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走了十亿黄金,怎么甘心死去?”颜洹的话中有浓浓的不屑。
颜奎面色凝重。“弄不好就是那十亿黄金让她命丧黄泉的?你怎么那么糊涂?就任由她取走?”
颜洹顿时愣住了,见过单纯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孩子。“殿下,那里面可是有你的两亿黄金呢。”
“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颜奎不满地蹙眉,压根儿没去想黄金的问题。
颜洹算是服了他这个堂弟,只好无奈地摇头,直视颜奎问道。“殿下,你对苏琴有多了解?”
哪知颜奎答非所问,喃喃细语。“前些日子,我准备去昭阳跟琼王商量,将苏琴带回鑫琅,反正她在哪里都是五国之相,住在鑫琅也不错,而且还能让我照顾她,若不是父王的阻拦,苏琴怎会……”
说着又气急起来,咳嗽不止,颜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始终不相信她死了,殿下想来还是不够了解她。”
“喔?那你说来听听?我看你又能多了解她?”颜奎的语气充满了不满与不屑。
颜洹也不在意,笑了笑。“据殿下了解,认为苏琴最喜欢什么?”
颜奎模了模鼻子尴尬地回道。“黄金银子。”
“她可有喜欢的人?”颜洹继续笑问道。
颜奎咬牙切齿地回道。“星国的那个软蛋。本殿下就不明白了,那个软蛋哪里比得上本殿下,世人都说苏琴聪慧无比,她怎么就在这上面那么蠢?”
“殿下确定九公子是软蛋?”颜洹微微皱了下眉头。
颜奎愣住了,看向颜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但是颜洹给他的眼神意义,让他顿时了然。“莫非我们看到都是星絮假装出来的?”
“如果那样的话,可见这个九公子城府之深。”颜洹冷笑道。
颜洹问道。“那他听到苏琴离世的消息是什么反应?”
颜奎傻眼了,他一听到苏琴离世就病倒了,一直处于消息闭塞状态,哪里知道星絮有什么反应,提及这个人,想起他在阎罗台碰见那一幕,更是郁闷得不行。
“我收到消息,琼王让人暗访长相酷似苏琴的女子。”
颜奎又一次傻眼了,敢情这些人个个都不相信苏琴死了?他连忙问道。“那星絮是什么反应?”
“没反应。”颜洹嘴一撇,无奈地回道。
接着问颜奎。“你相信她死了吗?。”
“我……我不知道。”颜奎黯然地埋下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颜洹可怜地望着他这个堂弟,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奈何他一往情深,听到她遭遇不幸竟然说病倒就病倒,甚至起了随她而去的念头。
颜洹微微蹙眉,这不是好事,毕竟颜奎是奇国王室的血脉,奇王生子数十年,得了二十多女儿,终于得到这个唯一的儿子却宠得不像话,单纯到不明白权利的黑暗。
真不知道是喜是悲,颜洹摇了摇头,好在他不涉足,也少了很多麻烦。只是他的目的不是在于苏琴的死活,而是苏琴这一死,他的麻烦来了,那十亿黄金怎么办?
颜奎也好奇地问道。“既然苏琴传出死讯,那十亿黄金,你怎么办?”
“她也不算给我绝路,留了相印给我,只是眼下还未有人来问,想来也不久该来人了。”颜洹苦笑道。
正在这时,门外轻敲道。“姑爷、姑爷,夫人让奴婢来寻你回去了,家里来客人了。”
颜洹尴尬地给颜奎行礼,告辞道。“家里有事,我就不久留了,殿下养好身体,有什么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
颜奎拉住他。“帮我找到她。”
颜洹点了下头,不用他说,他也会去找,那十亿黄金的麻烦,他可不想担负下来。
回到府邸的颜洹,一见甄逸站在门口,便嬉笑道。“夫人不是太想为夫,编出这样的借口让为夫回家陪夫人?”
甄逸好笑又好气地嗔怪道。“大祸临头,你还有心情调侃?”
“出了什么事?”颜洹收敛面色,搂过甄逸,一肚子埋怨苏琴的同时也感谢她为自己点明了爱情婚姻之路,真是心情复杂啊。
“饕国的使臣正坐在家中等候家主呢。”甄逸那幸灾乐祸的口吻让颜洹哭笑不得。
“要是家主遭殃,那夫人不就跟着麻烦了?”颜洹跟她打趣道。
甄逸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不甘示弱地笑道。“大不了我改嫁就是了。”
颜洹松开搂住甄逸的手,整了整衣襟朝书房走出,取了相印才赶往前厅,只见使臣恪守有礼地等候,他便拿出相印递给使臣。
“昔日苏相早已将黄金取走,这是他留下的凭证。”
饕国使臣半信半疑的模样,让颜洹无奈地叹气。
“我也不敢私吞这么多的黄金,我已有夫人,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可不仅仅是杀头的罪。我也想拿出来,问题我没有,再者这个事情是苏相强加到我头上,只是我还没接收到黄金,她便已经取走了。”
使臣理解点了下头,带着狐疑准备将相印带走,却被颜洹拦住,以其他国家使臣前来时,作为凭证拒绝了,使臣只好悻悻离开。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颜洹接待三国使臣烦不胜烦,甚至连奇王也拉他去谈话,内容亦是关于黄金去向的问题。当然每个使臣在鉴定相印以后,都带着半信半疑地态度回去禀报。
史上最大最严重,金额数量最高的诈骗案出现了,一个死掉的人玩了一群活人,怎叫人不气愤?在苏琴“死去”的两个月后,整个西原因为这场诈骗案再次轰动。
众人不再关心苏琴到底是死是活,或者说不再关心她怎么死的。众人关心的是这十亿黄金的下落,十亿黄金堆起来都能砸死上百人,怎么就不见了,怀疑的眼神朝阎罗台落去。
无奈的阎罗台只好派出发言人,也就是如今的当家落叶飘。告诉大家,黄金不在阎罗台,阎罗台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位客户买阎罗台除去苏琴,黄金与他们无关。
五国当然不信,一波又一波的攻打阎罗台,虽然阎罗台的实力不足以在攻击中灭亡,却让普拓的脸黑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黄金在落脚阎罗台不久以后也不见,至于黄金的去向,看样子只有西书和苏琴两人知道了。为什么西书会知道?因为西书就是在阎罗台当日接收黄金的主管。
西书自然向着苏琴,这两师徒没一个好东西,阎罗台上上下下心里都有埋怨,却无人敢说,一个是辣手毒医,视人命为儿戏,一个是阎罗台主上,谁敢说?
而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当数星基王,星基王那叫一个得意,跟着他一同得意的自然是苏仪,天下已无苏琴,那还不是他坐大了?不过在他得意的同时有一种叫兔死狐悲的心情,以后没了对手没了猎物,他的日子变得有些乏味。
星基王四十一年秋天,也是合纵联盟一年多以后,可谓是多事之秋,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年,夏至后苏琴死了,而秋至将来,那个在汇基明山上生龙活虎脾气颇大的饕国公也病逝了,据说是怒极攻心引发心脏问题。
想来做人还是脾气好点,不为他人也是为自己身体着想,收到这一消息的苏琴感概了这么一句,顿时西书尴尬地别开脸,知道这丫头就没好话,然而外界传言十分精彩,说这饕国公是为两亿黄金气死的。
不管原因是什么,死者掀不起风浪,两个逝去的人都被历史掩埋在尘埃里,唯一不同的是饕国公是真死了,苏琴是假死了。快半年了,无论是王镣还是皂承,亦或者是颜洹颜奎两兄弟,都没有放弃寻找她下落。
这让苏琴很纠结,王镣之所以要寻找她,定然也是为了金子,而皂承寻她的意味就深重了,想来分杯羹?至于颜洹,是为了月兑罪或者是找她要个解释?可是为什么颜奎那傻小子怎么还没死心?
智若带着审视的眼神在苏琴的脸上来回,非要找出其中的奥秘一样。陷入沉思中的苏琴自然没注意他的眼神,她只期待这几个人别再找她了,让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出趟门,汇报情报的人只是站在屋外冷冷冰冰地说着话。
坐在屋内的婉宁看向智若与苏琴,心中不是滋味,然后在苏琴听到颜奎为她病倒的消息时,手中端的茶水晃了些出去,滚烫的茶水让她嘶了一声,智若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智若按下心中的疑惑,平静地问她。
她抬起头没说话,智若又问道。“在玓瓅居也住了有些日子了,那两亿黄金是否拿得到你也不知道,不如先回东都如何?”
婉宁却有些着急,如果苏琴回东都,不就意味着智若也要走了吗?赶紧回道。“无碍,主上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苏琴若有所思的推开屋内的后门朝后院的花园里走去,智若看了一眼婉宁,不再多言,闭上眼静静地品茶。
此时昭阳南门外站着一个琼国人打扮的男子,宽大的服饰下,一张胡渣横生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只见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似乎空气里有他眷恋女子的味道,听他自言自语道。
“琴儿……”
奇国高层震惊,因为他们的王子失踪了,虽然他们的王子经常失踪,但身边一直有侍从,即使没有侍从,也知道他的消息,可是这一次,他独自失踪的,就连向来与他关系甚笃的颜洹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