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奇怪,前一刻两人红眼争执只差不置之死地不罢休,下一刻便把手言欢,夫妻如此,挚友如此。在多年以后,颜奎回想今天与苏琴的相识,苦笑不已却不曾后悔地印记他生命最灿烂的美好。
苏大苏二举手抱拳对颜奎说道:“殿下,得罪了。”
黑起不由分说地直接一腿霹去,当三人正围攻颜奎时,苏琴从怀里模了出一锭银子,对胖子苏仪耳语几句,然后瞄准颜奎就砸了过去。砸的同时,对那三人喊道.
“快闪开……”
迅速带着四人往笔直的大道上奔去。颜奎灵敏地手中一接,看到是一锭银子,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跟着追上去,只见苏琴一人站在街道中央,另外四人早早听从她的指令离了几丈远。
颜奎上前拉住她,苏琴反抓住他。大喊:“抢钱啦!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钱了。”
来往的行人纷纷停住脚步,快速朝这两人围拢。无论在什么时代,人的好奇心都是人性的首屈一指,看热闹便是这好奇中的一种直白表现。只听围来的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
“世风日下啊,真是看不出。”
“就是就是,看起来仪表堂堂,竟然是个强盗。唉……”
颜奎的小宇宙无法隐忍,轰然爆发,作势就要伸手给苏琴那张嘴巴一巴掌。苏琴见状机灵地又大声喊道:“哇呀,抢钱的人还要打人了,救命啊……”
这时,正巧一个富家小姐掀起轿帘子,啐道。“真是不害臊!”
接着唤她的丫头说。“还不去报官,”
说话间,那富家小姐的眼神便在扫到颜奎的那一刻直了。一刻钟不到,围观的群众就被赶到的官兵驱散到一边,带领官兵的捕头,不去管颜奎与苏琴,单单跑到那富家小姐身边,深作一揖,苏琴当下就心中感叹。十足的人才啊,瞧那弓于九十度的腰肢,典型的马屁精。
没等她感叹完,只听那富家小姐一声娇喝。“去把那个少年给我抓起来。”
苏琴一听便楞住了,丝毫不放机会地大喊:“天呐!这是个什么世道?当官的都是怎么了?强盗不去抓,竟来抓良民。”
本是上前准备抓捕苏琴的官兵听此话而踟蹰不前,纷纷扭头望向那个刚刚腰板挺直的捕头,未等那捕头示意,苏琴急忙抓住机会上前距离富家千金三四步远,捕头警惕地站于那女子身前,有意挡住防范苏琴。
“你想干什么?”
苏琴微微颔首。“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衙差吗?。”
此时,苏琴才看清这个女子长得玲珑泼辣,一双凤眼尾幽幽上挑,薄唇不耐不屑地轻撇,微微上翘的鼻头无一不显示她的傲慢。未见她回答,只听她自问自答。
“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强盗是谁?乃冠名天下的奇国王子。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王都落城知府的侄女。”
苏琴一听不怒反讥笑。“原来王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当强盗,官家的千金就可以横蛮不讲法理。”
一听这话,围观的人群嗡嗡作响,那富家千金抓狂地尖叫。“还等什么?快把这刁民抓到衙门去给我叔叔庭审。”
黑起协同苏仪苏大苏二四人见状,只称不好,便要上前去,谁知苏琴扭头给四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面对着颜奎,笑得诡异,只听她的话却是冲着官兵戏谑。
“各位官爷还等什么?都是吃国家饭的,不听令的话,就没法混了呀,还不前面带路。”
一个胆大的官兵上前,将苏琴手捆之后,押着往前走,耳边传来那富家千金做作软软的声音。“殿下也得麻烦你帮忙回去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了,奴家相信你是遭人陷害的。”
法律严明,在有的时候只是针对平民老百姓。定一个人有没有罪,不是法律说了算,而是人说了算,尤其是这种纠缠权贵的罪行里,往往无辜者成了替罪羊。然而大多数时候眼见未必属实,可睁着眼说瞎话的倒是不少。
颜奎对于这个女子的示好,没有半点好感反倒略有些厌恶地与她保持距离,被官兵押前的苏琴,却让他不得不博彩。
即使要去见知府,他也只是个人,不会因为他知府的帽子也变成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但是往往某些人总是因为“帽子”而变成了一个掌握他人生死大权的神。尽管苏琴不担心,不代表她的四个家臣不担心。
于是刚到知府前,那四人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拦住颜奎,苏仪惶惶开口求道:“主子性情顽劣,与谁都毫无罅隙的开玩笑,未曾有害人之心。”
见颜奎默不作声,面不改色,苏仪再次说道。“天下莫不称赞奇国王子宅心仁厚,切莫为了一个玩笑折了一个人的生命。”
苏仪不敢用名气来威胁他,但是对于这个王子诸多传说中,无一不是对生命的敬畏与热爱。颜奎依旧不做声,只对苏仪四人微微点了下头,轻得似乎四人怀疑自己眼花。
这时那自称知府侄女的千金小姐,压住不耐地提醒颜奎。“王子殿下还请早些进去把事情弄清楚,还殿下一个清白。”
说着扭头对那四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颜奎转头再次看了一眼苏仪,转身踏进府衙。
大堂上,苏琴被押来跪着,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也不乐意跪这王八羔子当官的,实在是苏琴太过识趣,未等那衙役按她下地,看见知府打着哈欠进来,还未拍打惊堂木,她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
“大人冤枉啊……”
哪知这知府也不算蠢,能坐到王都开衙门的位置上,智商自然不低,只听他略作威严地反问。“堂下所跪何人?为何说你冤枉?”
苏琴一听便赶紧凄苦地磕头。“回大人,小人苏琴。小人实在是冤屈啊,本被人劫了钱财,还被押来说有罪,小人哪里不冤?”
这姓王的知府一听此话,反倒懵了,连忙吩咐衙役上前将事情原委说清楚,越听越不是滋味,再一看,那侧坐旁听的侄女让他更是有些恼烦,扫过站于堂中的颜奎,心下暗叹不好,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不仅仅是个人问题,还事关国家问题。
当下只得硬着头皮睁眼说瞎话,将这少年关押。“堂堂的奇国王子,什么没有,怎会缺你那一锭银子?定是你在胡诌,来啊!大胆刁民,给我收押候审。”
谁知,苏琴嘴角轻撇,站起来大喝。“且慢!大人,容小人问三个问题,你若给的了小人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天就遂了你愿,你若给不了满意的答复,那莫怪小人了。”
“你想怎样?”
这姓王的知府一听此话,便不是傻子,猜测这少年怕是来历不平,碍于官威只得迎头顶问。再看苏琴,只是笑得胸有成足。亦不多说,让人留有无数想象空间,直奔主题地转头问向颜奎。
“王子殿下,那一锭银子可是在你手中发现的?”
颜奎点下头回答道。“是!但是,这银子是你扔给我的。”
苏琴围视在场所有人。“有人会扔银子给你们吗?。”
大伙一听此话,面面相觑,吃饱了撑的傻子才会干这蠢事,这些小声的议论,反倒让这王知府的眉头越蹙越紧。
“第二个问题,大人请问贵国是否有这么一条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知府不吭声,眼神阴鸷地望着堂下这个让他为难的少年。倒是他身边的师爷不合时宜地开口答道。“整个西原地区都应该有此律法吧。”
苏琴的唇角扬高,伸出食指晃了晃。“最后一个问题,若是官员包庇或是妄判案子,那么请问一旦被曝光披露的后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