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东经42度,北纬38度,处于极寒之地,常年风雪不断,冰川不化,远远望去白雾茫茫,将神秘死寂的境地显得越发婆娑迷离。
松仁身穿小棉袄,头戴着红色小帽,两个小爪子被厚实的皮手套包裹掩饰,鼻子和脸颊四周都挂满了白霜,手中却还捧着一张地图,稳稳站在一处山石上四下里观察。
“喂快点走。”松仁大喊一声。
“知道了。”
麦子说的有气无力,闷着头往上攀爬,回头看向鵬金,他更糟糕,大病初愈本就身体弱,在遇上这种极寒天气,让他怎么能吃得消,麦子开始后悔让他来帮忙。
鵬金身穿着雪狐轻裘,和厚重的皮袄,却还是觉得寒气似乎能吹到骨子里面,冻得眼眶都红肿了。坚持着快些走,能跟得上麦子的步伐,不想扯后腿,可是身体状况实在不理想,他走的越发缓慢。
麦子的手伸到鵬金面前,“来,我拉着你走。”麦子是笑的,可是鵬金的脸色却是苦的,自从上山以来,麦子不知道要拉过自己多少次,而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连松仁都比不上。
“磨蹭什么啊?快点走,我要冻死啦”松仁在大石头上冻得直跺脚,身上满是白色雪花,像个上串下跳的小豆包。
麦子不悦的转身,埋怨:“急什么啊?鵬金身体不舒服,你若是着急,就先走。”松仁见麦子发威连忙消停了。
鵬金却错开了麦子伸来的手掌,“没事,我自己能行。”麦子知道他自尊心强,也不好多劝,便默默跟在他身后,最起码可以保护他。
崎岖的山路,外加大风雪的冲击,走的越发缓慢,太阳已经看不见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被风的山坳,麦子支起一个能容纳下两人的小帐篷,今夜就要在这里住下了。
松仁跳到他们的怀中,依偎在鵬金的雪狐轻裘上,“哇好暖啊”扭头生气地看着麦子,嘟囔:“麦子偏心,雪狐轻裘都不说给我穿上,给他穿。”
麦子摘下手套,双手捂着松仁的小脸蛋,“我们松仁自带的皮毛不知道比雪狐好上多少,怎么还稀罕这点小东西。”松仁被麦子的双手捂着脸颊,倍感舒服,懒洋洋伸了伸,躺到麦子的怀中,没一会就睡着了。
鵬金看着外面没有停歇意思的风雪犯了难,“这种恶劣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歇?”
麦子取出羽绒被将她和鵬金的腿包裹在一起,无所谓的笑笑,“管他呢今夜我们先在这里休息,明日接着找。”麦子低头看着地图,这雪山地域辽阔,照着他们现在的脚力,走上一周也难找到金花的藏身之处。
还好鵬金感觉金花应该在这片范围之内,只要凭着鵬金的感觉走,应该很容易找到金花。鵬金实在太累了,头依靠在帐篷的一脚睡着了。麦子担心他头离着帐篷太紧,会冻伤耳朵,伸手撑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夜渐渐深了,大风雪似乎稍许安宁,麦子动了动被鵬金靠的麻木的肩膀,微微侧了子,将他放倒在羽绒被中,自己则走到帐篷外。
一道极光从山顶遮天蔽日的倾斜而下,无梦似幻的形态,五彩斑斓的色彩让人叹为观止,麦子忘我的看着,感觉心头一暖,真想不到金花的出生地这么美好,入夜里还能有极光欣赏。
麦子取出冰晶剑,刚要一脚踏上去,松仁便从帐篷里面窜了出来,几步跳到麦子的肩头,“休想丢下我。”
麦子笑着将他的小帽子扶正,她知道松仁这是不放心她。解释道:“谁要丢下你了,见你累的都不动了,想让你休息会。”松仁笑着点头,“快走吧”
“好的。”麦子笑盈盈答应一声,御剑飞了出去。
虽然风雪锐减,但是冰冷却持久纯在,麦子刚飞出去没多远,脚就已经冻得僵硬了,为了不懂伤,麦子连忙收回冰晶剑,费力的踏入雪珂之中,真真是举步维艰,每走一步似乎气力都被冰雪吸走几分。
终于跋涉到山脊处,麦子停下脚步,抬眼望向四周,“鵬金说,他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纯在,但是不敢确定是不是金花。”
“好办,看我的。”松仁从麦子的肩头跳跃下来,从胸前的口袋里面,忽然拿出来一个长相怪异的仪器。
“这是什么啊?”麦子狐疑的看着,伸手刚要去模,松仁啪的一巴掌打了过来,“不要乱模,很金贵的呢”松仁虽然这么说,却很随意的将那金贵的仪器扔到了雪堆里面,蹲下小身子,在上面的显示屏上细细观察,好一阵失望的摇头,说道:“这里地下三十米处只有一堆白骨尸骸,没有任何生命活动迹象,金花应该不在这里。”
麦子失落地点了点头,仰头望向中天的圆月,长叹道:“月已圆,人何时能团圆呢?”
松仁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安慰麦子:“一定可以的,难道你忘记我可是你的智囊,有了我,你什么都不用愁。”
“嗯”麦子用力点头,伸手将松仁抱了起来,往帐篷的方向走去。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没有带来任何暖意,反而又是狂风大作,雪花被飓风席卷,用力击打着帐篷,噼啪作响。鵬金揉了揉被雾气冻住的眼睫毛,才勉强睁开双眼,想动动手脚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扭头看过去,原来胳膊被麦子压得死死的,而松仁就睡在他的腿上,怪不得动弹不得。鵬金将手想自己这边收紧了些,让麦子可以靠在自己的胸口,将松仁放在他们之间,最温暖的区域。
“唔……”鵬金向着麦子冻红的脸颊,哈着气,双手轻轻的捂着脸颊,缓缓的揉动着。若是随身药包带着就好了,里面装着好多防冻伤的药物,能给麦子涂抹点,她的小脸就不会起皮泛红。
鵬金一不小心碰到了麦子的耳垂,麦子吃疼嘶了一声,鵬金连忙翻看麦子的耳垂,那里冻得起了水泡,整个耳垂水肿的好大,这样时间久了会坏死的。
鵬金皱紧眉头,低头用口中呼出的哈气吹了又吹,可是模上去,耳垂却丝毫没有温度,该怎么办?鵬金侧脸看着麦子泛红的脸颊,一道红晕浮现面颊,“麦子对不起,冒昧了。”鵬金说完,低头,用口含住麦子的耳垂。用口中的温度,为她捂暖。
忽然感觉耳朵又疼又痒,麦子伸手去挠,却意外模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鵬金趴在自己身上,麦子登时羞红了脸,猛地起身,吃惊地看着他:“鵬金你干嘛?”
没有了鵬金的温度,耳垂便开始撕心裂肺的痛,麦子连忙伸手将耳垂捂住,呲牙咧嘴的乱晃着,“哇好疼。”鵬金擦掉嘴角晶莹的雾水,伸手搬住麦子的脸颊,“再等一会,耳朵就没有那么疼了。”
鵬金说着,俯身依靠在麦子身侧,哈气轻轻吹在麦子的身上,感觉温暖而又**,麦子的脸颊又被熏红了,别扭的转过头,“没事,就是有点冻伤而已。”
“这么冷得天气,若是没有处理好,会烂掉的。”鵬金说的骇人听闻,麦子刚想模模耳朵还在不,就感觉耳垂上阵阵暖意袭来,鵬金又含住了麦子的耳垂。
难道说他刚才就是用这种方法为自己保暖的?麦子不由得脸色泛红,心跳如鼓。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拜访,木纳的靠在鵬金的胸口,只要安静些,就能听到他的心跳,时快时缓。
松仁微微仰着头,偷看着,微微一笑,连忙趴了下来,躺在温软的地方,继续睡觉。
“好了”鵬金满意的看着麦子红润且恢复正常的耳垂,伸手又捏了捏,将麦子的帽子盖严,叮嘱:“不要乱动帽子,即使走得热了也不可以。”
麦子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收起帐篷再次启程,麦子却改变了方向,向西南进军,走一阵,便问问鵬金有没有什么感觉,鵬金却每每都是摇头,只说对东侧的地方有感觉。
可是那个地方昨夜里松仁和自己都侦查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啊?麦子有些犯难,松仁犹豫了阵,提议:“要不我们先回去东侧在看看。”麦子点了点头,松仁抬眼看向鵬金,“鵬金你把感觉最明显的地方跟我说,我再去找。”
“嗯,好。”鵬金点了点头,却是埋怨的看向麦子:“昨夜里你们出去,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麦子憨憨的笑:“见你太累了,我就和松仁去四下里找找了。”鵬金的神色很是失落,麦子连忙说道:“下回,我绝对带你一起去。”鵬金未语,继续向东侧走去。
走了很远,鵬金才小歇一阵,大口大口的呼着灼热的气息,伸手抓起一把雪放入口中,麦子连忙赶过去,将水壶递过去,“鵬金别吃那个,喝这里的热水。”
“没事。”鵬金摇头,紧接着向前走。
“这小子吃什么了?走得这么快?”松仁站在麦子肩头,满脸疑惑。麦子摇头,大概自己太多的照顾,伤到他了吧
一直稳步向前走,就连中午饭都是走着吃的,终于在黄昏十分,鵬金的脚步停下,兴奋地转身看向麦子,“我感觉到了,似乎就在这里面。”
麦子兴奋地向前走,可是没跑几步,麦子就发现不对,地下似乎有空洞,走上去忽闪忽闪的。麦子连忙顿住脚步,向鵬金摆摆手,“鵬金你慢慢走回来,千万要慢,要缓。”
鵬金见麦子严肃的神色,知道一定有问题,遵照着麦子的嘱咐,缓慢向麦子这里靠拢,而麦子则一面迎过去,一面试探着脚下冰层的厚度,生怕承受不住两人的体重。
忽然一大块雪块从山上碰落下来,松仁大呼一声:“不好,快跑。”麦子伸手快跑几步,用力拉住鵬金的胳膊,就往回跑,可是根本赶不上雪崩的速度,漫天大雪如洪流一般迅猛下落,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转眼间两个人便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