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赢炘也在围观人群之中,看着坐在中间的老爷爷,刚才说这是自己的曾祖父。好像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说过这个人际关系,通常在西方国家只会是把曾祖父或是祖父名字中的一个字用到自己名字中间,但是妈妈没说过这话。
记者们看讨不到什么好处,尤其是相继在祖孙三人中碰了各自的一鼻子灰去,都有些悻悻然。不过估计也是捞不到好处,只好相约离开。记者们一旦散开,周围就只剩下褚赢炘还在刚才站的地方很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人。
“丫丫,这就是太爷爷。”唐正亚看到褚赢炘站在那里,牵住他的手:“过来让太爷爷看看你。”
“太爷爷。”褚赢炘异常配合,脆生生地叫道。还不用人拉着就到了老爷子面前,这一下不止是坐着的父子两个,就是唐正亚都吃了一惊。刚才说了好久才答应叫人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配合了?还是因为从小就被人教成在什么人面前该有什么样的表现吗?
“来,让太爷爷好好看看你。”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好像这种景象只是在唐正亚出生的时候发生过一次。后来到了褚玑跟唐正亚离婚以后,褚赢炘跟着妈妈走。而卢蝉荭第一个孩子小产,第二个又是长到两岁没有保住,老爷子几乎就没有过笑脸。到了第三次婚姻中,生下来儿子,悬在头顶上的重任才算是能够放下一半,可是谁都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始终对褚赢炘念念不忘。
“嗯。”褚赢炘点点头,几乎是连蹦带跳到了老太爷身边:“太爷爷。”
“这么高了,你妈妈呢?”摩挲着孩子的脸蛋,很久都在想一个问题,在这有生之年是不是可以见到这个嫡曾孙一面,这还曾经是带着自己想要传承这份梨园的传承而出生的。,诶想到出生以后所等到的却是孙子跟孙媳离婚,而曾孙毫无悬念被孙媳带走的结局。孙媳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只是在年轻人的观念中,老人所看重的好与不好是没有用处的。那么最后的牵挂只剩下这个远在天涯的曾孙。他的妈妈会把他照顾得很好,只是从来没见过这孩子的人怎么知道这个曾孙好还是不好。
“妈妈今天没来。”褚赢炘一口标准地道的中文,加上继承了父母双方的出色长相,很让人对这个小男生一旦见过就很难忘掉,甚至会产生很深的印象。
“喜欢京剧吗?”。恨不得要把这个孩子捧在手心里,可是真正见到了才知道原来从小就产生的疏离是不存在的,什么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也没有任何影响。老爷子很高兴地把褚赢炘拉到怀里坐下:“妈妈很忙?”
“妈妈现在在家,每天都能看到妈妈。”褚赢炘想起褚徽妘说的话,女乃女乃爷爷对自己比爸爸好多了。褚赢炘从小就不知道隔代亲是什么意思,哪里还会想到会有一个曾祖父的存在。何况曾祖父就算是在面前,也不过是个符号的代表而已。
“告诉太爷爷,你最喜欢什么?”自忖可以给这个孩子他想要的东西,尤其是对于目前的唐家来说,或者给一个孩子想要的东西不难。
褚赢炘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最喜欢什么,回巴黎就会很好。”
“不想住在北京吗?”。所有人其实都在期待着褚赢炘的回答,明知道褚玑不会答应把孩子交给这个家,如果褚赢炘想要回来的话,褚玑应该不会强扭着孩子的心思,毕竟褚玑是个很民主的妈妈,从来不会做出什么叫孩子不高兴的事情。
“要是回巴黎的话,说明我**手全好了。而且我们都可以回学校去上学,我的实验报告还没写完呢。”每次只要提到巴黎提到回家,褚赢炘就会眉飞色舞。那里才是他熟悉的地方,他跟同母的弟妹不一样的就是,自己更喜欢住在妈妈喜欢的那个地方,绝对不是这里妈妈经常说的祖国、
“在国内一样可以上学,你喜欢什么太爷爷都给你。”把孩子的脸摩挲了无数遍,尤其是看到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或者将来这孩子能在红酕氍上继续一段传奇:“留在北京好不好?”
褚赢炘摇头:“我是英国国籍,不能在这里长住。每次的签证都是妈妈给我办好的,再说妈妈和褚嬴楀他们都在巴黎,我不能离开妈妈。”
“不过太爷爷想要你留在国内陪陪太爷爷,可以吗?”。
褚赢炘毫无意外地摇头:“我姓褚,叫褚赢炘。是妈**儿子,我妈叫褚玑。”褚赢炘很简单的话一出口,马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闭嘴不语。
尤其是唐正亚先前以为自己叫褚赢炘不管是做什么他都答应,那么至少不会让爷爷失望,或者小孩子顺嘴说些哄人的话,会让老爷子高兴一场也未必,没想到褚赢炘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大吃一惊,才是多大的孩子就知道这种连成人都未必会当面说出来的话,
“哥哥,妈妈打电话来了。”褚徽妘拎着裙子的一角跑过来:“她跟比尔在街口了,我们下去吧。”
“好。”褚赢炘很有礼貌地摆月兑掉这群人的注目,过去牵着褚徽妘和褚嬴楀的手:“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妈不是说,要你把什么给蕙蕙姐姐的,给了没有?”
“在家的时候就给了。”褚徽妘点点头:“哥,你开记者发布会了?怎么那么多人围观?不会是又跟伯伯家认了一圈亲戚吧?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熟人。”
“我一个都不认识。”褚赢炘摇头:“要是再多了那么多亲戚的话,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就别回巴黎了,干脆留在北京。说不定伯伯还要你唱戏呢。”褚嬴楀冒出一句话:“到时候老妈肯定气坏了。”
“我才不学这个呢,没意思。”褚赢炘一撇嘴:“褚徽妘,你还可以是喜欢这么多的漂亮衣服,我喜欢什么呢?”
“我没说要你学。”褚徽妘被两个哥哥当作宝贝似地拉着进了电梯,兄妹三人回头的一瞬间看到大厅里所有的人,目光都停留在即将关上的电梯大门上:“哥哥,这个是不是叫做万众瞩目?”
“你回去不许跟妈说,我遇到的事情。”褚赢炘忽然想起了什么,要是老妈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肯定会说自己没礼貌的。不管心里再不喜欢他们,都不能这样对人,以后会让妈妈觉得再面对这些人的时候非常失礼。
可是妈妈不知道,当自己看到那个人还要摆出一副父亲样子的时候,就会非常反感。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有过一点点父亲的责任,等自己长大了就要从妈妈身边把自己带走,还要说不要求自己叫他,其实根本就没打算叫他。至于叫什么太爷爷,就算是跟自己说清楚什么事曾祖父,祖父也没关系,反正以后都不会再看见他们了。叫就叫了呗,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过妈妈要是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愿意回他们家的话,兴许妈妈就不生气了:“褚徽妘,回家不许出卖我。”
“我不说,我也不说。”褚徽妘和褚嬴楀两人争先恐后道:“不过哥哥,你别以为我们不说妈妈就不知道。蕙蕙姐姐还有伯伯都会说的,就是俐俐阿姨说不定都会说的,到时候怎么办?”
“那我就自己跟妈妈说,不要他们去跟妈妈说。”褚赢炘看着两人:“要是等他们跟妈妈说了,说不定还说什么呢。也不知道妈**手好了没有,这边的中医会有用吗?”。
“妈**手肯定会好的。”褚嬴楀点头,一下已经到了京剧院大楼的一楼大厅。兄妹三人刚刚在大厅站住,褚玑已经跟比尔两人从车上下来:“妈”三个孩子一下子跑过去,拽住褚玑略长的右侧衣袖:“你的手没事吧?”
“只要按时用今天开的中药来擦洗就会好很多。”褚玑点头:“活动参加完了?”
“完了,楼上在开记者招待会,我们就下来了。”褚嬴楀率先说道:“妈,我们今天都看到好多东西,你看妞妞还带回来这么多的芭比衣服。”
“嗯,喜欢就好。”褚玑扭过脸看了眼比尔:“你不是说有件事要告诉他们的,说吧。”
“妈,你们又准备玩什么新花样?”褚赢炘看着妈妈:“我很想你们告诉我,明天回法国。”
“比这个还好,你妈答应嫁给我了。”比尔低下头模着褚赢炘的脑袋:“小伙子,这难道不叫人我高兴?”
“嗯,比我想的事情好。”褚赢炘点头:“妈,你真的确定了的话,我们就能回家了。”
褚玑笑起来:“难道你妈就这么让你觉得不靠谱?至少妈妈和比尔都是认真的,这次不是儿戏,而是妈妈真的想好了。是要有个家能够安定下来,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安心回法国了?”
“真的回去了?”褚赢炘几乎一蹦三尺高,老妈真要回去了。
“真的,妈妈想回家了。”褚玑点头,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呆久了会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