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扬威紧紧搂抱着坐在树上,已经疲惫不堪的我,余息未了的大口大口喘气。
他将我从树上抱下,捡起掉落在地上衣服,包裹住我浑身香汗淋漓的身子,小心地将我放在草地上。随后躺在我身边,一条胳膊当做了我的枕头,垫在我脖颈处。
我们就这样平躺在草地上,看着树上方空隙处的蓝天。此时此刻安全、温暖的感觉伴随着轻飘飘的身体,我真想就这样一辈子躺下去,或者立即死了算了。
孙扬威好似跟我一样,浑身肌肉都放松着。他舒畅地长长吐了口气,侧头笑看着我:“这辈子还从没在这种地方做过。”
想到刚才我们情不自禁地弄出那么大的声响,我脸都要红了。百花山庄再大,也会有人知道。幸好我的脸皮已经练厚了,再加上这里人什么没见过,有些喝醉了、完疯了的客人,甚至在敞开门的包房里疯狂,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我缓慢地坐了起来,身子微微背过,就开始穿起衣服。时候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天就要黑了。
刚套上袖子,身体一紧,被纳入一个强壮的怀抱中,两双滚烫的大手,意犹未尽的在我身上揉搓着。弄得我呼吸一下跟身后孙扬威一样急促起来。
“别闹了,嗯……小心给人看到……我肚子饿了……”身体又开始悸动得颤抖,我只能喘着气,断断续续找着理由拒绝着。孙扬威终于放开了我。
在回院子的路上,他见我脸白气喘、走路都有点晃了。对着我嘴角往上微微扬起,笑得又邪又帅的,还微带着得意:“怎么样?以后还敢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话,我就过来整得你下不了床。”
“去死”我没个好气白了一眼,随后笑了出来。
到了院门口,我先进了院,堵在门口要关门。
孙扬威见不对,手臂猛地按住了要关合的大门,低头怒视着我:“什么意思?”
我还是堵着门,不让他进屋,轻声而言:“傍晚将至,请孙将军离开吧。今日应该已尽兴,就让我好好歇息,来日再伺候将军吧。”
已经想好,虽然残酷、不通人情,但现实终究会到来。梦早晚都会醒,就不用沉醉痴迷,我不想再要第二个砚茗、第二个贵公公、第二个其他让我动心的男人。他们一走,让我如此的心痛和牵挂,不想再多一个了
孙扬威愣愣地不可思议看着我,渐渐地气息加重了。少装什么风流情种了,我都几个男人了?大约只有那些初涉风月,并且才子佳人破书看得太多,看坏了脑子的青春期少年郎,才有可能爱上象我这样的女人。这种中大奖的机会,少之又少,几乎等于零。就连风流潇洒的苏东坡,有人说拿马换他的一个青楼出生的侍妾,他都会立即答应,还觉得很赚,结果这个侍妾万念俱灰的自杀了。
如果我不想以后心碎到自己了却残生,现在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不能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任何的幻想否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自己给自己挖坑埋。
我惨然一笑:“不瞒孙将军,其实其他男人已离开了我,各回各家。你早晚也会离开,如果想多留会儿,我正求之不得”一个没人要的女人,男人就会失去兴趣,生性好强的男人可能立即转身就走。
孙扬威有点意外,我应该笑脸将他迎进去,而不是说些大煞风景的话。他犹豫了一下,将高大彪悍的身体硬是挤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后,双臂紧紧拥抱住了我。
“百花”他眷恋地抱着我,低头闻着我头发的味道,又褪去了所有戾气,轻柔的问我:“愿意跟我走吗?虽然不能给你什么名份,但为了让你放心,我此生此世不再娶妻赵凤不可能每天跑到边关来闹,她的人再多,也没有我的兵多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安逸的日子,只要你肯跟我走。”
我的泪一下流了出来,他喜欢我,真心喜欢我。如果那时我嫁给了孙扬威,那该多好。但是没有如果了,只有现实
我牵挂逸风,逸风说过还会来,我要等着他。我牵挂砚茗,忘不了他离开我时,眼眸中透露的痛苦;还有贵公公,他只有在我这里,才不会挂着世故的虚伪面具,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说我贪心也好,不知好歹也罢,我一定要在这里等着他们来,这是我欠下的情债,他们一个个不顾命的来帮我,爱我,我不能不还。
压制着,对孙扬威立即答应下来的冲动。我真的很想跟他走,藏在边关的将军府中,得到他的爱护,哪怕关在笼中,也是无忧无虑的受宠金丝雀。
但不行,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做不到了
心意已决,我死命的挣扎起来,装出恼怒的样子叱责着:“鬼才愿意跟你走”
孙扬威的双臂松开了,他惊讶地看着我挣月兑出来,并象躲避瘟疫一般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要让他死心,就要让他痛
我冷笑着,心中却如刀剜肉一般痛楚,却还用嘲讽的口吻刺激着他:“孙将军,我现在吃得好、住得好,这里我就是头皇亲国戚、朝中肱骨重臣都是我石榴裙下的恩客,在我帐内*宵暖,乐不思蜀。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边关吃西北风?你还是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象我这样的女人,外面多得是。你还是早日回去,娶一房夫人,早日成婚,别来跟着其他男人凑热闹,我男人多得打发都来不及”
孙扬威脸板得铁青,大步走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举起巴掌来。
“想打吗?。”肩膀捏得疼痛欲裂,蹙眉忍泪,我却还是轻蔑地抬头而笑:“打吧,最好打死我打下来我还喘气的话,你就不是男人。”
“刘百花”孙扬威怒吼一声,猛地将我推倒在地,对着我大骂着:“你以为我只是玩玩的吗?要玩外面有的是女人,老子花钱还买个开心,不用受你的气老子这就走,以后哪怕你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回来。”
他扭头冲向院门口,站在门口稍微等了等,却没有等到我叫他回来。于是“哐当”一声摔开了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我坐在地上,胳膊肘因为摔倒时及地,生疼着,但心中的痛比上的疼痛更烈。
走了好,走了好我以泪洗面,却笑了出来。这才叫真正的长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
摇晃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无人的屋里越发的黑暗冷清。点燃一根蜡烛,罩上红灯罩,放置在桌面。
坐在桌旁,呆呆地看着灯,眼泪是怎么从眼眶中流出的都不知道。都走了,全都走了,只留下了我一个。等到我青春逝去,是不是还是独自一人,一盏孤灯伴随?
“真是个大傻瓜,傻瓜”我对着散发柔和红光的灯,流着泪喃喃自语着,慢慢地伏在了桌面,失声痛哭了起来。
“庄主”一个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该用晚饭了。”
没有关门,混混噩噩让我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将软弱,让庄里的人看到?我必须是铜墙铁壁,无一处薄弱。
赶紧的擦眼泪,直起身端坐好,详装无恙冷静道:“端上吧。”没有任何胃口,但必须吃,生活要继续,直到寿终。
一份例饭端上了桌面,我不敢抬头,让庄里的伙计看到我通红的眼睛、全是泪痕的脸:“谢谢,出去吧”
端饭来的人没有离去,微微叹息,变了嗓音道:“既然舍不得,何必说重话逼人家走?”
这声音很是熟悉,显然是……我猛抬起头,是孙扬威他怎么又回来了?
见我目瞪口呆的诧异样子,孙扬威嘿嘿笑了起来,帅气的脸上又癞又坏,男人味十足:“你跪着求我,我也不回来。现在你没求我,我回来了怎么了,有本事你再把我骂走。”
我噗嗤一声,破涕而笑。但立即板下脸,站起往外去。
“还走?”孙扬威一把扯住了我。
“放开,老娘惹不起躲得起。”我挣扎了起来,挣月兑不过,还用脚踹。
孙扬威紧紧抱着不放手,反而笑了起来:“确实是个傻瓜,就你那些小算盘,我还看不出来吗?也只有你才敢冷脸对我,其他女人巴结还来不及呢”
听到此言,我强壮的坚强立即土崩瓦解,伏在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算了,有一日混一日吧。”孙扬威长长一声叹息:“真的拿你没办法,栽了”
不幸各有不幸,幸福却是共通的。陪伴孙扬威朝夕相处的日子,做的是同样的事,只不过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但依旧有了种充实的感觉。笑看着他贪吃地,大口嚼着我精心做的点心,
我就幻想着哪天真的成为他的内人,帮他天天做点心。跟看着其他男人吃点心一样,依旧有种期盼归属的愿望
我是不是有点象青楼的姑娘了?那些姑娘哪怕有再多的客人,再红极一时,最终还是奢望嫁人,哪怕为妾。为此,我又有了新的迷茫。