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为墙,以晶为棚,偌大的天蓝色晶石吊顶灯,在半空中悬挂,在他们进入大厅的那刻便骤然点亮,蓝色中饱含着点点金光,甚是耀眼。
大厅墙壁四周绘满五颜六色的彩绘,有奇异花草,鲜艳耀眼的晶石宝珠,最多者便是五颜六色的金翅鸟,它们或是高飞,或是席地而坐,或是幻化成美人模样,轻轻起舞,吟唱歌曲。
大厅正中便是楼梯口,向两面延伸出两条金色楼梯,扶手处镶嵌着拳头大小的粉色珍珠,用手抚模上去,圆润光滑,手感极好。
领路人向左手边楼梯走去,麦子紧随其后,回头看向直男,这家伙还真的没有给自己丢脸,虽然憋得脸色通红,却还是做到目不斜视,双手紧紧抱着梅子,冷酷到底。
来到二楼电梯口,领路人伸手微笑着邀请进入,麦子和直男进入电梯之中,那人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
一抹冷笑浮现那人眼角,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没能逃过麦子精锐的眼神,“二位请按动8楼,便可自动到达鵬金少族长的住处了。”
“是吗?。”麦子冷笑,伸手将那人猛地拉了进来,按在自己面前,麦子轻笑:“有句话,叫送佛送到西,我想请这位仁兄,送我们上去。”
那人嗤笑,绝美的容颜却满是冰冷,刺人心骨,愤恨甩了长袖,伸手按动了电梯开关。电梯迅速向上飙升,感觉头皮上的压力可以让头盖骨开裂,速度快的让人无法承受。一瞬间直男感觉脑袋在冲血,麦子马上将手伸过去,在他身体四周环绕一层无形结界,这才舒缓了直男的不适反映。
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麦子心想,他这是在试探我们的能力,看我们是否是假冒的,既然这样,礼尚往来自然要陪他玩到底。麦子右脚用力向下一跺脚,只是一下,这电梯似失了控一般,开始急速下落,身边的空气都变成了划人的风。
身上所穿的衣服被急速的风吹的咧咧作响,那人穿的一身长拖霞衣,更是迅速飞升向上,将头都包了起来。一双白净如雪纤长的***光乍现。
“唔”直男忍不住瞪大双眼,吹响流氓哨,高喊道:“内裤白色的,哈哈……”
麦子憋笑憋到内伤,却狠狠回头看向直男,直男连忙憋了回去,可怜兮兮地看着麦子,揪着嘴巴。
电梯骤然停止,那人脸色极黑的转身,麦子双眸四顾流盼,歉意满满的向他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刺激游戏,就给你来个更刺激些的,所以……”麦子憨憨的笑,“看在鵬金的面子上,莫要见怪。在说我们这里还有位病人,实在不适合在玩下去。”
“我叫鹏贺,是鵬金的堂兄。”鹏贺忽然开口说话,让麦子深感惊讶,麦子连忙抱拳:“鹏贺兄,您好。”直男也客气的打了招呼。
“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鵬金,请你们不要见怪。”鹏贺一改常态,客气的说。
麦子笑道:“可以理解,那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们见到鵬金了?”
鹏贺点头,“可以,但是鵬金有病在身,真的不适合给人看病。”鹏贺说着,长舒了一口气,“既然你们同位一届修真,也就只能让他忍病医治了。”
电梯门开了,面前被一席白纱包围,鹏贺说道:“这里就是鵬金所住的地方,你们去吧他心情最近不好,所以不让我们前去,若不是说你们是他的同学,怕是也无法得见呢”
鹏贺说着,摇头叹气,“他啊心事太重……”说完,人摇身进入电梯下去了。
麦子看着面前被白纱包围的房间,真不知道这第一脚该怎么迈进去,抬起来的脚,再次放下,然后再次抬起来,却还是放下,犹豫了半响,猛地回头看看昏迷中且脸色泛黑的梅子,犹豫不决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握紧双拳,为自己打气。
“谁啊?是耶伽吗?。”鵬金的声音略显倦怠,还有丝丝沙哑,看来他真的生病了。原本拟定好的一切都在他声音传入耳中的同时,土崩瓦解。
麦子哭丧着脸回头看向直男,直男连忙回话:“对,我是耶伽,鵬金你在那里?”
“耶伽,真是你吗快,快进来。”鵬金虚弱的声音中明显带着颤音,直男尴尬站在那里,不知进退,伸手推了推麦子,低声央求:“你去啊”
麦子被推了一个踉跄,费力抬起手臂掀开了挡在面前的白纱。望过去,里面还有一层白纱?好家伙,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出热痱子,麦子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将白纱撩起,又是一层白纱挡在面前。
就这样走走停停,掀起好几道白纱,麦子终于从薄如蝉翼的白纱中,看见一只卧倒牙床的金翅鸟,是鵬金吗?麦子歪着头看过去,却怎么都无法在掀起最后一道白纱。
听脚步声由远及近,鵬金的心也越发激动,费力地扭动身体,扭头向这么看过去,透过朦胧剔透的轻薄蝉纱,鵬金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儿。
虽然她弄得自己一团糟,脸上黑的跟炭灰似得,衣服破烂不堪,身形更是消瘦的没了女子该有的形态,像足了丢弃在野地里的野孩子。
可是就一眼,鵬金还是能认出她,这个让他既爱又恨的女子,鵬金的身体很虚弱,虚弱到根本无法变幻人形,他扑打着偌大的翅膀,向麦子的方向靠近。
病态的身体却是一个不稳,从床上翻落下来,翅膀重重摔在地上,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混沌中的麦子顿时回魂,疾步跑过去,将最后一道纱狠狠撤了下来,一把将鵬金抱入怀中。
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他,“鵬金……”一连串眼泪禁不住下落,染花了脸上的墨鱼汁,更是弄得衣襟上乌黑一片。头紧紧窝在他的脖胫中,用力贴近他的心口,想要获取他身体内的温度。心中一遍遍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鵬金会受伤成这幅模样?
“乖……不哭……我没事,就是休息不好。”鵬金依旧在安慰她,心疼她,越是这样,麦子的负罪感就越是严重,心疼得紧紧揪在一起。
麦子双臂用力抱紧鵬金,擦掉脸上不该有的泪痕,将体内灵力缓缓向他传输,鵬金连忙打断麦子,摇头看着麦子:“别白费力气,灵力对我无效。”
“为什么?你到底生的什么病,快点告诉我?”麦子迫不及待地追问。
看着麦子的小花脸,鵬金多想用手去为她擦拭干净,可是鵬金连这点愿望都做不到,只能这样看着,笨拙的舞动翅膀,接近麦子的脸,却根本擦不干净。
鵬金生气自己的无能,愤恨的转身,赌气道:“不要管我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对于眼看就要死的人,何必怜惜。”麦子用力抱紧鵬金的后背,将脸贴在他的背心,呜咽着:“我不,我就要管,谁说你会死,我决不同意。”
“哼……”鵬金冷哼一声,自嘲道:“医者不能自医,我若是病了,谁也帮不到我,也就只能眼看着死去。”
“为什么?”麦子用力搬过鵬金的头,凝视着他如同海水般清澈的双眸,“你怎么会生这么重的病?”伸手指向四周遮挡到不见天日的白纱:“这些白纱又是做什么啊?希亚呢?她不是你未婚妻吗?为什么她不再这里照顾你?”
问题太多,以至于鵬金一时无法回答她,鵬金无力地摇头,“算了,事情过去就算了吧”见鵬金面如死灰,麦子实在无法想象这段时间来,鵬金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苦楚。
麦子的双手紧紧捂住鵬金的脸颊,羽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彩,更是毫无光泽可言。“鵬金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啦?”
鵬金的神志陷入深深沉默,半响才缓缓回答:“我这病会传染,会灭族的,他们没有烧死我,已经算是万幸。”
“什么?”麦子的手忽的掉落下来,双目惊愕地看着鵬金,紧张地问:“到底什么病,为什么不找人医治呢?”鵬金摇头:“无法医治,这是金翅鸟一组千年来的诅咒,没人能幸免。”
麦子摇头,满脸茫然,拉着鵬金不放,“鵬金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不明白,什么诅咒,什么传染病。”
鵬金扭头看向白纱后的窗外,思绪更加茫然无助,“鵬金你说啊你不说,我可怎么帮你?”麦子急得摇晃着鵬金。
“咳咳……打扰了。”直男抱着梅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梅子直接往床上一扔,长舒了一口气,笑嘻嘻看向几位:“这丫头实在太重了,我吃不消了。不过你们说你们的,我到那头凉快凉快。”直男说着,起身走向窗口,心中却是忐忑,这麦子的性取向有问题,怎么跟个鸟搂搂抱抱的,好不亲昵。
鵬金见直男走向窗前,紧张的说:“不可打开窗户。”直男刚要伸过去的手掌,连忙缩了回来,干巴巴的笑:“没事,我不打开窗户,你们聊。”
麦子连忙尴尬起身,指向直男介绍道:“他叫春尚直男,是我在日本的朋友。”鵬金微微点头,笑了,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梅子,稍有犹豫道:“她中毒了?”
直男见这鸟不仅能懂人语,还能看病,大感好奇,连忙走了过去,“你就是麦子说的神医?”
鵬金羞涩地点了点头,“什么神医,就是同为修真者,受伤的时候又比较多,久而久之医术也变好了。”
“呵呵……真是谦虚的鸟人。”直男忍不住赞誉道,就是这话真让人接受不了。
麦子冷眼望过去,“直男不要打断鵬金诊治。”直男撅着嘴巴,惺惺转身。麦子看向鵬金,说道:“这女孩名唤梅子,是我父亲好友的女儿,因为身为巫媒女,所以被妖怪所害,若是不来找你救她,怕是性命不保。”
鵬金眼望着梅子,极其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他转身从床头处取来笔纸,在上面写了几位药材名单,“这是药浴的配方,回去后只要日日清洗,不出半月,毒性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