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怀才不遇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穷的响叮当的人,如果一个人把两项全占了,那他的人生也算到头了,一辈子还能指望啥?作为屈臣的门下客,张禄算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到昭阳出使,为他没指望的人生狠狠地搏一次。
可他却没想到这趟回去以后,他被泷襄王召见了。难掩激动心情的张禄却不知泷襄王是憋着一肚子火气准备朝他喷发。至于泷襄王为什么憋了一肚子火气?想来是跟云孝王有一定的关系,他的这个庞大的邻居此时虽然没对他做出什么危险行为,可当初将此人绑架送至鱼川,还是他亲自干的好事。
于是肝火旺盛的泷襄王,在对自认为无辜的张禄一通咆哮之后,挥手将此事丢给屈臣处理。然后疑心颇重的屈臣把张禄关了起来,打得遍体鳞伤,反复问一个问题。
“张禄,你是不是琼国派到我国的奸细?”
而张禄反复摇头说着不是,最终屈臣忍无可忍地提醒道。“既然你总说你不是,那琼王为何要赠你牛和酒?”
张禄恐慌地解释道。“琼王原本想拉我为他效力,可我没有答应,就是想着自己的国家……”
“你撒谎凭你一个小小的门客,琼王还会拉你为他效力?他怎么不找我呢?一定是你通奸琼国,潜伏落城为琼国传递重要信息。”
张禄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舌头变得没用,无论他怎么解释,一盆脏水泼在身上,一顶叛国的帽子盖在头上已经成了不容辩解的事实。然后被拷打奄奄一息的张禄,最终接到处死的命令,一个人活到这个份上也真是悲哀到极点,简直算是背到极点的倒霉鬼。
人生的第一个际遇就由此处开始了,是人都想要活着都不想死去,张禄求生的感染要处死他的那个刽子手,作为一个刽子手他是不应该被情绪给感染,可张禄是谁?张禄那根没有被打烂的舌头和刽子手说了一通以后,从怀里模出一块碎银子,颤颤巍巍地递到那人的手中。
最终他活了下来,登上去东都的马车。命运的关键时刻就让一个贼著名的人与张禄在东都相遇了,然而在他们相遇之前总是有太多的错过,好事多磨也就是这个理儿。
可是为什么张禄是去东都呢?因为云国临近泷国,而他身上已无多余的盘缠了,去东都是他唯一的选择。东都也在招贤纳士,但是没有招他,因为须谷亲自接见了他。
在三分之一柱香以后,须谷拍板而起,誓言旦旦地对他说道。“张兄惊采绝艳,小弟定会将你推荐与大王,你便安心在驿馆住下吧。”
这一住就住了一个多月,而须谷仿佛人间消失一样,无论如何他求见都见不到,心灰意冷的张禄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驿馆,打算离开,这时却发现自己没有银两结账买单。
问题来了,张禄在东都无亲无故的,谁给他买单,正与驿馆的管事纠缠不清之时,苏仪那胖胖矮矮的身躯出现在他的眼前,从气势上便让张禄和驿馆管事自觉地退于一旁,以往不做好事的苏仪今天不知抽了什么风,为了张禄停下脚步询问一番之后,很是大方地把张禄的房钱和饭钱全给解决了。
“谢大人恩惠,他日若有机缘,定当报答,敢问大人名讳?”张禄礼道。
苏仪摆了摆那白胖的爪子不甚在意地说道。“不用了,当年我也有这样的境地。”
张禄执意要问他的姓名,苏仪身边的随从怒道。“我家大人的名讳也是你问的?受了好意就赶紧离开。”
说着那随从就要上去揍张禄,却被苏仪拉住了。自从苏仪得知苏琴的真正身份以后,他算是收敛了不少。
“我叫苏仪,还有事吗?”。
张禄苦笑摇头,再次行礼谢恩以后背上包袱转身即走。他要去求见云孝王,他相信以云孝王的眼光一定会赏识自己的,对于须谷,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心思。
然后他遭遇了人生又一次的低谷。云孝王繁忙,举荐或是自荐贤能的人去找须谷,他不得不在须谷的府邸徘徊,如同失恋的小青年一样失魂落魄,仿佛没了妈**孩子一般惊慌失措。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张禄终于等来了须谷。
须谷的马车刚停在府邸门口,张禄就赶紧迎上去,卑微着脑袋,就差屈膝下跪了,谁知从马车上下来的却不是须谷,而是苏仪,正当张禄失望地准备走开时,须谷从府邸出来朝苏仪迎了上去,笑意满满,如同当初迎接他一样。
张禄适机地冲上去喊道。“须谷大人……”
苏仪与须谷两人同时转身,须谷一脸铁青,心中思附这个男人怎么还没有离开东都,而苏仪却是有些诧异地望着彼此,只听张禄对两人拜了拜问道。
“须谷大人,张禄前来拜见,你府邸的下人却不让我进入,我是来问须谷大人,大王何时能见我一面?”
须谷看了看苏仪,对张禄笑道。“张禄,你先回去等等,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可是,大人,我……”张禄想说自己已经无银两可以等下去了,但碍于面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就算他再傻也能看出须谷的敷衍,想来他是看不起自己的才学。
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怀才不遇也就是如张禄一般引不起别人的共鸣?当然这话还为时过早,其实在须谷见过这个男人第一面以后,他便为这个男人惊才绝艳,而云孝王的身边只能存在一个须谷,已然容不下另一个张禄了,在考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须谷做出了屏蔽张禄的行为。
苏琴不再是整天滚打在底层中层的草根知识分子,她已是归回到一国之君的坐位上,哪里知道一个叫张禄的男人将会影响西原的政局?此时一脸落魄的张禄游荡在街头,找不到他的归宿,迷茫地望着路的尽头,似乎他的路也到达了尽头。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的内心充满了仇恨,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报仇,他以为他可以在云国一展拳脚,谁知却迎来如此大的打击,他不知道他是该留下还是继续寻找合适他的地方。就他最迷茫的时候,苏仪那胖胖的身躯如同圣母玛利亚降临一样落在他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禄?”
张禄迷茫地转过头望着他,如同行尸走肉地点了点头,只听苏仪咳了一声后才说道。“我记得你说你要报答我?”
张禄又点了点头,依旧未吭声,苏仪好笑地对随从点了下头,继而说道。“我想你现在也没地方去,不如先跟我回驿馆如何?”
张禄还是点了点头,他自己此刻还处于寻找落脚点,突然反应过来感激涕零地回道。“大人,你实在太客气了,有朝一日,若是禄寻得功名定当报答。”
苏仪摆了摆手,目光望向耸入云霄的云山,声音飘渺地说道。“年轻时我也很落魄,跟了一个主子,她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就算后来我们敌对了,但她曾对我说过的话,我还记得,当时她问我是几等士,我没有回答她,而她却给了我一本奇书。”
张禄正听得入迷,苏仪却戛然而止,带着他坐上马车一声走吧,停止了对过去的回忆。
当夜两人秉烛夜谈,苏仪与张禄越谈越起劲,目光灼灼其华,对这个男人的赏识哔一下上升到奇才级别。张禄说当今天下为星国大尊,而云国不知其深,弊端在于云国封闭许久,就算实力雄厚依旧比不上底蕴颇深的星国,琼、允、奇稍次之。
想要打破僵持的格局,必以变革为上上之策,如今云国的须谷上大夫也是一个人物,云国急于蜕变已着手变法,那云孝王着实厉害,若是星国奋起而行,自然与云国在将来会有一争,如今就是看谁跑得快。
苏仪拍手称快,不管是他还是星光帝早已看到这个弊端,只是如何变革却没有主见,均是效仿云国某些政策东一点西一点地做下去,效果不及云国所实行那么系统,而张禄一言让苏仪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触。
翌日,张禄这颗奇葩就被苏仪加急地送回鱼川,说是等他在东都办完事情便回去寻他,虽然张禄有些担忧,但他除了能抓住这次唯一的曙光再也别无他法,仿佛随波逐流的浮萍唯有苏仪这泓清水的推波才能让他到达权欲的大海。
苏仪自然有他的考量,作为一个称职的星国大臣,他为星国引进人才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而这一次能找到张禄这个核武器,纯粹是机缘巧合,如此这般他便担忧云孝王也就是苏琴见到张禄以后,不放人可怎么办?
于是,他便火烧地将张禄送回鱼川,而张禄却是惴惴不安地上路,生怕一切又是竹篮打水。此时星、琼、丰、饕四国使者纷至沓来地向云孝王求亲,丰厚的彩礼看得众大臣祭司们目瞪口呆,心中一直揣测这些使者是打算把王家的女子嫁给云国的谁?他们的大王是个女人怕是无法消遣这样的艳福。
哪知众人知道这些人的意图以后,呲牙咧嘴地骂这些人是狗东西,算盘打到他们大王的头上来了。一时间众说纷纭,各自带着利益地发言,一部分赞成结亲,一部分反对,赞成的代表以祭司为大多数,而反对的便是须谷为首的新贵大臣们。
有一个人很有意思,他便是智若,只有他一言不发,目光清澈地望着苏琴,而苏琴也是平静地望着吵成一锅粥的众人以及挂着讥笑的使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