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费尔德男爵不愿意供述出他的同伙,那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拉米亚斯看了费尔德男爵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摆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一般。
“有本事……你就把……这里的人都杀光……”虽然连说话都开始有些断断续续,但费尔德男爵却有些疯狂地笑了笑。
“那么就是说,因为他不肯招供自己的同伙,你就要制造一场屠杀?”拉米亚皱了皱眉,看了看费尔德男爵,又向拉米亚斯问道。
“我宁可相信这些人每一个都曾参与其中。”拉米亚斯冷笑着哼了一声,“除非有人能够证明谁不是。”
“荒谬!”从刚才起半晌没有言语的索洛斯终于再次开口,目光之中隐隐透射出了一些愤怒。
“别吵了!”拉米亚立即皱起眉头喝止了这两位“二把手”之间再现端倪的口舌之争,接着脸色阴沉地走近费尔德男爵。只要一想到,正是眼前这个阴险的男人导致伊修利特受了那样的重伤,她那从未让人感受过威胁为何物的精致面孔上也破天荒地渐渐露出了少许戾气。
尽管仍然尽力表现出不屑一顾和无所畏惧,但明眼人却不难看出来,费尔德男爵那些不自禁的颤抖还是暴露出了他心中的动摇与紧张。是的,他害怕了,害怕这个一直以来从外表看显得柔弱无比的女人,害怕这个片刻之前轻易捏碎扭断他整只手腕的女伯爵,害怕这个传闻中可以以一当千的“怪物”。
“你知道什么是‘太监’吗?”拉米亚似乎没有要对他逼供的意思,而是不紧不慢地在费尔德男爵的正前方停下,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不……不知道。”慑于形势和内心深处的恐惧,费尔德男爵还是应了一句。
“‘太监’啊,就是……”拉米亚顿了顿,忽然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但却不再说下去,而是对着费尔德男爵两腿间的“军事要冲”抬起了她穿着皮靴的右脚。
虽然曾经无比热诚地亲吻过那对纤瘦的双脚,虽然此时从他的角度看去,包裹着小小脚丫的皮靴仍然勾勒出了小巧玲珑的曲线,但是,费尔德男爵却顿时筛糠似地发起抖来。
然而,只等他结结巴巴地挤出“你不能”这半句话,拉米亚已经用尽全力狠狠地向着他的“要害”踩了下去――当然,绝不只是一下,而是玩命似地两脚轮番连踩了十七八下,这才微微喘着气停下。
早在拉米亚踩第一下的时候,费尔德男爵身旁的几名士兵便已经反应过来,一人一脚牢牢踩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不过,在近距离“观赏”到拉米亚那堪称大胆、新颖、狠毒而且严重损害淑女形象的“酷刑”之后,他们也不禁有些面面相觑,甚至还隐隐觉得自己那地方都有些凉嗖嗖的。
而反观费尔德男爵,已在一阵鬼哭狼嚎之中翻着白眼晕厥了……
立即有一名老练的士兵去弄了一桶水来,对着费尔德男爵当头冲了下去。
在刺骨的冰寒中颤栗着醒转过来,下半身火辣辣的痛楚立即让原本便有伤在身的费尔德男爵身不由己地接连发出了一阵阵的哀嚎。尽管还不能完全明白女伯爵口中的“太监”一词的意思,但他的切身体会却已经足够他猜测到那意味着的可怕结果。
“哎呀,我的靴子好像太软了。”拉米亚那一反常态的小恶魔般的调侃语气似乎令周围的气温又下降了不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软底皮靴,目光便转向了一旁不远处的拉米亚斯,接着定格在了他那双做工精良的精钢战靴之上。看起来清纯可人的面庞上,微微上扬的嘴角让大多数人首先联想到的却是恶魔的微笑。
拉米亚斯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向着费尔德男爵走来。
不仅是费尔德男爵,在场目睹一切的男士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提心吊胆地看向了一身铠甲的拉米亚斯,而作为当事一方的费尔德男爵更是一看到他向自己走来便杀猪似地惨叫起来。尽管费尔德男爵竭力挣扎着,但伤痛交加的躯体却注定无法挣月兑四名身强力壮士兵的摆布,终于在拉米亚斯也学着女伯爵之前的样子对他抬起脚来的时候,他在绝望中崩溃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费尔德男爵几乎是哭着喊出这句话来。
一瞬间,拉米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而人群之中却有几人闪过了一丝担忧和惧怕。不过,在下一个瞬间,所有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换上了一副愕然的表情。
拉米亚斯无视了费尔德男爵的哀告,没有丝毫犹豫地猛然一脚踩了下去。
只有一声嘶哑、凄惨而且嘎然而止的哀嚎,但所有人都能从眼前的景象中明白,这一下远比刚才的女伯爵狠多了。
拉米亚刚刚的踩踏,很大一部分其实都落在了费尔德男爵的小月复部位;而拉米亚斯现在这一下,则把尺寸拿捏得非常好,竟然只让战靴擦过费尔德男爵的小月复边沿,准确无比地将他刚刚已经“饱受摧残”的命根子完全踩下了地面。拉米亚斯的这一下……真的造就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太监。
费尔德男爵在一阵剧烈痉挛之中再次翻了白眼,裤裆的位置除了迅速渗出一片惨不忍睹的腥红之外,更是喷出了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你……”从欣喜到震惊,巨大的反差令拉米亚也愣在了原地,只下意识地对拉米亚斯吐出这么一个字。而在她忽然感觉到那股臭味时,这才捂着鼻子退开了些许,身体因为气愤而有些微微颤抖。
索洛斯也愣了片刻,不过接下来,他却忽然看似有些疯狂地大笑起来。只见他一边笑着,一边摇头,又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大腿,顿时又把身旁的一对女儿吓得不轻。
“哈哈哈哈……我……哈哈……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尽管看起来疯狂而且语无伦次,但却隐约让人觉得,索洛斯的语气中透尽了沧桑和顿悟的感慨。
拉米亚狠狠地瞪了若无其事走过来的拉米亚斯一眼,又有些疑惑地看向索洛斯,尽管有些好奇,但却没有开口询问他如此失态的原因。
索洛斯旁若无人地又摇头狂笑了一会,才渐渐止住,抬眼看向拉米亚斯:“拉米亚斯,你又比我干净多少呢?”
拉米亚斯却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回应,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确实,我收受了费尔德男爵的贿赂。”索洛斯低低地叹了口气,转向拉米亚双膝跪了下去,“大人,也许您不会相信,但我对他的叛逆行为确实并不知情。我也不奢望您能原谅,只是在此请求……不,我在此乞求您……大人,我乞求您保护我的女儿们。”
“父亲!”索洛斯这种简直就是交待遗言的语气顿时让依文洁琳和特蕾莎同时惶恐地惊叫出声。而且双膝跪地,这并不是任何一种礼仪,而是伏罪之人的标准动作。
“我唯一的儿子……她们的兄长在回音山谷殉国,她们也是我仅存的血脉了……”索洛斯仍然跪着,语气中少有地露出了些许柔情,然而片刻之后,却仅剩铿锵之声,“大人!另外至关重要的事情,便是请您保护这些人之中的无辜者。他们都是曾经向您宣誓的臣属,是您的追随者和拥护者。违背誓言的叛逆固然该死,但无辜之人却不应为某人的贪欲而受牵连。请您,务必保护您宝贵的臣属!”
“你的话太多了,爵士。”拉米亚斯漠然地提起金柄军刀,刚要向他走去,却被拉米亚伸手拦了下来。
“‘某人’,是指拉米亚斯吗?”拉米亚在他们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语气显得有些不悦。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不悦究竟是针对哪一方。
“我必须承认,拉米亚斯自己确实称得上清心寡欲。”索洛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但他的贪欲,却是代表着手下所有的军人。”
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的拉米亚不由皱起了眉头,而拉米亚斯却微微眯起双眼,紧握刀鞘的左手不经意地推了推军刀护柄。
“您还没有明白吗?”看到拉米亚的表情,索洛斯不由苦笑了一下,“落城的时候,王子殿下下达过不许抢掠的禁令,士兵们所得的犒赏远远比不上一场放任自由的抢劫。而这一次的叛逆事件,便给了‘英明的守备大人’一次抢劫以外的劳军手段。”
不仅是拉米亚,人群之中的大多数人也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体会到了一股由心而发的寒意,不过不同的是,他们更比拉米亚多出了一份切身的惊恐。
索洛斯猛然昂起头来看向拉米亚斯,声调顿时提高了不少:“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这些人活着!”
拉米亚斯仍是一脸的淡然,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变化,面对索洛斯咄咄逼人的指责,他仍是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你的话太多了,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