事物,就算真的相信了,万一有谁动了贪念,打起她身上这不知道置身何处的芯片的主意,那还不得把她一小块一小块切开来找吗?
还有一件拉米亚觉得跟芯片有关的事,便是那天她不知不觉地捏坏青铜杯子的事情。说实话,她并不知道那只杯子怎么会变形的,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多用力,也没有感觉到拉米亚斯的握力,甚至没有因此受伤;事后她却再也使不出能让杯子的形状再做改变的气力,身体的力量水平还是老样子,就连想要拗断一只金属勺子都做不到。
除此之外,另外一件诡异的事情便与拉米亚斯的过去有关。拉米亚斯确实没有向她说过自己从前的事,她也从来没有从谁那里听说过,但却能够准确无误地知道那个他从出生时便拥有的爵位。从感觉上来说,这就像是“理所当然应该知道的事情”。不过对于拉米亚斯过去的了解也就仅止于此,除了一丝细微的愤恨与悲伤的感情之外,便全部一无所知。
看来又是芯片的缘故吧,只不过这种功能似乎不在“观察者”曾经描述的范围之内。
在这卧室里百无聊赖地闷了几天,拉米亚发现除了自己食量有所增加之外,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知不觉间,拉米亚的“葬礼”都举行过了。不能亲临自己的葬礼现场,这使得拉米亚对此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不过在趁着艾斯塔克第二次中午来“小憩”的机会向他打听之后,拉米亚却不由得产生了一阵失落感。
艾斯塔克只回答了两句话:“不知道”和“我没有去”。
不过凭心而论,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种级别的葬礼想必没有劳动一位王子的理由。
艾斯塔克只是来看看她的情况,顺便带来一些觉得有必要告诉她的消息,倒是确实没有想到她会对这场弄虚作假的葬礼感兴趣。
第一个消息便是,在举行她葬礼的那一天,诺萨拉伯爵已经趁着天气放晴离开了伊斯塔加尔,但将长子诺丹米尔留了下来。
第二个消息则是八月四十五日将要在伊斯塔加尔举办的新年庆典,算来只剩三十三天。
由于还不适应这种一年只有八个月的历法,拉米亚直到此时听艾斯塔克提起,才想起来已经时近年末。
说起来,现在已经是冬季了。不过伊斯塔加尔的气候却一点也不冷,就像她从前所经历过的秋季一样,而据艾斯塔克所说,接下来一月份将会更冷一些。可想而知,这里的历法并不像C国古时候的太阴历那样能够与节气契合。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自己来这里之后将要度过的第一个新年,拉米亚还是有些期待的;然而真正令她期待新年的原因就是:她将可以走出死亡的假象,重新回到众人的眼前继续从前的生活。
艾斯塔克认为,诺萨拉伯爵如果想要刺杀自己的话,最好的时机便是新庆典的晚宴。那时候不仅人多眼杂,而且节日往往是人最松懈的时候,除此之外,距离眼前的“血案”也有一段日子,警备将会有所减弱。
艾斯塔克还半开玩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新年以后,你就可以跟拉米亚斯团聚。”
虽然认为艾斯塔克的这个玩笑狗屁不通,但这段时间的“禁闭”生活,倒确实让拉米亚有些想念拉米亚斯。除了拉米亚斯之外,她便只与艾斯塔克和蕾萨比安有所来往,然而说实在的,最亲近的还是拉米亚斯,也许便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够看穿人的名字和能力这个秘密吧。不过,经过那天徒手捏坏酒杯、以及莫名其妙地知道他从前爵位的事之后,拉米亚也不敢肯定,拉米亚斯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待自己。
每当想到这里,拉米亚便不由会想到那只严重变形的酒杯。如果能够揭开这个秘密,并且令自己真正掌握这种力量的话,那将是极为可观的自保能力。不过她除了知道这肯定与芯片有关之外,却再没有任何了解。为了能够让这种力量得以重现,拉米亚不仅是绞尽脑汁,还尽可能地试过了种种方法。
俯卧撑,她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却一个也做不起来;仰卧起坐,虽然一口气做了三四十个,但除了身上出汗以及腰部发酸以外别无收获;蛙跳,跟仰卧起坐差不多,不同的只是发酸的部位换成了腿;下腰,只是以手掌拍击地面发现了自己拥有极好的柔韧性……
勤奋地锻炼了十多天,拉米亚却无奈地发现,食量又增长了一些,力气却几乎没有增长,身上也没有肌肉生长的征兆。
终于,艾斯塔克又来了一次。拉米亚立即抓住机会,向他问起了这里的锻炼方法。艾斯塔克对她的这个问题有点意外,但只是认为这是她闲得受不了了,看样子拉米亚斯并没有对他说起过她令酒杯变形的事。艾斯塔克利用中午有限的一点时间,从卧室的壁橱中取出一把长刀,向她演示了一遍宫廷剑术指导从小教给他的几个基本动作,还附带了掺有他自己心得的解说。
老实说,在艾斯塔克刚回答她的时候,拉米亚确实是聚精会神的,但在她看到他取出那把长刀时,刚刚产生的学习热情立即便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她刚住进来的第二天就发现那把长刀了,也早就试过,当然是因为拿不动而不得不放弃罢了。看着艾斯塔克那些稳妥流畅的动作,拉米亚第一时间便得出了结论,这种需要强有力臂膀的动作绝不适合自己,那只会令她面临骨折的风险。
看来结果还是像拉米亚斯当初说的那样……以自己现有的这种力量,只能玩玩射兔子的短弓,还有那装填费时的短弩。
虽然对于通过锻炼来找回那天的巨力已经不抱希望,拉米亚还是坚持着每天做她的那几种运动——反正除了睡觉也没有其他事可做。
当她突然有一天想到蕾萨比安,并且趁着艾斯塔克第四次来的时候向他问起时,才意外地得知,蕾萨比安已经于八月十日离开伊斯塔加尔,返回国都塞恩特。
如果不出意外,来年等着这位公主的,便将是远嫁他方的婚礼了。(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