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透过纸窗缝隙照射进来,刺痛了我的眼。于是翻了个身,睁开了眼,就看到北华躺在我旁边。
十五年后,我又一次看到了他。他此时的年龄正当时,正好象奈何桥上等我的外貌。
这一晚,我们两个简直是翻天覆地,差点把床都给震塌了。他暴风骤雨般的动作微带着粗暴,但我喜欢,就象好久未见的情人又一次相见时那样的激烈。
他泄了三次才从我身上翻下,躺在旁边累得立即睡去了。我抱住了他,也心满意足的睡去。
原本以为这辈子难以相见,没想到寻寻觅觅难见踪影。坐在院子里,他自己来了。
我痴痴地看着他,他长得真好看,如同第一次在奈何桥见到一般,肌肤白皙得几近透明,玉面毫无瑕疵。好象又不一样,我细细打量了半天,才找出一些原因。他脸上好似有种难以遮盖的煞气,就跟赵凤一样。嘴唇紧闭,脸颊微微紧绷,如果睁开眼睛的话,应该带着一种高高在上、渺视苍生的神态。
对了,我这世的罪被他转了过去,照道理我应该倒霉的,怎么无恙?是因为他法力强大,天兵不敢惹,还是上苍仁慈了?
昨晚随意抛扔在地上的衣服,是上好的锦帛制成,至少值五十两银子,证明穿着的人非富即贵。他到底投胎在什么地方,又经历了些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论他是谁,都不重要
北华终于也醒了,他闭着眼,英头微结,翻了个身后,背对着我,慢慢坐起。
好美的身体,他应该练武的,身上的肌肉象赵晟和贵公公一样紧实。而他同样扔在地上的佩剑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柔声道:“饿了吗?”不跳字。
北华猛地缩到床最里面,侧头吃惊地看着我,一副遇到鬼一般的表情。
怎么了?我用薄被简单地盖在胸口,慢慢坐起,不解地看着他。
“你怎么没死?”他吐口而出,瞪着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死?”我笑了出来,一只手伸到了他的掌心中:“死人是冷的,你模模,我是不是热乎着?”
见他一脸惊诧,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好象还不敢相信一般,我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试探着问:“跟你在一起的女人都活不了?”
他收起了惊讶,恢复了平静,冷得让我不寒而栗:“你果然不一般”
轮到我惊呆了并不是因为他的女人都活不了,而是没有过他这样的表情,陌生得让我感到恐惧。
“北华……”我抬起手,扶上了他的面颊,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心中忐忑异常:“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谁……”
他冷淡的眸中带着疑惑:“北华是谁?我们长得很象?”
我的泪一下涌了出来,他忘了忘了我怎么可能,他没有喝孟婆汤呀。
一定有什么原因的,于是我吸了吸已经堵塞的鼻子,用手背擦去眼泪,试着问:“你以前是不是生过什么大病,或者受过伤昏迷不醒过?”
“我小时候从高处摔下,三日不醒。你怎么会知道?”他的目光从带着疑问,渐渐转为轻蔑。一个冷哼:“别装了,你应该已知晓本王是谁”
本王……我张口结舌地看着陌生的北华,久久呆坐在他面前。
见我不象装出来的,北华满是疑惑,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坐在床上,相互注视着对方。
过了许久,北华先开了口:“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北华已经忘了过去,一定是该死的天兵干的好事,我真的不知道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是谁。
“那么……”北华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你就叫我北华吧。”
我先是看着他忧虑重重,慢慢转为展颜而笑,最后扑了过去,双臂搂着了他。无所谓了,只要北华来到我身边,别说变成了别人,就算缺胳膊少腿,脸上划了几道伤疤破了相都不要紧。
幸福又来到了陪着北华到处游山玩水,在包房里相互依偎着,笑看芸芸众生。“望北楼”我并没有带他去,因为他已经忘记了一切,等到他重新喜欢上我后,再带他去,应该更好。
我心里暂时忘记了所有男人,只有北华,生怕他生气、不开心,生怕他感到寂寞,生怕他饿着、冷了。哪怕他不久要再次离开我,我也要尽所有的可能,让他同样也感到幸福。
我端着一笼刚出炉的蟹粉汤包,九月吃雌蟹,这时候的雌蟹最为肥美,黄多、肉鼓,拌上些猪肉末,咬上去还有嚼劲。
北华正躺在院中,闻着怒放的桂花香。
“蟹粉汤包”我端了过去,放在了他旁边的矮桌上:“还要拿点醋,等着,我去取。”
刚转身,北华就捏住了我的手腕:“不用,我不爱吃醋。”
他缓缓地坐起,将矮桌上的小笼屉拿在手上,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捏着汤**,小心的拿捏起来,轻轻咬破薄如蝉翼的汤**,吮吸起来。
这方法是我教给他的,我坐在他旁边,笑盈盈地看着他吃着,见他喜欢,简直比自己吃都要开心。
他吃完一笼八个小汤包,将笼屉放回桌上,又躺了下来:“有点油腻,最好再喝点茶。帮我倒杯龙井吧。”
我第一次拒绝了他:“不行,刚吃完蟹不能喝茶,会拉肚子的,要不我帮你磨点杏仁露吧?不少字”
北华躺在躺椅上,看着我,笑了笑,头微侧而问:“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慢慢地躺在他身边,因为躺椅窄,两个人只能紧紧贴着。我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我只想让你开心。”
北华的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他沉声而道:“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早晚会走。”
“我知道。”我听着他胸膛内心跳的声音,很有力很平和:“你走后,我会等着你。你想来时,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不会绊住你。”
他不再说话,胳膊搂紧了我。我缓缓地闭上眼睛,依偎在他身边。一阵秋风,夹带着少量的桂花碎屑吹过,让余香洒满院中。我好喜欢这种感觉,温馨、安宁,一定要记住这种感觉,一辈子都不忘。
北华有时会离开院子,我从不过问他出去干什么去。我知道他跟其他男人一样,自有他的事。他应该地位不低,跟他在一起的第一晚,我们在屋里疯狂了一晚上,而门口的八个带刀侍卫在门口也站了一晚上。
我只管将自己的事做好,尽量伺候好北华。伺候……很有贬义意味的词,听上去我就象个丫头。但我愿意伺候,而且乐此不疲。
北华也是个一直被人伺候的人,就象赵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洗完澡,都需要有人擦身。结果他带的人全部放假休息,所有事我都一个人包了,并且干得更好更贴心。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报答北华,也只有让他一切都满意。
每次他尽兴后,疲惫地仰躺着,很快地进入梦乡。我就搂着他腰身,头靠在他身边,一种满足充斥着全身。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天,无论我如何尽力,北华好象总是有心思。我想问,又不敢问,生怕他说了后更烦恼。
这天,早上醒来,枕边空荡荡,北华又出去了。
我起了身,梳洗穿戴好,吃完早饭,开始净手做点心。当面准备揉时,才发现面粉没了,于是我也出门去最近的厨房,先拿几斤面粉回来应应急。
走到一半,就碰到砚姬和砚茗,他们也许是故意候着我,也许只是碰巧溜达欣赏秋景。
“百花”他们捏着团扇迎了过来,见到我好似心情很好,免不了问了北华的情况。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对我有恩。你们就别管了,也许他住不了几天,到时也会走的。”
“你还是小心点,我总觉得他不是善类。”砚姬对我提醒着。
我刚想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就看北华带着六个带刀侍卫,一脸怒容地从远处大步踏来。
砚茗见后,觉得不妙轻声道:“我们还是先走了,你一定要小心。”
他们俩个刚往相反方向走了两步,就听到北华的声音:“休走,拦住他们”
有四个带刀侍卫,速度极快的闪到了砚茗和砚姬前面,拦路了去路。
“这……”我一顿之后,立即迎上怒气冲冲的北华解释:“他们……”
北华却一把推开了我,直冲到砚茗和砚姬前面,一左一右两个耳光扇了上去。
“啪啪~”两声,砚姬和砚茗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微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立即扑了上去,拦腰抱住了北华,忙不迭的解释:“我们就说了两句话而已,让他们走吧。”
“打了你相好的,心疼了?”北华用力拉开了我的手,将我推倒在一旁,声音阴沉而寒冷:“往死里打”
侍卫一听,立即拳脚上去了。两下就把砚姬和砚茗打倒在地
“不要”我挣扎着站起身,扑了过去,试图用身体阻止落在砚姬和砚茗身上的拳脚。
“看着,以后敢再找男人,我就全部打死”北华却一把扭住了我的胳膊,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打得抱头躺卧在地,身体卷缩着,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