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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姬然从嘴缝中挤出话来,身体包括面部都还是丝毫不敢妄动。
“没问题。”夜猗回答的也同样小心谨慎。
“那先搞定你那边,这个我放风筝。”
“嗯。”
三个呼吸后,两人同时蹦起,一个前窜,一个后逃。
“汗”
“大汗”
“巨汗”
“暴汗”
“成吉思汗”
“我x之,你TM一只蝎子跑这么快干啥?”
连续数次险象环生的从蝎钳下逃月兑,姬然已经满身狼藉,抱怨的话也就不断冒出。
又是一个驴打滚之后,身后的大蝎子用它的螯钳住姬然那飘扬在空中还来不及远逃的长发。
“你个禽兽,要抓抓人,钳我头发干嘛?这叫技术性犯规你知不知道”姬然反身用獡鷜毫不犹豫地割断头发,“我X,跟你个禽兽说再多你也不懂,要不是姐的腿上有伤,就你这速度,姐非得让你体会体会跟在别人身后吃P的感觉。”
那棵迷檬树颤抖的更加猛烈了。
再度与怪物保持住了安全距离的姬然摇曳着她那头长短不一的黑发,冲树吼道:“笑个P啊你个废材”
不远处突然传来“轰”地一阵重物落地声,然后就在她身边,夜猗徐徐从空中落下,稳稳当当的踩在地面,连灰尘都未溅起。
姬然有些吃惊,没想到夜猗的轻身功夫这么好。
“你休息一下。”经过了一场战斗后的夜猗十分镇定,他脚一落地就伸出长枪直直刺向怪物面门。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姬然再度来到迷檬树旁,不过这次她淑女了很多:“喂,树妖,咱们打个商量,你把那几件装备给我,我们就离开,OK?那些个金银珠宝什么的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花吧。”
迷檬树一动不动,就仿佛它真是一棵树一样。
好吧,它确实是棵树。
“不答应?好吧,我这个人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做出折枝摘叶这样的粗鲁事情,我只会在你的树干上划上一圈,让你的树皮彻底断层嘿嘿,人的脸树的皮,没有了树皮给你运输水分我看你怎么活。”
迷檬树默了……
“你没意见?你真的没意见?你确定没意见?好吧,那我去拿装备了,反正就算你有意见我也看不出来。”
(迷檬树:我OO你个XX,明知道无法沟通你还问个P啊)
就在姬然缓步走向石椁后面的那面墙时,那只庞大的蝎子正好从背后横飞而过,然后夜猗又冲着那只蝎子奔了过去。她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而是仔细打量起墙上挂着的几样装备来。
视线最后停在一支漆黑的小尖嘴上,“五毒透龙枪?额滴个神啊,这可是骑士枪中的极品,怎么会藏在这?”
砰砰心动的将手轻轻覆上那柄长枪,姬然对另一头的附魔师极品装备——符文恒金棒,都没有这般的在意。
因为她曾经听亚历克萨大叔说起过这柄梦幻的骑士长枪,在某次大战中,曾经有人用它,将数以万计的敌人化作灰烬。
然而就在姬然将注意力都放在这柄长枪上,并喜不自禁的准备将它取下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痛,却从腰月复部传来……
三四秒钟后,姬然小手微颤的覆盖住自己的嘴唇,将喉间那涌起的那股腥甜压下。微微低头,一截枪尖从她的月复部刺出,那熟悉的枪头是多么的刺眼,那是她亲手打造的,然后又不断的加工过,她曾经在这枪头上费了多少心血,现在就有多么辛酸
“我说过,不许跟我抢”暴躁,愤怒的声音一扫而过,接踵而来的是惊慌与懊恼:“姬,姬然”
姬然心中的酸涩缓缓消散,夜猗……果然不是故意的。
可是她这样心头一松,喉间的血液就再也压不住的流了出来,顿时满手全是自己黑红色的血液,而且浑身的力量也消失殆尽,软软地朝身后倒去,那被她左手紧握住的五毒透龙枪,也就这样从墙上被拽了下来。
“姬然……”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我……”
姬然无力的将自己满是血污的手覆盖在他唇上,止住了接下来的话,“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放松警惕,不然你是伤不到我的。”
她在倒下的一瞬间想到了姒玄的语言,用鲜血灌溉这片大陆,这样极恶的事情她都还没做,怎么会死呢?
所以说还是当坏人比较好,对不对,起码死的通常比较晚。
想到这里,姬然不禁想笑,这一笑,就引起一阵咳嗽,而咳嗽时的月复部颤抖,则让她伤口处的血液流的更快了。
如果说,刚才夜猗发现到自己刺伤了姬然时,他还只是茫然不知所措的话。那么在姬然说出那番话后,他就只有深深的自责,连眼眶都滚热刺痛。而姬然咳嗽后身下浸红的地面,更加让他心乱。
把自己光洁的下颚轻轻抵靠在她的满是冷汗的额头上,夜猗语调低沉:“我要把枪头拔出,才能帮你上药。有点痛,忍住。”
姬然微微点头,但是很快的,她就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阿夜,快点把我手上这柄骑士长枪收好,别待会一乱,弄丢了。”如果已经到手的宝贝都丢了,她会心疼死。
夜猗顺着姬然的目光望去,看着她手上的枪,他更是在那一瞬间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顿。因为他知道,身为附魔师的姬然拿到枪根本就没用,这柄长枪她是为他拿的。可是他却在迷失了自己,以为姬然在抢他的宝藏。
姬然判断装备好坏的眼光十分毒辣,她都说好,那一定是很好了。可是现在,再好的武器夜猗也不会高兴,反而有些厌恶。如果,如果不是为了这柄长枪,姬然也不会被他刺中月复部。
奇怪的是,夜猗的这种厌恶,反倒让姬然手中的那柄五毒透龙枪激动地不断嗡鸣。
神智有些开始模糊的姬然,发现这个情况后习惯性的嘴角抽搐,这柄传说中的圣器……貌似有点受虐倾向?别人越不喜欢它,它还越自得,这不是犯贱么?
将五毒透龙枪收回空间魔法袋内,夜猗用姬然手中的小刀,替她轻轻划开衣服,露出白女敕平坦的小月复。汩汩血液随着她一呼一吸间,缓缓流出。
“用螝脬,”姬然挣扎道:“獡鷜是用来防御的,它没有螝脬锋利。你把斗气……注入螝脬,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割断我给你铸造的那个枪头。”她第一次在心里埋怨自己,没事把武器做得这么坚固作甚,现在好了,自作自受了吧?
夜猗拿起螝脬,斗气注入,整个匕身顿时闪耀白光。他握紧枪尖稳住它,然后奋力挥下,一气呵成的割下了枪头。没有了那个带有倒钩的枪头,余下的枪身不过是根长棍,很容易就从姬然月复部拔了出来。
只不过没有了枪身的阻挡,姬然伤口处的血液流淌的更快了。她的神智越来越迷糊,晕眩感也阵阵袭来,偏生夜猗在拔出枪身后还很快的将那种强力止血药撒在了伤口上。那种药粉所带来的强烈灼烧感,让她很干脆的昏了过去。
正在快速料理伤口的夜猗,感觉到姬然忽然浑身一软,便再无声息。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也停止了
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血迹的女孩,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全身心都被掏空般。
如果,没有了这最后一个朋友……
那么他就算建立了一个暂新的王国,统一了这片大陆,又如何?
难道真的要一个人站立在时间的至高点,体味那居无仅有的孤寂?
他的这一生,已经不会再有爱人和亲人,那如果连姬然这个最后唯一的朋友也死在自己手上……
夜猗双手紧捂着头颅,疼,真的好疼,他的头疼的似乎要炸开。什么最强的力量,什么统一天下的命运,都如同玻璃般粉碎了。是的,他的世界已经在这一刻破灭,又哪里还会有什么未来?
他曾经以为仇恨足以支撑一生,曾经以为统一这片大陆,抢夺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的梦想就是他的梦想。现在才知道,不是,原来这些都不是全部。
他眼下什么也不想要,仇恨和都可以放在一边,现在他的眼中、心中只有姬然。
“不,不行,你不能死。”夜猗自言自语的扶起姬然,神情麻木,“你曾经说过,不管怎样都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知道,你从不轻易承诺,因为你比任何人都信守承诺。我还在这里,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先走?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先走的。”
修长的手指,相互扣接,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莹绿色充满生机的光芒几度闪烁过后,一滴晶莹剔透的绿色液体在他指尖缓缓凝聚。几分钟后,这滴液体悄然坠落,滴在姬然身上,夜猗如魅的薄唇硬声难道:“以吾之精血,入汝之命门,生吾所期,死吾无怨,命轮同织”
这是夜猗血继传承里面最精髓的一部分——生命共享。
但是在他施展了这项自己最后的压箱底后,姬然还是面色苍白的闭目不醒。
一种绝望感侵袭全身,夜猗将头越抱越紧,这种揪心的疼痛感让他紧闭了眼睛,面目狰狞地张嘴龇牙,森白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之中。
此刻的夜猗哪里还有半点俊美,整个人宛如一只即将陷入疯狂的野兽,只要等到脑中那些神经全部断裂,他就会完全的疯了,从此再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