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别人过得不好,才会生出了同情心。一旦别人过得比自己好,那心窝儿呀如猫抓一样,七上八下,嘴上说着恭喜祝愿,可这嫉妒眼红全找上门了。这不一比较就更憋屈了。尤其是此时被芜茜逼火的苏琴。
往日里姑娘们都觉得她过得风光,这会儿却让姑娘们有些同情,谁让她有个偷东西的丫头呢?芜茜被苏琴这么一吼,顿时楞了楞,接着冷笑起。
“莫非苏姑娘对九公子……”
果果怒道。“你怎么说话的?”
哪知芜茜上前伸手就给果果一巴掌,打得果果七晕八素摔在地上,没等苏琴主仆两吭声,芜茜甩了甩手,似乎模了什么脏东西的样子,让果果又憋又气哭了出来。
苏琴眉头有些紧蹙。“我的丫头为什么要去你妙仙楼偷东西?”
“这话该我问你吧,苏姑娘,今天这事儿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怪我芜茜没完。”芜茜双手抱胸,斜眼望着苏琴。
苏琴哭笑不得,这是飞来横祸,莫名其妙地找到她身上,若不是之前果果瞒着她到妙仙楼找星絮,只怕这事应该轮不到她身上。可就那么巧,果果人一走,芜茜的宝贝镯子丢了,真是躺着也中枪,没法了。
“给我搜”芜茜对身后带来的六个丫头吩咐道。
果果起身张开手拦住。“谁让你们搜的?菊锦园怎么轮到你们放肆。”
说着转身泪眼婆娑地对苏琴说道。“主子,奴婢没有偷,他们这样搜查,是毁你清誉。”
“让他们搜。”苏琴沉下脸拉过果果。
那六个丫头就要往藏香楼里进,苏琴却伸手拦住问道。“等一下,要是今天搜不到呢?”
芜茜一干人愣住了,哪知芜茜极为自信地笑道。“不可能搜不到,倒是要问问,搜到的话,苏姑娘打算怎么处理你的丫头?”
闻言,丫头们就要动手,果果一着急就把两个丫头推到花圃中,其中一个丫头绕过常青树打算趁果果不注意跑进去却不期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惊喜地发现祖母绿宝镯正在脚下,连忙拿起来惊呼道。
“芜茜姐,找到了在这儿呢。”
芜茜赶紧转身朝那丫头跑过去,捧着镯子仔细地看了又看,放到嘴边亲了又亲,然后才转身对苏琴冷嘲道。
“现在算是人赃并获,苏姑娘,你怎么解释?”说完扭头对一个丫头吩咐道。“你去给我报官。今儿让昭阳都知道这玓瓅居出贼了,看谁以后还敢来。”
此话一出,苏琴很生气,后果严不严重就难说了。看到果果哭红的双眼,循视一周以后,对果果吩咐道。
“去把婉宁给我叫来。带你进妙仙楼的丫头也给我找来。”
“婉宁来了又能怎样,玓瓅居的人手脚不干净,这事儿……哼,我看你们以后怎么做生意。”芜茜的话和脸上的得意让众人大惊失色。
一干看戏的姑娘这才发现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只怕难以私了。哪知苏琴冷笑道。“如若菊锦园受了冤,那妙仙楼就等着吧。”
芜茜理直气壮地回道。“苏姑娘你是为自己找托词吧,据我所知,你对九公子可是有心了,不然怎会让果果到妙仙楼找九公子。”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射到苏琴身上的眼神带了许些暧昧,却见苏琴脸色微微发白,芜茜心中一堵,想起之前春秋堂星絮看苏小小的眼神,而此时苏小小的脸色,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两人似乎早已认识。
也许是她敏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想来这会儿九公子已经回到凤仪楼,没见到她的话,应该会派人到玓瓅居来寻她。可这么久都没来,心里更是不悦,却在这时听到菊锦园门口一阵喧闹,看到苏小小的脸沉了下去,好奇地转头看去。
心中念念不停的男人带着他的扈从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婉宁一脸怒气,扫过众人以后,怒斥道。“都给我杵在这里干什么?该干啥干啥去”
众位姑娘赶紧哆嗦地跑开,媛媛落到最后,扭头望去,看到婉宁眼中的凌厉,心中一阵哆嗦赶紧跟上前面姑娘的脚步离开菊锦园,虽说七上八下,好歹算是逃过一劫,心中有些窃喜,斗吧斗吧,就等着你们都斗垮了,这昭阳的头牌还不是她的。
“芜茜姑娘,外面天寒地冻,进去再说吧。”苏琴见状便开口唤道,率先朝藏香楼走去,后面却传来芜茜不屑的声调。
“你那屋子脏,我就不去了。”
苏琴霍然转身,眼中毫不掩饰的狠戾让芜茜不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哪知星絮蹙眉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先回去,反正镯子已经找到了。”
芜茜不依了,撒娇地问道。“爷怎么也过来了,这地方的人手脚不赶紧,还是赶紧跟芜茜回去吧。”
“待会再说。”星絮跟在苏琴的身后进了屋子。
芜茜一咬牙也带着六个丫头走了进去,屋里的火盆子正烧得旺,众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这才落座,看到苏琴坐在主位上,星絮却坐在主位旁边,芜茜不悦地说道。
“你不知道九公子什么身份?怎么可以……”
星絮伸出手制止了芜茜的聒噪,看苏琴老神在在的模样,婉宁只好阴着脸开口道。“我想这件事情,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芜茜姑娘是否可以待玓瓅居查清楚以后给你一个交代?”
“还有什么误会?那贱丫头去过凤仪楼以后,镯子就不见了,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而且镯子也是在菊锦园的树下找着的,这不明摆着吗?。”芜茜拍桌子回道。
婉宁的眉头蹙了起来,转头朝星絮和苏琴看去,见苏琴依旧事不关己的模样,星絮也不得不开口说道。
“这事儿就算了,别再闹了。大家都是认识的。”
“为什么?”芜茜不悦地顶了星絮的面子,看到星絮脸色越来越不佳,她害怕地低下头,声调渐渐没了,谁知此时苏琴起身对婉宁吩咐道。
“彻查此事。”
说完转身对刚刚推门进来的果果说道。“把你带来的丫头送给婉宁,其余的人给我送客。”
婉宁点头以后率先出了门,这时芜茜正要开口,看到星絮的眼色,把话咽回肚子里以后,带着丫头们不情不愿地踏出藏香楼的门,扭头却没看到星絮跟上了,犹豫地站在藏香楼前,想了又想终究还是不敢惹星絮不高兴,只好不甘心地带着丫头们先行离开。
“这事儿怨我。我不该撇下你。”见众人都已经离开,星絮开口说道。
苏琴背对着星絮,音色冷漠。“九公子请,小小已经倦乏要休息了。”
“莫非你是气我送她礼物,没送你礼物?”星絮的音调中难免泄出他的好心情,能看到这个女人为他生气也是一种荣幸。
“要不改天,你也随我到宝鉴斋去挑一个?”
“镯子这个事情,是她有意的还是你有意的?”苏琴转身直视他,她忘不了果果憋屈的泪水,被人一巴掌呼去的疼痛。
星絮听闻这话愣住了,然后不屑地说道。“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戮人,我们走。”
戮人点了下头,对苏琴行礼告辞。
七八天过去,马上要过年了,昭阳已经把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那天芜茜出了玓瓅居的大门以后,还是去报了官,然后果果就被带走了,当然第二天清晨,果果就被完好无缺地送了回来,然后事情似乎没有朝着媛媛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不仅没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甚至逆向地开始有衙役频繁上门找她与妍妍问话,然而就在事发的第十天夜里,芜茜诡异地死在凤仪楼,留下一封遗书。
然后在第二天,前去寻找媛媛的妍妍也被吓得丢魂,因为媛媛以一种极为难堪的姿势死在床上,衣不遮体,面目狰狞,眼瞳放大,似乎有着无以伦比的恐惧,而她的身边竟然摆着那只祖母绿的宝镯。从这以后,谁都说那镯子有邪气。
官差们又忙开了,而那只镯子再次回到星絮的手上,看着镯子,他莫名其妙地叹气,让一旁的戮人诧异地望着那镯子,心中思附,莫非主上恼怒灭口?
熟不知那遗书上写的便是芜茜如何联合媛媛栽赃嫁祸,欲使苏小小名声扫地,由于受不住官差多方盘查,终究畏罪上吊自杀。然后大家拍手称快,直说天道人理,邪不压正,芜茜与媛媛作茧自缚。那苏小小的名气又被推了一个浪尖。
就在芜茜死的第二天下午,星絮披着雪花带着一丝阴郁踏进菊锦园的大门,两人又一次针锋相对。“我怎么就没看出你的心这么狠,心眼如此之小。”
苏琴平静地望着星絮。“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没事的话,还请九公子回去。”
“你敢说芜茜的死与你没有关系?”星絮怒斥道。
苏琴摇头不语,星絮更是咄咄逼人。“她不过一介风尘女子,用得着赶尽杀绝吗?。”
“你心疼了?”苏琴反问道。
“你……不可理喻。”星絮气得欲拂袖离去,却被果果唤住。
“九公子,你错怪主子了。”
星絮愕然,转头时却见苏琴狠狠地将藏香楼的门给关上,哑笑起,这事儿发生至此已让他感到有些蹊跷,第一时间想来就是苏琴为果果出头。
如今看来似乎真的是错怪苏琴了,那芜茜和媛媛到底是谁杀的?然而就在他前脚离开菊锦园,后脚星英便踏了进来,满脸春风地朝藏香楼而去,似乎冬季的寒冷在他的身上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