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基王四十三年的春天,阳光明媚,处处风情彰显春季的魔力。一夜宿醉的后遗症当然是头疼如针扎,半梦半醒的无寒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与驿站完全不相符的环境,顿时惊醒,才想起昨夜苏琴盛情相邀,喝多了些,几年来第一次这样放松,而且还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也不知有没有失态。
就在赵无寒思附自己有没有失态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苏琴早已起身对他行礼说道。“早啊。昨夜睡的可好?醒酒汤在这儿,果果已经热了好多次了。”
赵无寒白净的脸上红了起来,很是窘迫。走到桌边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转开话题。“九公子到昭阳可曾来见你?”
苏琴脸色僵了一下,微笑着点头,却口吻平淡地回道。“有见面,但是不愉快,所以他走的时候,都没来告辞。”
赵无寒又一次窘迫了,想来自己没挑对话题,踟蹰着不知说什么好,苏琴似有若无地叹道。“倒是十公子走的时候,过来告辞了,我跟他相交不深,难得他有心了。”
“十公子?他什么时候来昭阳的?”赵无寒楞了一下。
落在苏琴的眼里,想来是星英离开鱼川无人知晓,便捂住嘴摇头,仿佛说漏嘴一样。赵无寒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只是对苏琴拱手回礼。
“我该回驿馆了,怕他们着急了不好。代我向神医、朱澜兄和智若兄说一声。”
“嗯,那武安君慢走。”苏琴点头淡笑,赵无寒有些不乐意。
“无寒,还是叫我无寒,跟从前一样。”
苏琴楞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良心有些不安,极为郑重地喊了一声。“无寒……”
最后还是把话咽在肚中,看着心满意足的赵无寒离开。
赵无寒却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即使知道,也许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自从他西明江上惊鸿一瞥以后,他知道苏琴没有死,却因此失去她的下落。
狂喜、悲愤、激动各种情绪交加在一起,以至于他如何回到鱼川,如何跟星絮汇报都变得神经恍惚,如果不是星基王让他出兵攻打允国,只怕陷入这样的情绪不知何时,就在他即将拿下允国之时,苏仪却让他出使昭阳,找琼王借道,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可是在见到苏琴以后,种种的不满烟消云散,两字形容他的心情“值得”。苏小小多次拜帖请他不动,却用苏琴名义一次,让他知道如今名满天下的ji子苏小小竟然是苏琴,心情又是复杂得不行。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特别?之前是挂配五国相印的高官,如今却甘愿做被人不齿的ji子,出于尊重,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苏琴为什么。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只要你活着就好,苏琴内心掀起了波澜,真的是被感动了。
赵无寒走在大街上,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昨日盛装下的苏琴那一颦一笑,仿佛带着魔力一样深入他的骨髓之中,对于未来,他没有想法,只觉得能多看到苏琴一眼便是幸福。
在西明江上,他刺杀平原君,至于原因不仅仅是政治问题,而是他认为是平原君这个鸟人把苏琴害死的,不管他如何臆想,在见到苏琴的那一刻,他算是明白,这个人和苏琴真的是有那么点什么,嫉妒让他不安,如今能得到苏琴的笑靥,他很知足。
就在他整日沉浸其中,偶尔受邀到菊锦园做客之时,整个西原已经传遍了,星基王派人让武安君归国,接替他的使者却是苏仪本人,这让苏仪情何以堪?硬着头皮带着笑脸踏上昭阳的土地时,苏琴已经得知他的到来。
然后琼王极为热情地款待了苏仪,半句不提借道一事,只要苏仪开口,琼王便岔开话题,无奈之下苏仪有些憋闷,设局给琼国下套,哪知引来了苏琴的参与,若是知道苏琴还呆在琼国的话,他是不愿跟她成为对手的,不管是出于恩情还是惧怕。
关键的历史时刻便来到了。
星基王四十三年立春,普菩在凤骏的带领下奋起反抗,将残余的星兵赶出了允国,平原君亲自带兵收回失地,两人合作之下,塑造一个极为狗血的八字大句“双剑合璧,无敌天下”。一时间战国风起云涌,谁也不敢小觑只会吃喝嫖赌的平原君,为死了多久的允国公按上慧眼识贤的明君称号。
当然传到皂承耳中时,只有一泡唾沫飞出去。于是磨刀霍霍的允惠公,垂下红了的双眼,谄媚地给平原君封了护国大将这个有名无实的爵位。杀机还在仅是减弱,因为平原君的呼声让众人有了一丝疯狂的迹象。
大家在吹捧炒作平原君之时,忘记了另外一个功臣——凤骏,可见人的相貌有多么重要,帅哥和矮子的差别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可惜西原没有整容业,不然凤骏的第一个念头怕是整得比皂承帅,到那时,皂承算什么?他要比刘德华还帅。
于是凤骏那看似容纳苍天的度量中,衍变了阴霾的气候,夜深人静时的怒气让他的妻子感到莫名其妙外带一些不安;于是他的妻子把丈夫的情况告诉了自己的侄子,而这个侄子不是别人就是今日的允惠公,谁让凤骏这个皇亲国戚的名声竟然不如一个外来的?于是正愁找不到同盟者的允惠公有了一丝窃喜一丝万般难得有心人的窃喜。
就算凤骏与皂承关系甚笃,在名利的面前,一切都是浮云。皂承不是没有察觉凤骏的不悦,但他实在抵挡不住那一波又一波的热情,应该说他也不想抵挡,如此享受着赞誉,在他看来,凤骏跟他是发小,能理解。
然而就是他以为凤骏的能理解却在后来引来了亡国后的疯狂报复。只不过那是后话,眼下风光的平原君很不要脸地带着部队打到饕国,将琼国侵占的城池取走四分之一,也就是五座城池,在平原君看来,五座城池不算什么。
可这五座城池落在琼王的眼里变成了五个响亮亮的巴掌。因此苏仪也窃喜了,窃喜他又有了蹂躏允国的机会,哪知这时子兰站了出来,抚平了琼王的怒气。
因为子兰带来了苏琴的手信,一封安抚的手信,信中只有寥寥数字。“稍安勿躁,饕国不久矣。”
在苏仪达到昭阳的这一天,天空阴沉,仿佛为赵无寒的离开在伤痛,赵无寒没有亲自去接苏仪,而是来到了菊锦园。
“我要回鱼川了。”
苏琴依旧是淡淡的笑意,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嗯,你陪我吃了两年的饭了。”
赵无寒楞了一下,忽然大笑。“是啊,去年的丰都今年的昭阳,不知明年是不是还在一起吃年饭呢?”
“我倒是想,只怕赵老夫人会来找我的茬了。呵呵”
赵无寒凝视着苏琴,郑重地回道。“那就嫁给我,和我母亲一起吃年饭。”
“无寒你开玩笑吧。”苏琴讪笑道。
赵无寒摇头,急切地拉住苏琴的手。“我是说真心的,难道你看不到我等了你好几年了。”
苏琴想抽出手,奈何赵无寒拽得太紧,虽说有些心疼他,可毕竟两人只是朋友,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牵扯,垂下眼,狠绝地回道。
“你知道我的心思。”
“那又如何?难道你要等他一辈子?”赵无寒有些失控。
苏琴抬起头,神色复杂。“不是,只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是别说了吧。”
赵无寒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几步转头对苏琴笑了笑。“我失态了。我还是会等你的。”
苏琴别过脸。“遇到心仪的姑娘就赶紧娶回家吧。”
赵无寒笑着摇头。而他离开时的笑脸让苏琴心中更难受,如果不是自己擅自主张用美人计,那他再不会见到自己,也不会对自己有念想,这个男人等了她好几年了,竟然在以为她死了以后,发誓终生不娶,几乎吓得赵老夫人晕厥。
不知何时,智若已经站在她的身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作茧自缚了。”
苏琴转身愤怒地望着他,忽然听他又说道。“其实武安君这个男人做你的夫的话,还是不错的。”
“智若哥……”婉宁惊讶地望着智若,她刚刚过来,正巧与赵无寒打了个照面,赵无寒似乎除了苏琴以外,对其他女人都不甚在意,这点让婉宁也极为佩服。
“婉宁你过来了?找主上是吗?。”智若淡然地问道,也不等婉宁回话,直接转身朝后院走去。
婉宁咬了咬唇瓣,不甘地望着后院,苏琴见状叹了口气,这两人注定是不可能的。难为婉宁的死心眼了。
“主上可否还记得那祖母绿宝镯一案?”
苏琴点了下头,拉着婉宁走回藏香楼。“进屋说。”
“查下来,霜雪似乎是主谋。”婉宁还没落座就说道。
苏琴楞了一下,婉宁解释道。“霜雪是妙仙楼一个青倌,至于包*她的人,恕婉宁无能,还未查清楚,只知道这个女人性子淡薄,极少与人争风吃醋,只是那镯子一案跟她关系甚大,根据下面的人报来,属下猜想霜雪极有可能是主谋。”
苏琴的脑海突然想起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不就是妙仙楼当家媚娘口中说出来的,当时讽刺妍妍脑袋不灵光吗?
随后便听到婉宁说道。“妍妍带媛媛去看霜雪,想来这件事跟他们俩的关系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