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狗剩他们将渔具收起。
我好奇的走过去看水桶:“收获怎么样?”
“不多,但也够吃了。”狗剩命船家准备小火炉。水桶里有条十来斤的大青鱼,和十几条大小不一的各种鱼。生态环境还真不错,随便捕捕都能有那么多的收获。
鱼活杀后,打了几桶河水洗干净,放在锅里慢火煮,香气慢慢的飘出来。
“当家的,我能不能过来吃?”砚茗在旁边一条船上喊着,一定是闻到的香味。
给吧给吧,不要为了几片鱼肉怄气了。我对着他喊:“行呀,你叫船家把船靠近了。”
砚茗却对着他船的船夫耳语几句后,猛然跃起,从船上一跃而下,艳丽的长袍在空中飞扬,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旁边好几条船的人顿时惊叫起来。就连我都吓了一跳。
三个船夫同时伸出长长的撑船竹竿,砚茗抓着裙摆,露出两截雪白光滑的小腿,看得人眼都晃了,这个家伙又没有穿裤子。
只见穿着绣花红鞋的脚,脚尖在并在一起成一点的竹竿上轻轻一点,立即象没有重量般腾空飞起,借着竹竿的弹力一跃到了我船上。
前后动作干净利落,比马戏团杂技还要精彩漂亮。见到的船上众人,都连声叫好我翻了几个白眼,这个爱现的。
“原来这位爷会武,那太好了”船家更是高兴。
鱼汤一煮就雪白,上面还盖着厚厚一层黄色的油脂,味道那个鲜美呀
饱餐一顿后,晚上船继续行进着,由几个船夫轮班着撑镐。就这样日夜兼程六天,然后在走陆路二天就可以到了。应该没猜错的话,这条应该是京杭大运河,隋炀帝所挖,为了让他从京到江南享乐,却成了日后江南粮米税收及时到京以及南北商运的最重要通道。
在船上就没有象客栈那样讲究了,大家都拿着一块毡子铺在地上,盖着条被子就睡。船上只有的二张简易竹榻,一张给了我,另一张给了硬是要留下的砚茗。
砚茗将榻叫船家移到了船舱最里面的二个角,随后用二块布挂起,围了二个小隔断。狗剩显然对砚茗不放心,将他的毡子铺在了二个隔断的中间,晚上就睡那里了。
白天大家都相安无事。狗剩他们捕鱼,我也跟着学着钓鱼,以来打发时间。用一根竹竿,再加上一根柔韧性较好的细蜡线,线一头绑在竹竿顶部一头挂上个铁丝弯的鱼钩,再挂上些鱼饵就可以吊了。
平时可以去挖蚯蚓,而在船上要么用米饭团或者面团,要么就用昨晚弄下的鱼肠鱼皮。
狗剩把会的全教给我了,但每次我按照方法等到鱼竿往下沉时一拉。拉上来的全是空钩,就连上面的诱饵都被鱼给啃光了。多少能钓到一二条的砚茗,借此笑话我是专门来喂鱼的。
夕阳慢慢往西边沉下,已经只有半轮如咸蛋黄般的暗亮。一天天过去得很慢,又很快。我躲在我小小的隔断里,穿着亵衣裤,用热水绞得半湿的毛巾,伸进衣服里擦着身体。幸好现在是已入冬,如果是夏天,身上非臭了不可。
我也想月兑了衣服好好洗洗,但没办法。万一我月兑了衣服擦,一阵大风或者某个不怀好意的人掀起那么薄的布帘,外面就是二十多个男人,将我看光光了。
虽然我身上目前没有多少好看的,但在此朝代,女孩一过十岁就要应该明白男女有别了。
而砚茗则不同,上船后他隔一天就要洗一次澡,就听到他的隔断里水声哗啦啦的,还哼着小曲,存心yin*人去看。
砚茗很美,我非常想去看看。但是二十多个自己人在看着我这个当家的,叫我怎么好意思去看。憋得我,一见他拿着洗澡用的半人深高水桶进隔断,就赶紧拿着棉袄披在身上躲到船后,西北风喝到他洗完为止。
越往北越是寒冷,在南方较为少见而且更加浓密的鹅毛大雪,象枕头里白色羽绒往下倒一般。不一会儿,船上凡是被雪扫到的地方都能积上半尺多深的雪。船家有时不得不派人去船顶清除积雪,防止用毛毡和薄木板铺成的船顶会压塌。
冷得我不再钓鱼了,躲在角落里身上这条被子,还抱着个铜汤婆子。但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动都不想动。
旁边的船上,还是每天能听到姑娘们唱曲弹琴声。携香院的姑娘还真是敬业,每天都要练习一二个小时。
狗剩拿着一条被子走进我的隔断,将被子盖在我腿上:“还冷吗?。”
我除了感觉身上更沉了一点外,什么温度都没增加。于是道:“挺暖和了,不用管我。”
同样地区的狗剩却好似一点都不怕冷,穿着和平时冬天一样的棉袄棉裤,就多带了顶遮耳绵帽。他每次呼吸和说话都能带着白色的热气:“晚上吃疙瘩汤时,我叫他们多搁点辣椒,不知道当家的吃得了吗。”
上辈子川菜也能吃,吃点辣椒可能会暖和点,于是我赶紧的点了点头:“行”
“多谢砚爷”外面传来了欢天喜地的声音。砚茗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人长得美,嘴又甜,就算不逗乐,听他说话也会感觉高兴。这才三四天时间,已经让除了狗剩以外的所有人,都喜欢上了他。
“少喝一点,喝多了小心别掉进了河里。”砚茗娇滴滴的声音,却是很悦耳舒服。
隔断上的布帘被掀开,砚茗挤进了原本就狭窄的里面。每当他出现在眼前,除了一次穿了普通人衣服外,其余都艳丽得让人睁不开眼来。
此时他穿着一件金丝红色及地厚实斗篷,斗篷边上还滚着一圈雪白的白毛,衬托着他润白粉琢的。当他笑时,眼睛眯成一条往上翘的优美弧线,又媚又妖,就连贾宝玉站在他身边,都会逊色。
他对着狗剩道:“我带来了酒,出去喝吧。当家的我来照顾。”说完自说自话的,就坐在了我的身边,手从斗篷里伸出,手中是一把锡壶酒壶,而另一只手上捏着的是二个小瓷酒杯。
狗剩看了我一眼后,退了出去。
砚茗将其中一个酒杯随手放在盖在我腿的被子上,举起酒壶往另一只酒杯里倒酒:“这酒是白酒,可能没米酒和黄酒那样顺口,但喝了立即可以暖和。来喝一点吧”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顿时被外面冰冷的空气冻得赶紧手指都疼了。接过酒杯,我的声音是颤抖的:“怎么那么冷,汴京也那么冷吗?。”
砚茗帮自己也倒了杯酒:“路上会冷,只要进了屋子,生上了炭炉就好多了。你一到冬天就躲在房内,所以现在才受不了,再过上三五日,习惯了就好了。来喝口,暖暖身体”
我看着酒杯,用怀疑的态度看着他:“这次没下什么药吧?。”
砚茗噗嗤一笑:“放心,药也没下,毒也没下,就是普通的酒。不放心的话,不要喝。”
“喝,就算是药也不怕,反正外面有的是男人。”我针锋相对的说了句赌气话,让砚茗笑得越发的美艳。
我先抿了一点,挺辣嘴的。闭着眼,一口闷了下去,顿时一股火从舌尖一下流到了胃部。赶紧的憋着气,皱眉挺了过去,又过了几秒,身体慢慢地热了起来。
“是不是暖和了点?”砚茗笑着又帮我斟上一杯。
“嗯。”第二杯我慢慢喝了,这酒烈,喝得太快很快就会醉。
光喝酒会很无聊,喝酒往往会聊天。于是我和砚茗聊开了。
“万一你那个四品未婚夫君娶了郡主怎么办?”砚茗也缓缓地喝着,还有三天的船程,有的是时间,所以不必太快。
平时不喝酒的我,二杯下去脸上已经微红,话也变得多了点:“还能怎么办?回去继续当我的老板呗。难道去告御状,将他抢回来?”
想到这事我就郁闷,于是将手里的第三杯酒猛地一口全喝了下去。打了个酒嗝后,只感到身体有点轻飘飘的了,好似烦恼也变得飘渺起来。
“喝慢点。”砚茗又帮我倒上了一杯:“这样想就好,毕竟百姓很难斗得过皇族子孙,当家的长得如此漂亮,今后一定会有更好的夫君。”
“更好的夫君?”我喈喈笑了起来,一笑再也克制不住了,一口闷掉手中的酒,拍了拍砚茗的肩膀,笑着道:“此生原本就打算痛痛快快的活,因为有了逸风,所以才改变了想法。如果逸风负了我,我才不会象怨妇一样自怜自悯,立即就再去找男人,很多很多男人。”
砚茗好似放心一般对着我也笑了,但对于我的惊世骇俗言论也表示出惊讶:“当家的想法还真是特别。”
此时我非常暖和,脸都通红了,也不知道手里的酒有没有喝,还是又喝了几杯,反正一个劲的说话。说得那个高兴呀
我喝醉了,醉得呼呼大睡,连晚饭都没吃。直到第二天早上头疼欲裂中醒来,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醉了。努力回想着喝酒时我说的话,大半都给忘了。
在醉得不省人事前,最后记得的是:我闭着眼,枕在砚茗的大腿上,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着,好象还提到了北华。而砚茗柔软的手,一直在抚模着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