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麻烦从来都是自找的,最初的原因也不过是利益问题。星絮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不重要,因为这个人本来就喜欢四处乱跑,但是他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吃饭?为什么她的食物必须分他一半?难道连床也要分出一半?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无耻可爱的星絮同学赖在苏琴房间的椅子上看着她。“苏琴,你说我们算不算他乡遇故知?”
“我们算故知吗?。”苏琴反问他。
星絮捻了捻袖口。“怎么不算?这是缘分,你知道吗?其实我挺看好你的。”
“那你当初怎么不留我,却留了苏仪呢?”苏琴不着痕迹地问他。
“那是因为苏仪肯定对父王的胃口,你嘛!哎……”星絮怅然叹气地模样引发了苏琴的好奇。
“我怎么?”
星絮起身模了模琴案上的断琴说道。“许久没听你弹琴,不如你弹一曲以慰我思曲之心?”
“为何?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弹了,再说。”星絮无赖地央求。
此时门外有人喊道。“苏琴苏大人在吗?。”
“谁呀?”苏琴应道。
“孙书彬前来拜访。”
苏琴与星絮两人面面相觑,这孙书彬挺有意思的,才见她一面就来拜访,实在让人不能不有些遐想,虽说心中疑虑甚大,苏琴还是走去把门打开,孙书彬儒雅有礼的模样让苏琴很不好拒绝,只好让他进来,却在他看到星絮也在的时候,面色一沉也略显不喜。
“原来九公子也在。”孙书彬与星絮打了招呼,谁知星絮极为有意思,当着苏琴的面就不给他面子。
“怎么?我就不该在吗?。”
孙书彬讪笑道。“那到不是,只是这会儿要吃饭的时间,想必九公子不是玓瓅居就应该在云客来。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罢了。”
“孙客卿有事吗?。”苏琴打断这两人的夹枪带棍。
孙书彬闻言,不再理会星絮转头对苏琴客气道。“书彬想请苏大使吃顿便饭,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
没等苏琴同意就听星絮说。“有人请吃饭干嘛不去,走吧苏琴,本公子也饿了,正好陪你去。”
孙书彬有些为难地扫了一眼星絮看着苏琴,苏琴笑道。“九公子不忙吗?。”
“不忙不忙,为闻苏琴曲,再忙也不忙。”星絮打趣道。
见此,孙书彬也不好多说什么,当下带上两人前往云客来酒楼,说起这云客来,还真是客人如云,就连门口都排着队等位置,整个昭阳酒楼唯数这云客来首屈一指,当然孙书彬请吃饭,云客来的老板还是很给面子,早早就留了包厢,所以三人也不含糊登上楼梯朝着包厢前去。
却楼梯上巧遇一女子,额间一颗指盖大的朱砂痣,柳叶眉下细长的凤眼,隆鼻薄唇,打扮妖娆,身穿红色轻纱,淡粉色的抹胸前一枝金线刺绣红梅,飘逸的粉色罗裙下一双精工细绣的美鞋。根据她的穿着苏琴不难推想此女出自青楼,果不然孙书彬偏头似作不熟,而星絮却面色如常与她打着招呼。
“哟!凤香,怎么生意做到云客来了?不在你玓瓅居呆着跑这来做什么?”
被唤作凤香的女子抬眼看向孙书彬,冷笑一下,侧头对星絮福了福身子。“九爷可是好久没去光顾了。媛媛可念得紧啊!”
“改日去,改日去,没看到有事吗?。”星絮说着就拉起凤香的手拍了拍,扭头对苏琴说道。
“改天你也跟我去玓瓅居瞧瞧,那儿的美女可真叫集天下之最。”
凤香见他对苏琴说话不由地问道。“这位小哥儿是……”
“苏爷,奇国来的。”星絮介绍到。
两人说话均将孙书彬排除在外。苏琴对凤香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打量孙书彬,心中揣测或许这凤香怕是孙书彬包养的吧?
“苏爷,九爷,孙爷,凤香先行一步,你们慢聊。”
孙书彬慌乱地四处打量,匆忙点头,随后跟着领路的小儿朝前赶紧进了包厢,惹得苏琴星絮暗笑不已。
一进包厢,孙书彬早已恢复神色,等候两人落座后,跟小二吩咐完了,最后才坐下。“苏大使,唐突邀请你共餐,还请见谅。”
苏琴微笑点头不语,又见孙书彬开口说道。“听说苏大使是魂国人,无意中走出魂国回不去了。”
“难道你想无意中走进魂国出不来了?”不等苏琴开口,星絮就揶揄道。
孙书彬无视他的存在。“书彬只是好奇罢了,鑫琅的朋友说苏大使才高八斗,博古通今,很久以前就有结交之意,苦于机会时间,待到如今书彬只好唐突了。”
苏琴依旧微笑摆头说道。“孙客卿太抬举苏琴了。”
“哪里哪里,苏大使少年得意本该如此,书彬并未半点抬举。”孙书彬一个又一个的高帽子给苏琴戴了上去,不由地让她心中骇然,这厮是打算做什么?
“苏琴哪里比得过孙客卿?年纪轻轻就已经名扬整个西原。凤庄门下的能有几个差劲?”星絮插言进来,却见到孙书彬眉头微微蹙起。
“世人都谬赞了,即使凤师傅门下也有劣徒,只是世人不知而已。你我当年还算同窗也叫人惋惜啊……”
一听这话,苏琴大致也猜到为什么这两人不和了,想也对,两个同学好友一个出人头地,一个不被待见,性情上也不对胃,两人的关系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当下起身对二人举手作揖行礼。
“两位。这饭还是两位相惜同学之情慢聊慢吃。苏琴不适先行告辞了。”
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孙书彬目瞪口呆,见过不给面子的,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星絮却赶紧起身拦住苏琴。
“本公子不说就是了,你恼什么。真是的,一点风度都没有。”
苏琴闻言笑起。“两位唇枪舌剑,我是怕扰了两位的雅兴,我又不是君子,干嘛要风度?”
孙书彬一听笑了起来。“苏大使乃真君子也,是书彬和九公子扰了苏大使,苏大使还是吃完便饭再走如何?”
苏琴见状点了下头,星絮赶紧坐在她的身边保持安静,小二将菜上了以后,孙书彬也不再打听询问魂国情况,只和苏琴言谈各国风土民情,生活趣事,而星絮时不时地插言一两句,突然星絮开口提出的要求让苏琴很为难。
“苏琴,你上次给我们说的故事,还有没有?有的话再来一个。”
“这不好吧?大家在吃饭,说了那种故事谁还吃得下?”苏琴白了他一眼。
孙书彬也好奇了。“是什么故事?”
星絮斜看着他,讥笑起。“你听不得,你听了就吃不下饭的故事。”
话头再次对着苏琴。“我上次看你不是吃得挺香的,又不会影响你,怕什么。”
“你是不是无聊了?”苏琴不答反问。
孙书彬闻言。“但说无妨。”
苏琴很无奈地叹口气。“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据说有两兄弟去乘船,哥哥常年奔波所以坐船如同陆地行走,而弟弟就不行了。船一开就晕得不得了,最后忍不住要吐了,刚巧船工路过就给他一个纸袋子,让他吐在里面,别吐在地板上,一旦吐在地板上的话,只怕银子要赔不少,一听这话,哥哥赶紧把纸袋接来递给弟弟,呕吐声一波又一波,船上的其他人都掩鼻远离。”
说到这的时候,孙书彬的脸色有些难看,而星絮却手指轻敲桌面。“干嘛不说了?”
苏琴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嘴巴里慢慢地咀嚼,直到咽下肚子,端起酒杯举手敬向两人,一干而尽。“这时,弟弟竟然把纸袋都给吐满了,哥哥着急了,赶紧再去找那船工,待他回来的时候,只见所有人都吐了。”
孙书彬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何?”
“哥哥也问为什么?”苏琴笑道。
接着她又说。“弟弟回答他,见哥哥迟迟不归,弟弟要跑到船边再吐已经来不及了,伸手又无纸袋,只好把吐的先吃下去,接着再吐。”
孙书彬恶寒,星絮狂笑。“苏琴你怎么这么有趣,哪里来的这些笑话。”
“不过道听途说而已。”说着苏琴又开始吃饭夹菜喝酒,只有孙书彬在一旁对着食物难以下咽,星絮得意地对苏琴悄然一笑,暗自竖起大拇指。
三人餐后,孙书彬先行抚胃告辞,星絮随着苏琴走在允国政府招待所的路上。“你的故事很有创意,下次见到他再继续说这样的故事,看他还敢不敢请你吃饭。”
“没人请我吃饭了,难道你请我吃?”
苏琴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踏进住处的门。谁知星絮跟着踏了进去,苏琴不解地扭头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咱俩关系这么好了,谁跟谁呢?”星絮痞痞地歪嘴笑起。
苏琴不悦地蹙眉。“九公子,你就不怕他人说闲话?”
“世上谁人不说人,怕什么?”星絮不予理会径直朝苏琴的内室走去,和衣往床上一摔,闭眼睡觉了。
无奈的苏琴只好暗叫倒霉地朝屏风后梳洗一番,朝睡榻上靠去,夜里更加燥热,苏琴迷迷糊糊地起身将窗户打开,一丝凉风吹来,心情舒畅几许,转身对着床倒了下去。
一个青葱玉翠的世界在苏琴的梦里展开,母亲身着西原民族特有的长袍服饰与身穿西装的父亲站在长满绿草的山坡上对她招手,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宽袖的男子,一脸忧愁地望着她。她朝着父母的方向奔去,却被这个白衣宽袖的男子拽住,扭头一看,只见他唇红齿白,浓眉轻蹙,两腮略瘦削,高昂的鼻梁也跟着蹙眉皱起,如狐狸一般的双眼透露着无尽忧伤,见她转身看他。
他便对她摇头瘪嘴,苏琴楞了下,这不是智若吗?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转眼间,伸手拉住她的人的面容竟然缓缓地变成英挺的剑眉,希腊鼻梁,凤眼凝视,唇角微翘的星絮。同是美男子,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心跳不由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