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姐姐的事?”锦瑟急急的问道,心也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是为了昨日三姐姐晕倒的事?那个风茄花?锦瑟紧紧的锁着眉,但也不敢怠慢,站起身子就让岚胭帮她换着衣裳而后再打扮了一番,身上着了件淡粉的暗绣牡丹花袄裙,面上只点了些胭脂,本是想戴着那个珠钗却还是寻不到,于是只在头上配着衣裳插了只淡粉色的牡丹花饰,左右耳上吊着一对乳白色的珠宝耳坠。锦瑟在尽力打扮得低调些,在铜镜前左右看了看,才缓缓的往外屋走去。
外阁里老太太、大太太和四姨太亦刚好进来,琴儿正引着她们往软塌上坐着,看到锦瑟出来了,忙道:“刚好小姐出来了。”
锦瑟抬头瞥了她一眼,琴儿脸上面无表情,也没有与锦瑟对望,只是低着头就赶紧出去了,看似应该是去准备茶水点心。
“老祖母,母亲、四姨太好,何事使得今日一早就亲自到锦瑟的竹园来了?其实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话,直接让画儿她们叫锦瑟过去就行了。”福子,锦瑟柔声说了一通,她拿不准老太太她们听到了什么话才这般急忙的过来,虽然老太太还是一贯的脸上十分平静,大太太则面无表情,但单看四姨娘的神色那么严肃,锦瑟心里也猜了个七八分,怕是有心之人把三姐晕倒的事嫁祸到她身上了,不然四姨娘也不会用这般锐利的目光看着她。
四姨娘终归是个耐不住的,直接就抢在前头开始兴师问罪起来:“锦瑟!枉我之前还认为你是个善良的,看你对三儿还不错,时不时去看她,我还真被你给骗住了!”说着说着四姨娘越来越激动,扬起右手对准锦瑟的左脸打去,锦瑟也不躲,“啪”的一声,脸上就出现了五条红杠,一瞬间,被打到的左半脸便肿了起来,右半边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而左半边脸看上去确是红肿异常,但锦瑟连一声都不吭,她知道现在说话是没人听的,老太太在等,等问她话的时机,而四姨娘看着锦瑟不说话,更是以为她默认了自己做的事,于是扬起了手又准备往她左脸挥去。
岚胭见着七小姐被打,心里十分着急,但她是丫鬟,她难道要冲上去拦住四姨娘的手?岚胭一下子有些六神无主,但眼看着四姨娘的下一巴掌又要打下去了,岚胭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冲到四姨娘面前,伸开双臂把锦瑟瘦小的身子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啪。”这一声比之前那一声响得更大,想来四姨娘是用了全力的,而岚胭的动作太快,四姨娘根本没发现她挡在了锦瑟面前,就算发现了,她也会打下去,不过是个丫鬟么,还是锦瑟的丫鬟,想必是一丘之貉。
大太太看到自己原来的丫鬟被打,心里闪过一丝不快,这四姨娘何必闹到这么大的地步,是不是七儿做的还不知道,一过来就兴师问罪也就罢了,还连着主仆二人一起打,这不是名门大家出来的女人就是没教养,大太太心里愈发的轻视起四姨娘来。
“晏菲你先别说话,我来问。”老太太阻止了四姨娘准备继续挥下去的手,冷静的道。
“老太太……”四姨娘不是十分乐意的收回了手,昨儿锦年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与众人一齐把锦年扶回院子然后照顾着她躺上床榻,坐在边上等李大夫来,记得锦年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她的心都揪到一起了,虽然她心里清楚锦年没那么严重的病,可也不代表她身子就有多好,毕竟在锦年小时候……想到这,四姨娘的眼神变得更加狠厉,瞪了大太太和锦瑟一眼后,四姨娘还是坐到了老太太身边。她可不怕,有老太太撑腰,大太太她现在都不放在眼里了,何况是锦瑟这个没了娘亲的庶女?
“七儿,你说说昨日你去了哪?”老太太问着锦瑟,不经意的瞥了她发鬓间的淡粉花饰一眼。
“昨日与姨娘和姐姐哥儿们一齐在主屋内吃夜宵。”锦瑟答道,手不自觉的模了模发鬓,摇摇头,又道:“不过在这之前因为担心三姐于是跟在了大家后边,但是本到了门口又觉着有些不合适,所以就没进去……”
“那有谁见过你么?”老太太追问着。
锦瑟心里划过二哥和琴儿的身影,不行,现在不能供出来,连大致情况都没模清楚,现在说这些话定不会对她有什么帮助,突然锦瑟想到一个人:“弄玉!昨天弄玉来找的锦瑟,那时候七儿正好在三姐屋子那边。”
“你说什么呢?昨儿琴儿和弄玉一直在厨房那边帮忙忙活呢,昨日琴儿没与你说吗?。”大太太说道,眼中带着肯定。
锦瑟下意识的反驳道:“不可能的,琴儿明明……”惊觉自己差点说出口,锦瑟忙改口说:“明明就没和弄玉在一起,因为弄玉确确实实来找了七儿。”
“那你的意思是我撒谎?”大太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虽然她心里是那么鄙视四姨娘,但现在的她也不希望锦瑟好过。
“都别说话了,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太吗?。”老太太的声音扬高了几分,屋内立马就安静下来。
锦瑟走到老太太身前,轻轻跪下,道:“老祖母、母亲、四姨娘,锦瑟不知犯了什么事让您们这么动怒,还请告诉锦瑟,若真是锦瑟犯了错,任凭处置,但若锦瑟无错,这般又是为何?”
锦瑟抬起头,望向老太太,眼里含着无尽的泪水,泪珠开始滑落,肿胀的右脸被滑下的泪珠弄得更痛,锦瑟亦不皱眉,只是万般柔弱的看着老太太,远远看去瘦小的身子更是惹人升起无尽的怜惜。
老太太看锦瑟这本可怜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忍,忽地想起已经失踪许久的三姨娘,定是死了,这个孩子重新回到府中,身边没的一个亲故,所有的人都是虎视眈眈,锦年的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她心里有拿捏,只是不大愿意相信罢了,如今这般过来也不是问罪,只是想确认一下,谁知道四姨太跟个刺猬一般见人就扎。
“瞧瞧这模样,我也没说是来问罪的,只是你四姨娘太忧心你三姐姐了,也没问个明白就动手。”老太太轻声对锦瑟说道,又转头要岚胭和歆尧去拿些金创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