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亩的田庄,其实也不大,说话间就从中心位置走到了边边上——这个位置也是我在前几天决定挖塘时就看好的地方——
这个位置正在一个山谷里,一边是金芷山的山麓(这个是无主的或者说是官家的),另一边是我家的荒山——这时还真正是荒山,连高一点的树都没有,只有杂草(这个其实也是金芷山的山麓,只是当地的庄民不这么认为而已)。但好在荒山的山势平缓,面积较宽;荒山下的坡地、中田以及中田以下的良田,都属我家田庄。但是,这个地方用来做水塘的最大的好处,就是它的地理位置相较于下面的良田而言,是比较高的。我只要挖一条沟,水塘里的水就能流进田里。
我的打算,就是利用荒山和山麓作为两条天然的、高高的堤岸,把山谷中的十几亩坡地、中田挖低,再在另两面筑两条堤与荒山及金芷山山麓合围,就会形成一个水面面积达十几亩的水塘。
听了我的打算后,李管家跑上荒山左看右看,好一会儿才下来跟我说,“如果在这里参成功地挖出一口水塘的话,那下面几十亩地都不怕干旱了。只是,这个堤用什么筑才不会漏、不会跨?中间还要挖多深?要不要像砌房子打地基一样,在塘底打个底防止蓄的水渗掉?——我们,是不是请一个挖过水塘的人来看一看?”
“你看到过别人挖的水塘?”
“那倒是没有。不过,听蔡娘子说过,有些有钱人家的院子里,就挖着水池子,也有大户人家,把田挖成塘养鱼的——只要去找,总是能找到这样的人的。”
“那就一边挖一边寻,挖深一些总没错!——或者,看看长工和短工里有没有挖过的?”
“也是,说不定我们的运气好正好碰到了呢!还有……有必要占用这些中田吗?怕是有六亩以上呢?到时候下的雨水灌不满水塘,不也浪费了这么多的地?——我总觉得雨水下不了这么多的!”李管家还是一心想要留田啊!不过也好,这也是一心为我着想的表现嘛!
“这个山谷地势这么高,山谷里的地能成为中田,就说明还是水份比较足的——那么我想,肯定有一股细小的泉水从这个山谷里流下来,只是干旱的时候呢,就断流了。”我跟李管家分析。
“是的是的,正是这样,不过那么小,起不了什么作用吧——这股泉水一般也是下过雨之后,还能流个三五天的,稍稍多出几天太阳,就断了。”
“那就说明这个山谷里是有泉水的,我哪天进山看看——就是没有泉水,我们能蓄着春天的雨水也好——春天的雨水虽不那么猛,但是一下就是好几天,而且,下到山坡上,还有这个荒山上的雨水也会流下来,慢慢地不就蓄起来了?而且,我要蓄的,主要是夏末的雨水——就是今年水稻扬花的时候的雨水!”
“我就是觉得这些中田也蛮好的,白白地淹了可惜!”
“不会白白地淹的!水塘里也可以养鱼呀!”
“那个……太贵了吧?而且,我也不会呀!”
“边学边会!先试试吧!就像秋粮,不也是这么试出来的?”
一搬出秋粮,李管家立刻不再纠缠这几亩中田了。“那,短工们是先冬耕呢?还是两边一起开工?”
“先挖田吧!天气眼看着更冷了,说不定啥时就会下雪,先做好一件事情再说!而且,我又买了几十亩地,可能还会买更多!这两天就去换地契,那些也要冬耕。水塘如果实在来不及,春天再挖也行,而且,挖一口塘还不够,可能还要挖三四口——也不知我的钱够不够。总之,先做着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确定了一处水塘的地址,我和李管家往农庄里走——我要到那里去等三表嫂她们。
可是!在往回走的路上,我们惊讶地看见了熟人!二表嫂家的二嫂!她正和另外几个看上去也有些眼熟的人走过来——我的毛病又暴露了,记不住人!前世曾想去做特工来着,导师就嘲笑,“就是敌人走到你面前,晃上三五次,你也不一定认得吧!”
二表嫂家的二嫂一看见我,立刻跟我打招呼:“青草……东家,你田庄招的短工是不是开工了?这两天庄子里都有人来探信,我们曾约定说,过了辰时探信的还没回家就说明开工了!”
“唉哟二嫂,您就喊我青草得咧~~~”我有些不自然地捏鼻子,“我也是今天偶然过来,就决定开工了!您要是愿意来干的话,就带着这几个去那边的那组?”我指着不远处干活的人群。
“不咧,今天很晚了,我们明天再来咧,成不?明天还有一些人想要来,大概有20来个人呢!你二表哥说,我们愿意来的话,每家都来一个,是不是多了?”二表嫂小心翼翼地问。
“没关系,反正事情也是从有做到无,不过,刚才我们又决定要做另一件事,也是需要很多人的。今天也不晚咧,要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二表嫂就忙着打断我,“不咧,哪里也没有半上午才上工的理,我正好也回去告诉其他的人明天来上工咧~~~”
说完,她就喊着一路来的几个转身就走——唉!我还没问问我家表哥的咧!
回到农庄,我又一次吃惊了!三表嫂和她的师傅几个人,已经等在农庄了,就是外婆还没有来。
“三表嫂,你们怎么这么早?不是说过来吃中饭就行了吗?。”我一边和几个师傅打招呼,一边问三表嫂。
“我昨夜就连夜去了师傅家咧!师傅她老人家说早些来好,这不,我们就赶来了——要是迟一些的话,我怕会来更多的人!”——现在来的已经是比较多的了,连她哥哥在内,一共有五个人——都认识,那几个都在我家做过家俱。
我一看天色,也才半上午,也想早些去城里了,于是就询问三表嫂,“要不,我们不等外婆了?去城里吃饭?也就一个时辰的路,正好赶得上!”
“行咧,我们正好想早些去咧!”三表嫂的师傅替我们作了决定。
于是,跟李管家打过招呼之后,我们几个没有再等外婆,先去城里了。
两边都开工之后,很长一断时间内,青草都是奔波于城里和田庄之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上山了(环保主义的亲可以大松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