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若哥?”婉宁开口喊道。
扭头转身离开的智若,侧脸望了她一眼,没吭声继续朝前院走去,婉宁便小跑跟了上去。
“我一个人静一静。”
智若的开口,让婉宁停住脚不再追上去,痴痴地望着智若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连续九天的时间,苏琴都按照雅致的要求不停地折磨自己,虽然抱了一肚子怨气,却在无形之间发现自己的变得柔软轻盈起来,想来舞者要求极高,她也不想成为雅致那样的顶级舞姬,只想博得花王头彩。
熟知她心思的雅致在第十天的辰时,没有继续折腾她,而是带着笑意地问道。
“你觉得怎样才能在一群精通舞技的姑娘里胜出?”
苏琴略为沉思后回答道。“新、奇、妙。”
“苏相不亏为苏相,智慧非凡。”雅致点头赞赏道。
苏琴佯装迷糊地回道。“先生弄错了,小小并不是苏相爷。”
雅致指了指她房间的断琴,只笑不语,苏琴顿时明白,多说无益。
只听雅致又问道:“那怎样才叫新怎样才叫奇怎样才叫妙呢?”
“不如先生到时在春秋堂一观如何?”苏琴笑了起来,看起来自信满满,却心里没有底。
雅致点了下头。“我已按照你的要求,让你的肢体变得柔软,至于编排舞蹈,我不能再多言。”
“为何?”一旁的果果诧异地问道。
“她是要舞出她自己,而不是做另一个雅致。”雅致笑了起来,她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苏琴这样万里挑一的聪慧女子。
苏琴有些迷惑,直白地问道。“那先生今日来?”
“你跳一段王室的宫廷舞如何?”雅致开口要求道。
苏琴面色刷白,只练了九天就要她跳一段宫廷舞,那宫廷舞对肢体要求极高,这不是让她出丑吗?有些为难地看向雅致,却见雅致肯定地点头。
“你尽管跳。”
于是苏琴模仿起记忆中每次宴会时,那些宫廷舞姬的动作,翻腰转圈,舞水袖,一气呵成竟让她没半点难度,顿时心中甚喜,却听到雅致又要求道。
“转二十圈再停。”
苏琴遵从雅致的要求在原地转起了圈,前五圈天昏地暗,转到第二十圈时,习惯性地偏了子。雅致不满地摇头。
“动起你的双手双脚,不要像个木头一样转圈。”
苏琴点头,又一次转圈,雅致的脸上稍微平和了不少,抬头看去已是晌午,苏琴正要开口留她吃饭,雅致便对苏琴点了下头。
“教授舞技十日亦顶不上一曲天籁,雅致先告辞了,望苏姑娘得偿所愿博得头彩。”
苏琴赶紧上前,亲自送她出门。客气地邀请她常来坐,用断琴的诱惑邀请让雅致动心地点了下头,苏琴松了一口气,正欲回房考虑到底怎样做到新奇妙,赢得更多的花票呢?
“呀,这不是咱们的花王姑娘吗?怎么这会儿有空出来了?”酸溜溜的话音停住了苏琴的脚步,转身望去,却看到媛媛正拉住另外一个女子,瞧那女子的气势大有要跟苏琴来一架的准备。
那女子长得甚是英气,苏琴想起来了,她就是婉澄,当日妙仙楼的媚娘上门滋事的时,也不知她对媚娘说了什么,让那老鸨儿竟然惧怕起来,可今天这模样像是来找茬的?
“婉澄,你别再说了,婉宁姐知道会罚你的。”媛媛小心地瞟望苏琴,劝着婉澄。
“怎么?做得还不让人说了?”婉澄的嘴角下撇。
苏琴好笑地看向这两人,一时间还没弄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婉澄摔开媛媛的手,指着苏琴对她说道。
“你不是说她一副狐媚样,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进了玓瓅居的门,竟然没人知道,她这副长相凭什么代替婉宁姐?”
媛媛顿时脸色一红,羞恼地跺脚啐道。“你个骚蹄子的,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懒得管你,等婉宁姐找你的时候,你可别跟我哭诉。”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婉澄一脸惊愕地望着媛媛离开的方向,嘴里嘟嚷道。“本来就是你说的,敢说也不敢承认?”
哪知她转头时,苏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身高一百七十公分的苏琴站在她的面前,只能抬头仰望,顿时让她感到气势上输人截,便拉开距离戚戚吼道。
“离那么近干什么?”
苏琴摇头,看着娇小的婉澄,她便对她吩咐道。“到逐月阁来,我有事找你。”
“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去?你当你是谁?”婉澄倔强地回道。
朝前走的苏琴,停住脚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叫婉宁,她都不敢说一个不字,你认为你有反抗的余地?”
婉澄瞬间石化,目瞪口呆地望着苏琴的背影,半晌以后才想起,赶紧跑上去,半信半疑地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苏小小。
跟着苏琴回到逐月阁后院的婉澄,看到果果毕恭毕敬地给苏琴上茶,又一次石化了,对于果果的了解,这个女人极傲慢无礼,此时乖巧的模样让婉澄不由地大跌眼镜,前提是她有眼镜的话。
“你你你怎么成了她的丫头?”
果果压根不甩她的脸,当她空气一般,对苏琴恭敬地问道。“主子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怎么?你讨厌她?”
果果摇头。“她会给主子带来麻烦的。”
咦苏琴眼冒精光地打量婉澄,想不通这个娇小的女子怎么给她带麻烦了?突然开口骇了果果一跳。
“把她送去给苏二做媳妇算了。”
没等果果开口,婉澄马上跳脚吼道。“我才不要给谁做媳妇,你当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
“你认为我决定不了吗?。”苏琴拉下脸。
这时婉宁急匆匆跑来。“主上,婉澄有什么过错,你要罚尽管罚在我身上,可千万别……”
苏琴狐疑地打量婉宁,看来婉澄一到逐月阁,就有人通风报信给婉宁,这让苏琴有些不悦,本是起心逗弄一下这个小丫头,却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她是你什么人?”
婉宁尴尬地回道。“她是戮人的妹妹,我侄女。”
“怪不得玓瓅居就她一个人特殊,想来都是你婉宁的原因?”
听出苏琴话中的不悦,婉宁马上给苏琴跪下,惹来婉澄的愤怒。“姑姑为何给她下跪?她是谁?”
苏琴不为所动。“马上找人把她送回阎罗台去。”
婉宁脸色大变,她从阎罗台出来的,怎不知阎罗台的残酷?要是不能从阎罗台出来,那么就是死在阎罗台,伸手便揪着婉澄的头发,一脚踹跪在苏琴的面前。
“死丫头,你还不向主上求饶。”
婉澄委屈瞥向婉宁,见她一副天塌的模样,便转头狠狠地剜了苏琴一眼。“我有什么错?凭什么要给她道歉?不过是去阎罗台而已。”
婉宁气不打一处,一巴掌拍在婉澄的头上,苏琴赶紧拉住她。“我不是送她去阎罗台吃苦,我想给她做个媒你看可好?婉澄今年也十六了,你总不能让她在玓瓅居耽误了吧?。”
婉宁一听,喜从中来,有些尴尬地说道。“主上有心了,看我着急的。”
“谁稀罕呢?”婉澄倔强地吼道。
苏琴挥了挥手不在意地对婉宁说。“那你还不赶紧让人把她送去?”
“这……”
苏琴叹了口气,为了安婉宁的心,便回道。“我门下人苏二,配你的侄女可不丢身份吧?。”
不可否认苏琴的月复黑,苏二嘴碎,而这个小妮子倔强,脾气大,两人正好一物降一物。婉澄不甘心地瞪了一眼苏琴,极为愤怒无助地望着婉宁,哪知婉宁早已欢喜,没顾忌她的想法,便招来雪鹰。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男人出现带走了愤怒的婉澄,无形中让苏琴塑造了一个暗敌。消失的婉澄在玓瓅居引起了不小的恐慌,自此以后,大多数人见到苏琴不是绕道而行便是恭敬有余。
至少媛媛是不敢再挑拨是非找苏琴的茬了。春秋堂艳斗在即,苏琴也无心搭理这些对她来说的小事情。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一段舞蹈,震撼人心的同时不失风情,她便心中有了想法,找寻会击打鼓点的乐师。
花费数日时间寻来寻去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合意的,这时有个故人上门自荐让苏琴诧异了许久。
“怎么?亲爱的,就这么不待见?”皂承双手抱胸地问道,嘴角有一丝讽刺的笑意。
苏琴连忙摆手。“你说你能击鼓,你不是只会吹笛子吗?。”
“谁说我只会吹笛子?一个条件,我做你了击鼓手。”
苏琴沉下脸,如今的皂承早已不是当初宠溺她的那个人,也许这样更好。“说”
“让本公子纡尊降贵,定然要有相当丰厚的回报,亲爱的,本公子说得可对?”皂承眯着眼半躺在太师椅上,舒服地把脚放在火盆边。
入冬以后,昭阳已经洋洋洒洒地飘了些小雪,此时苏琴裹紧狐裘,带着少许困意点头。“说出你的条件。”
“我要见阎罗台的当家。”
苏琴的瞌睡被惊没了,站起身疑惑地望着他。“干什么?”
“似乎与你无关吧?你只要答应不答应。”
“我可能没那个本事。”苏琴讪笑道。
皂承摇头。“你与阎罗台的关系匪浅,这点小事应该是难不倒你,如果不同意的话……”
“好。一言为定,接下来几天,还麻烦平原君屈尊住在逐月阁与我练习一下。”苏琴斩钉截铁地回道。
哪知皂承嗤笑道。“每日辰时我自会前来,这玓瓅居太脏,不适合住人。”
“你怎么说话的。”果果怒道。
苏琴拉住果果,反唇相讥。“比起当年的允太宰,只怕玓瓅居太过无暇了。”
皂承站起身晃荡了一下,抱手行礼告辞,留给苏琴一个倔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