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兰死了,王镣有一种抽离全身力气的无助,虎视眈眈的星国凭心情好坏,时不时侵袭边境,这让他实在很忧虑,更让他思念某个已嫁作人妇的女人。
然而使他侥幸的是,星絮登基没有念及旧事对他开战却对丰国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一丝窃喜带着占便宜的心态,密切地关注此事。若是丰国被打得差不多的时候,自己再趁火打劫,也许还能分到一杯羹,他这样的举动却为后来抱上星国的大腿,有了前奏。
与此同时,心急火燎的奇王派出奇王子颜奎出普菩,想必也是为丰国的鸡毛信,因为奇王也收到了鸡毛信,正举棋不定,到底要不要出兵,固然要与作为发起合纵国的允国进行商讨一番。不是他们不信任饕国,而是饕成公太让人心寒了。
一边让申阳君唆使大家合纵,一边又想与星国结成儿女亲家。饕成公的妹妹于氏初嫁饕国肖大夫,而后,肖大夫病故,饕成公便将肖氏送给星源做夫人,可星源死了,原本王镣依照苏琴的建议,派人提亲欲娶肖氏,哪知饕成公给出的意见是,肖氏自觉自己是不祥之人不愿嫁给王镣,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
谁知此后,饕成公竟派人探问星絮口风,是否愿意娶肖氏过门?这肖氏虽是二嫁寡妇,可传言肖氏不比那玓瓅居的苏小小差劲儿,不仅容貌艳丽,加上嫁过人,可谓风韵独特,哪里是未过门女子可相比的。换做其他男人早是乐意点头,把肖氏娶回家。
可那星光帝偏偏不感兴趣,甚至对前来带话的使者说,一介风流寡妇,他不喜欢,万一再给他戴个绿帽什么的,更是侮辱星国王室,再说,这个寡妇连克死肖大夫与六公子星源,他的命不够硬,无福消受。
顿时那饕国大使也怒了,你不要就不要了,为何还说些恼人的话,结果那使者很是没头脑地顶撞上去,说星絮的母亲早已把星国的王室辱没了,看到那使者大义凛然,不怕死的模样,星絮的脸上竟出现奇异的笑容。
待饕国大使骂完以后,涵养极好的星光帝拍手称道。“饕国有如此骨气的人,可谓不亡,朕登基以来,还未为朕的母亲燕枫夫人正名,那过去的往事,若是饕成公稍有打听,自然知道其中曲折,而你不明不白地对朕的母亲进行侮辱,休怪朕对你饕国无情。”
于是饕国使者当场就被车裂,那四分五裂的尸体甚至没有给留下,让人剁碎全部喂了狗。饕成公更是修信给星光帝赔礼道歉,姿态之低,甚至割城以赔罪,再也不敢提妹妹再嫁一事。星光帝的母亲到底有没有私通外臣这个事情,不管是否真实,却也无人再敢提及。
而星光帝的行事狠辣却被众人传得沸沸扬扬。因此,星国攻打丰国,人人自危不敢为其出兵。此时的允惠公也拿着鸡毛信忐忑不安,如同握着定时炸弹一样,带着询问的眼光朝众位大臣望去,个个都赶紧低头不语,唯有凤骏坚定地望着允惠公。
“大王,这兵,不出也得出,若是大王不出兵,天下人怎么看待大王,到时大王落得一个反复不仁,只怕就无人才前往普菩,真到那时,允国离亡灭不远矣。”
说着就单膝跪地请战道。“臣愿率兵十万前往丰国。”
“平原君,你我如同手足,父王曾待你不薄,依你之见,这事该如何?”允惠公没答应,转身询问平原君。
他那期许鼓励的意思,让皂承不得不迎合说道。“若是出兵,先不论成败,那粮草,将士,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者,就算成了,允国出兵必定要经过琼国的嘉峪才能达到丰国地界,那琼武王的态度暧昧,只怕半路给我们设置什么阻碍,那时就怕得不偿失了。”
原先平原君与长源君凤骏因为年前那场战役就有些面和心不合了,而允惠公要平原君如此,颇有挑拨之意,皂承愿意顺着他的意思,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得罪凤骏,他也不愿。果然凤骏的脸色阴霾,依旧单膝跪地,谁知允惠公一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一句拖沓下去。
众臣起身告辞之后,凤骏拦住了皂承的去路,话中有话地说道。“皂承,你这是何意?”
皂承佯装不懂,迷茫地望着凤骏。“什么何意?”
“你是不是以为有苏琴在手,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凤骏直言点破,倒叫皂承有些不悦了,原本之前两人就有些心不合。按照苏琴的想法,美男的朋友应该也是美男,对于皂承有凤骏这样一个挚友,一直很难理解。
如今感谢她那张乌鸦嘴,凤骏终于在无数次对比中,使得平原君遥遥领先,名誉颇得人心,而他这个有着赫赫战功的长源君竟是不如一个靠色相上位的男宠,于是苏琴所说你们不是一路人,早晚要分道扬镳,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皂承紧抿的嘴唇显示他的怒气,而凤骏却是一甩衣袖气愤离去。此时平原君府邸,早已有人告诉苏琴朝堂上所发生的事,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日为苏大送信的小厮。
苏大依旧住在云客来,不急不躁地等候,在他认为苏琴是主子,主子什么时候走,他是没有资格过问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人把消息传回东都。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苏琴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忠诚那么简单,尤其在东都领略了当地各种民族文化以后,那种最初的迷恋变成了仰望。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很能干,在她的提议下,整个云国也就是所谓的魂国,土地公有化,所有的农民有地种,所有人都有房子住。商业上反对垄断,几乎整个国家的商人都遵循条例,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本事。当然他永远不会知道,苏琴所做的不过是照本宣科。
就在允国是否出兵的问题上,大臣们各持己见,隐约分为两派,一派以凤骏为首的主战派,一派以皂承为首的反战派,允惠公高深莫测,各方都不偏袒,让人实在难以猜透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其实他也是一筹莫展,出兵,引火烧身,不出兵,道义不存。
战国江湖上讲究的就是道义二字,虽然道义之下皆为利,可无论如何还是无人敢当了*子不立牌坊,这是潜规则,地地道道的潜规则,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敢冲破。
历史的关键时刻来了,奇王子终于抵达普菩,而他并未前去告知允惠公,第一时间来到皂承府上,唐突地要拜访平原君夫人,惹来了皂承的白眼。
自己的老婆是你们想看就能看的吗?于是颜奎被轰了出去,皂承丝毫没有念及昔日两人的交情,依苏琴邪恶的想法,必定是皂承把颜奎XXOO。有趣的是略显疲倦的皂承将苏琴拥在怀中,试探地说道。
“颜奎来找你,被我赶出去了。”
苏琴点了下头,头也未抬,手指正在运作一种叫刺绣的玩意,据说嫁为人妇都要懂得这些针线活,前些日子听那些经常到府邸走动的大臣妻妾说,这玩意要不会就得让别的女人给自己老公做,做着做着就多了个姐妹。
所以苏琴的小女人心态还是有的,不甘落于人后也不想自己多个姐妹,虽然皂承从前告诉她,只有她一个夫人,碍于两人都不敞心,她对此还是难心安,一想到苏大的等候,她也在考虑何时跟皂承坦言,对于皂承会不会跟她走,她也没有底,只得过一天算一天。
半天不见她回答,皂承有些不乐意地将她抱得更紧,却听她训斥道。“别挨这么近,一会被针扎着。”
皂承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正努力地做着什么,对于他的妻子,始终是那么神秘那么有趣,此时竟然弄块布在绣着什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不出我在绣菊花吗?”。苏琴惊讶地抬起头反问道。
皂承无语了,事实证明他的妻子不是万能的,刺绣这个活儿实在不适合她,就在他低头刚刚吻了妻子的后脖,门外就响起了颜奎那洪亮的嗓音。
“苏小小,你哥来找你了……”
苏琴这下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儿,抬头无奈地对皂承笑了笑。“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颜奎被下人带进来的时候,皂承依旧保持抱着苏琴的动作,在他看来两人极为亲密,心中的那一丝丝觊觎,就在这时完全泯灭了。
然而贵公子的礼数还是很周到的,非礼勿视地对二人行礼后,这才落座一旁目不斜视。苏琴也有些尴尬,怎么也拂不去皂承的手,只好任由他给颜奎大秀甜蜜,如同一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一般。
“苏琴,不知你是否还记挂你我情意,虽然上次大家闹得不愉快,是我逾矩了,我仍把你当成亲近的人,眼下我有一事求你。”
皂承的讽刺截然而出。“求她给你当妾室?不好意思,殿下,苏琴已是我的夫人了。”
颜奎脸色尴尬,转开话题地说道。“平原君,允惠公对出兵解救丰都是何意向?”
“你是找我的还是找我夫人?”皂承不答反问,落得颜奎更是不知所措。只得悻悻回道。
“找你们夫妇。”
苏琴笑了,不等皂承作答便对屋外的下人吩咐道。“取些茶点,上茶,不要失了礼数,来者都是客人。”
皂承不屑地冷哼一声。“他这样对你,你还给他好脸色。”
“他是我哥哥。”苏琴沉下脸。
颜奎眼中有些闪光,对于这个哥哥的称呼,此时不知是喜还是悲,突然皂承一句话便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允惠公虽然没表态,但他应该是倾向长源君,不日便会出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