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又如何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何必当初

作者 : 抹妆

“娘,今晚我陪你睡吧”白无瑕知道娘心里一直惦着爹,但是以前的惦记和现在的惦记是完全不同的,爹的棺木今天刚下地,恐怕娘余生再也看不到那张思念的脸了。她好怕,娘一时难过想不开,也跟着去了。

但何氏并没有白无瑕想得那么不堪一击。可能是岁数大了,对于生老病死早就已经看开了。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慢声说道:“不用担心,娘想得开。你爹年轻的时候做工吃了不少苦头,一到冬天不是老寒腿疼就是腰酸背痛,这么一去,也算是解月兑了。能让他无痛而终,已经是上苍最大的恩赐了。”

听娘这么说,白无瑕心里的担忧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爹这病虽然传染,但是在王爷的安排下没有传出去,你爹走时那么多亲朋好友来送,他地下有知啊,定会高兴的。再看看你,都成大家心里的女菩萨了,又嫁了个王爷做夫君,他心里一百个满意,没留一点遗憾”何氏瘦削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柔光,在烛光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祥和。

幸好,在爹走之前,都做到了。爹心里没有遗憾,她心里也就无愧了。白无瑕欣慰地笑了笑,帮何氏月兑下衣服,替她换上了纯棉的睡袍,然后说道:“娘,我去打水给你擦擦身子再睡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这个时候你该陪伴着你的夫君。你要是担心娘,就让冬梅过来陪陪我。”何氏说道。女儿新婚燕尔时就被迫和丈夫分开了,现在不能再耽误女儿的幸福了。

白无瑕正要说,春桃在她那屋,两人便端着铜盆一前一后进来了。冬梅告诉白无瑕,乐乐已经在自己的房间睡着了,白无瑕点了点头,放心了。何氏思想封建,在她看来春桃既是大少爷的人了,那就是主子,就不能再干下人干的活。

“老夫人。”春桃突然跪了下去,执意不起来:“老爷和老夫人待春桃如亲生女儿,可是老爷去世前春桃却未能在床前尽孝,春桃心里难受,就让春桃再服侍老夫人一晚吧”

何氏看向她的肚子,猜想她可能是小产不久。“你这身子不该操劳我还没到不能动的地步,让冬梅来就行了。”

“老夫人,你就让春桃伺候一晚吧不然她要难受得睡不着觉了。”冬梅放下手里的盆,将擦身子的软布放在里面淘了一下,拧干后递给春桃。

春桃接过软布,默默地替何氏擦着身体,两行泪悄然从她脸庞滑落下来。

“春桃?”白无瑕觉得有点不对劲,前几天守灵时她也哭得特别凶,除了老爷去世,她肯定还有别的伤心事。白无瑕试问道:“是不是陆长清虐待你?”

春桃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无声地摇了摇头,继续。何氏抬眼看了看白无瑕,白无瑕对她使了使眼色,让她多问问春桃。何氏抓着春桃的一只手臂,关切地问道:“雪儿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们绝不会不管你的,我死也要去向大少爷讨个说法。”

“别。”春桃连忙开口说道:“老夫人,我没事。”

“哎呀你干嘛不直接说出来,让姐姐给你主持公道?”冬梅实在憋不住了,她不顾春桃对她使眼色,将春桃对她诉的苦全数倒了出来:“那个人没打她,甚至没去看过她一眼。”

“那是?”何氏有点糊涂了。

冬梅直接说道:“那个人要是打她,那也至少能说明他们见过面啊春桃嫁进陆家之后,那个人从没看过她一眼。小产的时候,他也没有去问候一声。在陆家,和她最亲的就是凝默夫人,天天和她斗,孩子就这样斗没了。”

凝默?白无瑕愕然,如果春桃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凝默,那她这个当年捧红凝默的人岂不就是帮凶?白无瑕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想必凝默也知道春桃和自己的关系,既然没有手下留情,那自己出面去找她,她也未必会买账。只能让春桃自求多福了。

“大少爷不管管?春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亲骨肉啊”何氏生气地追问道。为什么嫁给大少爷的女人都没好下场呢?

静默半响,春桃才忧伤地哽咽道:“大少爷娶进门的女子,都被闲置着。他宁愿去青楼,也不宠幸家里的。哪还会管我们”

“什么?”何氏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大少爷当初又为何娶你们进门呢?”放着家里的,专门去青楼那种地方找女人?真令人搞不懂

春桃幽幽地瞄了白无瑕一眼,眼底似乎含着一丝恨意。

这算无声的回答吗?白无瑕气结,就算跟她有关,那她也不是存心的呀如果春桃因为这个而怨恨她,那她跟春桃也没什么姐妹之情可讲了。她冷淡地瞥了瞥春桃,说道:“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春桃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后,低着头说了出来:“大少爷娶进门的,不是跟姐姐有关系,就是与姐姐长得相似。但是我们终归不是姐姐,大少爷得不到姐姐,所以不想看到我们,以免触景伤情。”

呵,真变态白无瑕在心里暗讽道。

何氏深深地看了春桃一眼,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她便将春桃的手拿开,躺体,说要休息,冬梅陪夜就行了。

白无瑕竟一时听不出,娘说的到底是陆长清,还是春桃?

“姐姐,有我在这守着老夫人,姐姐不必担心。*宵一刻值千金”冬梅对白无瑕说完,又对春桃说道:“春桃,今晚我在这陪老夫人,你去我那屋睡吧”

白无瑕复杂地看了春桃一眼,对冬梅说句‘辛苦了’,然后先出去了。一路上她就在心里琢磨,冬梅当初是和春桃两人一起走进白家的,既然冬梅会武功,不知道春桃是不是也会?想了想,白无瑕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春桃会的话,不应该对付不了凝默啊

回到房里,白无瑕见玉若珩还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像练气功似的。她便小心翼翼地洗漱好,然后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不去打扰玉若珩。干坐了一会儿后,白无瑕实在是觉得无聊,就单手支着脑袋,凝注着玉若珩发呆。

这样静静地观望着他,还是第一次呢

看了一会儿后,白无瑕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如果玉若珩长得很丑,就可以提提神了。可惜啊

还好这时,玉若珩完成了一周运气,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起身过去将白无瑕抱了起来。

“嗯?你好啦?”快要睡着的白无瑕勉强撑开眼皮,迷糊地看着玉若珩。

玉若珩将她放下,为她掖好被子,然后露出淡淡的笑,‘嗯’声应道:“委屈你了。快睡吧”最近半月他都要打坐调息,原本想去书房暂住,白无瑕却不同意,他只好这样委屈着心爱的妻子了。

呵呵,你不知道吗?你不在我身边,才是最大的委屈。白无瑕抓着玉若珩的衣襟,不解地问道:“你不睡吗?你要去哪?”

“刚才南广送了加急密函过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如此,我必须处理一下。乖,你先睡,我很快。”玉若珩俯身在白无瑕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吹灭了床前的烛火,留下书桌上的那一盏。

借着昏暗的烛光,玉若珩看清了密函上的内容,脸色也随之黯了下去。看完之后,他将信纸揉成一团,片刻后,他扬起手掌,密函已经变成了纸屑,被他丢进了白无瑕称为垃圾桶的圆形空心柱子里。

他静默地坐在椅子上,拧紧眉头陷入了沉思。

一直浅眠的白无瑕始终没有等到玉若珩,便簌簌地睁开眼睛,在黑暗里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当她看到书桌后那个安静的影子时,心里的不安一下子扩大到无数倍,将她紧紧包围住。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若珩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他这些天已经够辛苦了,难道休息一两天的时间老天也不给他吗?白无瑕轻轻地低唤了一声:“若珩。”

她忘了,练武之人耳力极好。

玉若珩听到她的呼唤后,果断地收回思绪,在几秒之内出现在白无瑕的面前。“怎么了?做噩梦吓住了吗?”。

“不是。”白无瑕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上来。“做梦梦到你了,便叫了一声,然后就醒了。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玉若珩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解开衣服躺了下去,他贴到白无瑕的耳边,笑声轻问道:“无暇是不是想要我?”

“哎呀讨厌”他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不过一想到这种不正经的模样,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白无瑕又觉得很甜蜜。这几月他这么辛苦,她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呢?“若珩?”

“嗯?”

白无瑕翻身起来,一下子坐到了玉若珩的腰上,“我要帮你按摩,舒经活血,缓解压力。”

玉若珩笑了,“你到底是要帮为夫按摩,还是要yin*为夫?想要就直接说,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

“你又想哪去了?”白无瑕嗔道:“我纯粹是想慰劳慰劳你这些天以来的辛苦嘛如果没有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没有办法让我爹走得甘心。爹走时不仅没有遗憾,还没有任何痛苦。你对我,对白家,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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