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国之母,我的威仪,我的架势,我那不怒自威的威严,岂是巧荣可以模拟万分的?只怕如今这世间,也唯有胤禛一人能比我把这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发挥得比我更加淋漓尽致了。
巧荣那架势都足以震慑住这帮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秀女们,何况是我?当下她们就各个都吓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疑惑,疑惑我到底是谁,所以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负责照顾和教导她们的管事姑姑回来了。见秀女们各个唯唯诺诺十分惧怕担忧的样子,不禁有些纳闷。待到看清楚秀女们的正前方站着我和巧荣时,瞬间脸色唰的一下就惨白了起来。
这管事姑姑我认得姓刘,也是宫中老资历的姑姑了。我都认得她了,她自然不可能不认得我了。也正因为她是老宫人了,最会察言观色——
平时她见到的我,擅长走亲民路线的我始终都是一副和善万分的样子。哪会像现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虽然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她却绝对明白这内里不怒自威的含义。
只一瞬,她就颤颤抖抖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行了个最标准的大礼,“奴,奴才参见皇后娘娘”边说,边对着听到她唤我皇后时被吓得更呆了的秀女们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参见皇后娘娘”
众秀女们被她这么一喊,才纷纷的回过神来,有样学样的行起了大礼,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
我并不叫她们起身,只是漫不经心的声音问那刘麽麽,道:“刘麽麽,本宫问你,这些秀女进宫多少时日了?”
刘麽麽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我又问道:“那这半个月来,她们的规矩,都是你负责教导的?”
刘麽麽大约明白我问这话的用意,深吸一口气,才诚实的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奴才负责教导她们。”
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道:“那刘麽麽,你又在这宫中多少时日了?”
刘麽麽答道:“奴才已经进宫有二十年的时间了。”
我道:“二十年,很好,二十年。那本宫再问问你,这在宫中大声喧闹,辱骂她人,甚至欲要动手伤人,该当何罪?”
我说这话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几个闹事的秀女们齐齐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刘麽麽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答道:“回皇后娘娘,这要视情节严重程度,最轻的,得杖责十。”
她话音刚落,方才闹事的其中一个秀女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想想,也是,我虽然没品尝过杖责的滋味,那是因为我的身份我的地位还有我素来的本分规矩,不可能给我那样的机会。但我是清楚的,这宫中造成死亡率最高的,莫过于这杖责制度了。
当年我对德妃忍无可忍,拿的那几个被我处以杖责发泄的人,据我所知,不是残了,就是死了。那次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行使那个处罚,不过我并不后悔。那些造谣生事,惟恐德妃伤胤禛伤的不深的人,该死
我这样想着,摇了摇头把自己拉回了现实,才又道:“那,本宫再问你,未能及时教导好新进宫的秀女,导致秀女们不守规矩,喧闹于后宫,又该当何罪?”
这会,刘麽麽可就答不出来了,直接朝我猛的磕头道:“皇后娘娘,奴才一直尽心尽力的教导着秀女们。这半个月来,奴才,奴才该说的都说了,该教的也都教了。但奴才方才有事走开了,她们就那样,奴才也不知道不想的请娘娘饶命”因为,奴才失职,在宫中,是要命的大罪。
秀女们在得知我的身份,又见刘麽麽那么紧张惧怕的模样时,本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已被吓得不轻。现在,等着她们的可能是什么,是越发的清楚明朗。
于是,她们赶紧纷纷跟着朝我磕头道:“皇后娘娘饶命,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尤其是那几个有份闹事的秀女,更是磕头磕得特别厉害。
我却是冷冷的看着她们,也不说话,就这么的看着她们。但带给她们的,却是那种等待判刑的漫长焦虑的等待过程。这种感觉,可以说比直接说让她们去死更可怕。人们最害怕的,莫过于那种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中的感觉了。
就这样,又有一两个闹事的秀女因我一脸不能原谅她们的态度而就地昏了过去,有好几个,则是小声的哭了起来。而御花园里,现在动静对大的,也就是她们磕头的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对她们而言,大约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我才又一次的出了声,只是话是对刘麽麽说的:“刘麽麽教导秀女不利,导致秀女们不守规矩,喧闹于后宫,本该重罚。但念其进宫多年,是宫中的老麽麽,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如今,就罚刘麽麽替方才闹事的秀女们接受杖责十的处罚。”
这样的处罚,已经很轻了。未教导好秀女失职的罪责,原本可比这重上百倍。刘麽麽听我这般说,也不管杖责她是否受得起,只赶紧松了一口气的道:“谢皇后娘娘。”
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好了,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别的就不多说了,自己去内务府领罚去。受完罚后,你原先做什么的,就继续回去做什么。你这个样子,显然无法好好的教导好秀女。你与内务府的主事说,再派一名新的有资历的老麽麽过来。”
刘麽麽忙道:“奴才领旨。”说着又道:“奴才告退。”
刘麽麽走后,我就让巧荣给我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了秀女们的跟前。先是让没闹事的几个秀女站起身来,当然也包括那个被围攻的秀女。
其他的,有份闹事的,包括昏了过去的,都继续让她们跪着倒着。我也不说话,就这么的静静的看着她们跪在那。以她们的身份何时跪过那么长的时间?一个两个,都有种快倒下的感觉,但碍于我在场,都强撑住了。
哼,我要的就是这效果,要她们对我这个皇后,惧怕到骨子里去
她们的家族势力再强,她们也断不敢惹到我这个皇后娘娘的。毕竟将来,她们若是入了这个后宫,没一个不是归我所管的,家里再显赫也谁都帮不了她们。如今这般不幸的被我抓个正着,她们只能自叹倒霉,只能求我不要跟她们较真,真的处罚她们什么,或是记着她们的不是。
就这样直到内务府的主事和新派来教导秀女的张麽麽就已经赶了过来——这宫里的奴才,对于主子给的惩罚还有吩咐办的事,向来都不敢耽搁。是以没多久,他们就来了。
他们一前一后的朝我行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我才摆了摆手,再次出声道:“起来罢。”
他们赶紧道:“谢皇后娘娘。”
他们的到来,才让我终于肯出声宣布对秀女们的处罚:“秀女们到底是新进宫,不懂规矩情有可原……”话说到此处,那些跪着的秀女们纷纷朝我投来了期许的目光,我权当没看见,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秀女们闻言又纷纷的把头给低了下去,神情十分紧张。
我满意的看着把她们吓得半死的效果,继续道:“既然她们那么喜欢在御花园中吵闹,就让她们好好的在御花园中欣赏风景罢了。今日,就让她们好好的跪在这,一直跪到午夜方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